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蘇宏本來就已經(jīng)不見，為什么不能讓我代替這個名字，我也沒有做什么啊。”男生坐在地上，嘴角掛著血跡。
“你的存在本就是個錯誤，盡管你沒有做事，但你的存在依舊會引發(fā)犯罪，這是某個定律。而你，也代替不了那個叫蘇宏的男生。”阿謙居高臨下地說，語氣里是決絕，告訴男生他不可能放過他。
阿謙的眼神還堅定著，然而在短劍最終刺下的時候，它開始迷離起來，眼前慢慢發(fā)黑，直至什么也看不見。等到再次恢復(fù)的時候，他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眼簾已經(jīng)基本要合上，他望向天空，嘴角拉起了微笑。看起來走馬燈回顧的一生讓他沒有遺憾。
………
陳川坐在游樂場的長椅上看著手中的名單，它又消失了一角。他的眼神也有些迷離，像在回憶什么人的模樣。
他們數(shù)百年前相識，在最初結(jié)成的小隊里成天斗嘴，吵吵鬧鬧。數(shù)百年后，他們又在這顆特別意義的星球上重逢，像冥冥之中有那個女孩的指引。
對他來說，阿素離開后不到一年，阿謙離去。
陳川點燃香煙，抬起頭靠在長椅上，沉默了許久。
………
一行人來到黑影消失的地方，看著地上躺倒的男人，他選了一個天臺作為處決的地方，用上了屏蔽器，周圍人感知不到屏蔽器制造的區(qū)域，在這里面他上演了一場盛大的戰(zhàn)斗，他赤裸著上半身，嘴角眼角都掛著血跡，身上的傷痕不下十處。
陳川抱起男人的軀體，從這里消失后屏蔽器也消失，這片區(qū)域回歸原來的模樣，誰都不知道這棟教學(xué)樓的頂端有一場戰(zhàn)斗進(jìn)行過。
阿謙的遺體被保存在飛船的冰艙里。
數(shù)百年后，陳川再次回到長生樹邊的時候，會逐一安葬。
………
“下一個目標(biāo)呢，船長？”迎落雪問。
“長林星?！标惔ɑ貞?yīng)。
“距離這里遠(yuǎn)嗎？”
“大概半年。那里，是我們幼年生活的地方?！标惲鹘又捳f。
“是那個垃圾山？”
陳流點點頭。
長林星的垃圾山，長生樹兩兄弟生活的地方。
………
一行人走在路上，那家曾經(jīng)向往的酒館如今還開著，陳流走過門口，朝里面看了很久，他自離開了這里，便也沒有回來過。
“進(jìn)去點兩碗小菜？”陳川笑笑。
“也行?！标惲髡f。
如今的兄弟也是有錢之人了，支付一頓飯錢根本不在話下。陳川另外打包了一瓶酒，接著來到那座熟悉的垃圾山。幾百年過去，這里變成了公墓，林立的墓碑混淆了他們的視線，要找到那座無名的墓碑，用了不少時間。
“爺爺，我們回來了?！标惔ㄕf，他自己都沒想到說起這句話竟然是這么久以后的事情了，中間他可以回來挺多次的，但兄弟都不約而同地沒有這樣做。
三個酒杯倒?jié)M，兄弟碰杯，哥哥將第三杯倒在了碑前。爺爺不曾多言，但那份關(guān)懷依舊清晰可見。
“哥，五十年，數(shù)百年，都不過一瞬。你的打算呢？上次救你我也換了血，相信你也已經(jīng)猜到了?！标惲髡f。
“我會和你們一起走?！标惔ㄐπ?。
“你答應(yīng)了？”
“你不也一樣？”
陳流看著陳川，當(dāng)時自己受到宇宙骷髏的邀請，他拒絕了他們的請求，但依舊把那枚徽章帶走了是為什么？其實他可能一直都有著一個目標(biāo)，和哥哥重逢，并了結(jié)此生。只為自己而活，他說過也做過，但也質(zhì)疑過，其實他還蠻喜歡做英雄的。
“我的血要枯竭了，但暫緩長生樹的枯萎也還是可以的。”陳流說。
“長生樹枯萎？”陳川皺眉。
“你不知道嗎？失去了種子，也就失去了力量，長生樹如今只是一棵普通的大樹，自然會枯萎?！?p> 陳川愣了愣，他可從沒有去管過這些。
“走吧，解決這里的事情，本來我們對這里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懷念?！标惲髡酒鹕?。
………
前往下一個星球的路上，陳川坐在大廳里，這時候的某處陰影，突然有個客人到來。
“咯吱，咯吱，兩個胳肢窩?！笨腿死旅弊樱拔矣H愛的客戶陳川，別來無恙啊?！?p> “呦，你可算來了?！标惔吹絹砣耸掌鹆私鋫洌鱿銦燑c燃。
陳川帶著黑商去了飛船外的一處站臺。
“那些家伙為什么會把徽章給你？”黑商問。
“因為我和他們達(dá)成了一項交易?！标惔ㄕf著告訴了它，重新激活長生樹的事情。
“你答應(yīng)了？”
“你好像很驚訝，你和他們不是一伙的嗎？”
宇宙黑商停頓了一會兒，“我和他們不是一伙兒，我的原則不會讓我和目標(biāo)商討，而會想盡辦法自動讓他接受。”
“什么意思？”陳川笑笑，好像從它的話里意識到了什么。
“我的目標(biāo)依舊和他們相同，但我還是按照我的原則行事，給你那份名單的最后一個目標(biāo)，就是你自己?！?p> 聞言陳川卻是輕笑，這和他剛意識到的是相同的。
“你需要我的命，所以想想辦法吧…”陳川拉起袖子，露出了成長中的因緣果實，并把月隱教會的事情重述了一遍。
宇宙黑商又沉默了片刻，然后伸出他的枯骨手臂，釋放亮光在陳川的手上，幾秒鐘后藤蔓卻消失不見。
“喂！我是讓你想辦法！不是讓你收回的?。 标惔ù蠛?。
“你喊什么喊！果實已經(jīng)成熟并且生效了！”黑商也喊。
“你喊的比我還大聲…”陳川說，“你這售后，為什么還會被叫黑商？”
“用我商品的最后代價，都是命，你覺得呢？”黑商說。
“哦對了，名單給我看看。”
“放心，已經(jīng)殺了好多了?！标惔ㄕf。
“少來，你覺得我自己列的名單我自己不清楚嗎？”黑商的語氣里帶著呵呵的意思。
下一刻，在陳川錯愕的眼中，宇宙黑商燒毀了那份名單。
“既然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他們，這份名單就沒必要了。剩下的這些時間，你還是和你那些同伴好好旅行吧?！焙谏陶f完重新離開了。
目送著它的飛船飛遠(yuǎn)，陳川也回去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