云清鉞一聽她如此說,也不再逗她,只管躺下將人重新抱進(jìn)懷里。
“阿晟,你就是因為朕不再身邊才睡不安穩(wěn),以后的每一天,朕都陪著你?!?p> 清澄聽了他的話,卻只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怪不得師尊從前總教育自己不要撒謊,說這些小惡小壞別不當(dāng)回事,總歸是違背天道要受懲罰的。
自從來到凡間,她才深刻的領(lǐng)悟到了“受懲罰”的意思。
比如現(xiàn)在,她就再不能說拒絕的話了,只能老老實實躺在云清鉞的懷里,聞著熟悉的氣息。
直到身后的人呼吸均勻,一動不動之后,她才敢大聲喘氣。
她輕輕地轉(zhuǎn)過身來。
對面這個男人,哪怕就是一張睡顏,也比師尊生動了不知有多少。
但是他們又實實在在地長得相象。
像到讓她是不是幻想著,如果他就是師尊該多好。
她愿意守著他,以亓官晟的身份或者化作一棵樹一根草都沒關(guān)系。
不管他心里想著誰,迎娶多少個美人,
——至少他活著。
清澄慢慢抬起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觸了觸他的臉。
見他毫無反應(yīng),膽子就大了一些,手指隨著青黛的眉,輕輕劃過高聳的鼻,朱紅的唇,和微翹的下巴。
收魂燈在拼命的蜂鳴,召喚著他體內(nèi)沉睡的魂魄。
然而清澄明白,還不是時候。
云清鉞大概真的開始接納“亓官晟”了,卻并沒有真正對她放下心防,如今的所有表現(xiàn)大多數(shù)是因為歉意和良心吧。
清澄一路胡思亂想,何時睡去的已經(jīng)不知道了。
只是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滿室昏黃,斜陽西照。
她有些迷茫的轉(zhuǎn)頭打量了下四周,才反應(yīng)過來身在何處。
旁邊的人早已不見了身影,也不知幾時走得,連枕席都涼了。
起來理了理衣裳,穿好鞋,晃蕩到外殿。
卻見云清鉞正在看奏章。
聽見她的腳步聲,轉(zhuǎn)頭一笑就朝她伸出一只手:“阿晟,你醒了?快過來?!?p> 清澄順從地走了過去坐到他身邊。
“你在忙?。俊笨偟谜揖湓捳f是不是,不然好尷尬。
“嗯,很快就好了?!痹魄邈X捏了捏她的頭發(fā):“餓了吧?”
“嗯,有一點?!?p> 說好的午睡,竟一覺睡到了晚上,也是醉了。
“阿晟,我有話和你說?!背赃^晚飯后,云清鉞非要拉著她出去散步。
二人就順著月光下的奇花異草,慢慢走著。
“嗯,你說?!鼻宄斡殖該瘟?,不僅不想動,連話都不想說。
“我打算徹查這幾年的命案,還雅若她們一個公道?!?p> 他這句話說完,清澄略帶吃驚的表情就映入了他的眼簾。
“怎么不說話?”他晃了晃她的胳膊。
“我只是太高興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阿晟,對不起,朕應(yīng)該信你的?!奔幢闶窃律睦⒕我惨荒苛巳?。
“圣上貴為皇帝,不要總是道歉了。此番徹查命案,雅若她們定然開心的不得了。”
清澄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朵:“倒是我應(yīng)該說聲對不起。不應(yīng)該把那么多鬼魂同時放出來嚇唬你……”
云清鉞卻沉沉笑了一聲:“說實話,一開始我還真是被嚇了一跳。從來沒想過原來鬼怪都是長這般模樣,和民間畫冊上的相去甚遠(yuǎn)?!?p> “圣上還看過民間的畫冊?”清澄不可置信。
“朕可不是生來就是皇帝,而是有童年的。那時候又貪玩卻偏偏不能出宮,對平常百姓家的生活習(xí)俗滿心好奇。
李德賢就想盡辦法幫我從民間收攏畫本,戲文等一些小玩意兒,這其中我最喜歡的就是關(guān)于神鬼的畫冊?!?p> “如今圣上若是想看,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和我說一聲就是,隨叫隨到。”清澄建議道。
云清鉞卻苦笑著搖了搖頭:“朕有生之年,得見著一回便足矣,此生難忘,再也不想多領(lǐng)略一回了?!?p> 清澄也被他逗得笑了:“圣上不必害羞,凡人害怕鬼魂本來就是人之常情?!?p> “那阿晟你怕不怕?”
“我?”她想了想斟酌說道:“我大概是見得多了,所以已經(jīng)習(xí)慣了?!?p> 清澄的本意是說自己雖然見得多,也還是有一點點害怕,這樣說不至于傷害他的自尊。
云清鉞聞言卻心頭一痛,他只是更加的自責(zé),恨自己對她關(guān)心不夠才讓她整日與鬼魂為伍。
“圣上,既然你要查這宮中命案,可不可以順手幫我一個忙?”
“是何事,阿晟你說吧?!?p> “也一并查一下華清宮里的宮女幼蘭,還有王嬤嬤吧?!?p> “為什么?阿晟是覺得她們有什么問題么?”皇帝疑惑地問。
清澄搖了搖頭,掩下心中的疑惑:“沒有,只是懷疑罷了?!?p> 云清鉞點了點頭說:“好,等有了結(jié)果會告訴你的?!?p> “嗯,多謝圣上。不過不管圣上查到了什么,都請看在我的份上?,對她們網(wǎng)開一面?!?p> “知道了,我這還沒查,你就開始護(hù)上了。”云清鉞抬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清澄抬手摸了摸被他彈過的地方,訕訕的沒說話。
她一直懷疑這兩個人的身份,和宮中的命案有關(guān)。
幼蘭性子刻薄總是一身戾氣,一個普通的宮女不該有如此深重的怨念。
王嬤嬤除了吃就沒做過其他的事,如此才更加可疑。
但是,她們害人的理由呢?
“又在想什么?”
“沒想什么!”清澄連忙回神。
“唉……”云清鉞卻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滿是無奈地說:“阿晟,你可不可以不要在這個時候發(fā)呆,我很受傷?!?p> 清澄抬頭:“受什么傷?”
云清鉞抿了抿嘴:“還有,我叫你阿晟,你卻喚我圣上,是什么道理?”
“你是皇帝,不叫你圣上,就只能叫陛下了?!边@人怎么這么多毛病。
云清鉞突然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頭和他四目相對:“我不想你叫我圣上,陛下也不行?!?p> “那叫你什么?帥氣的小哥哥么?”清澄挑眉問道。
“小哥哥?”云清鉞竟然考慮了一下。
就在清澄內(nèi)心慘叫不是吧,你當(dāng)真以為自己是十幾歲的小鮮肉的時候,他又開口了。
“小哥哥好像是喊小孩子的吧?你叫我可以用鉞哥哥,嗯,這個不錯?!闭f完十分滿意地望著清澄,深情款款地說:“來,阿晟,叫一個鉞哥哥給我聽?!?p> 清澄的臉上已經(jīng)寫滿了“我拒絕”三個字。
——本上仙可是云來山一霸,打遍九天無敵手的土匪,才不要做那種嬌滴滴的小姑娘,喊什么哥哥……
云清鉞卻將她往前一撈,抱進(jìn)懷里。
高出一頭的身高,成功地在她臉上罩上一層淡淡的陰影。
“還是說,阿晟更加喜歡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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篁殊
PS:剛才發(fā)的有一段不對,重新改過了。 抱歉,多送二百字的醋味狗糧。 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