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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潮連續(xù)劇

一地雞毛(十四)

低潮連續(xù)劇 洱深 3089 2019-05-05 19:00:00

  “他?他是男人?”我沒心沒肺的笑起來,戲謔的“哦”了一聲,“林先森,你不會是吃醋了吧,你知不知道,你吃醋人家還是很開心滴?!?p>  林羽有些僵硬的肩膀線條終于柔和下來,向后躺倒,一只手覆在眼睛上悶笑起來,胸膛微微的震動著。

  我喝了口啤酒,心情十分nice,不禁站起身踱到陽臺邊緣,屈起手肘,俯身在半封閉的玻璃欄桿上,看著星空朗月、燈火川流。

  過了一會兒,林羽也走過來,俯身撐在我旁邊的欄桿上,“皮凱蒂有本書叫《21世紀資本論》,他說通過時間驗證,資本的收益率總是高于經(jīng)濟的增長率,這導致富人更富、窮人更窮,而且通過世襲,這種不可逆的貧富差距只會持續(xù)的傳遞下去。像李隆和他女朋友這樣只身來大城市奮斗的年輕人,成功的幾率比我們那時候更低了,環(huán)境也更嚴酷了?!?p>  在他開口前,我以為他會吻我。

  “可是事事都不絕對,任何時代都有在困境中抓住機遇的人?!蔽艺J真起來,“我相信人的一生一定會有幾次足已改變原有命運的機遇,只是很多人都缺乏伸出手的勇氣。”

  “沒想到你還是個有野心的人,”林羽打趣道,“那怎么還會在一生投資消磨這么久?”

  我......無言以對。

  ******

  我和李隆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辦公室里焦灼的轉(zhuǎn)圈,“你再刷新一下賬戶,錢還沒進來嗎?”

  我口氣十分不好,李隆一遍遍刷手機,“真沒有啊,怎么還沒有?!?p>  分紅的錢已經(jīng)從交易賬戶劃出去了,卻遲遲沒有進公司的賬。李隆突然捂住嘴,睜大了眼睛,一副見了鬼的神情,聲音從指縫里含混的傳出來,“見了鬼啊,錢全部轉(zhuǎn)入客戶的賬戶了,咱們一分錢沒分到?!?p>  我想吃人的心情都有了,一把搶過他的手機,看到券商對接人員輕描淡寫的四個字:高水位法。

  我伸出手掐著他的脖子用力搖晃,“你是眼睛不好使還是腦子不好使,我讓你看合同看合同!你沒看到分紅方式嗎!”

  李隆任我掐著他,委屈的說:“我不懂什么是高水位法啊?!?p>  “別說廢話了,”我松開手,看都懶得看他,“以前產(chǎn)品初期行情好,分過一次紅,這次的凈值沒有超過上次,所以全部分紅都歸客戶,管理人不計提收益了?!?p>  “那怎么辦?”李隆吶吶的問了一句,話音還沒落,就響起了敲門和門鈴雙重聲音。我和李隆條件反射的一秒矮身跪在了辦公桌后面,悄悄探頭看門口來催債的房東氣急敗壞的掏出手機,又忙一起掏出各自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

  心臟隨著房東的拍門聲在胸腔里不規(guī)則震顫,等房東離開時,兩人都出了一頭虛汗。

  “房租晚了幾天了?”我問。

  李隆給自己順著氣,“五天了。冉總,現(xiàn)在怎么辦啊?”

  我想了想,爬起來在電腦里找到客戶的聯(lián)系方式,輕拍幾下自己的臉頰,深吸一口氣,撥了過去。

  “喂,您好,我是一生投資的,您還記得嗎?”我語氣十分沉著親善。

  對方頗為思索了一番,才“哦哦”的應了聲:“什么事?我在開會?!?p>  “是這樣的,”我掐著大腿,盡量保持語調(diào)的不疾不徐,“我們近期的研究工作取得了不錯的成果,產(chǎn)品二次分紅了,錢已經(jīng)劃進您的賬戶了,您收到了嗎?”

  對方大概翻了下手機,再回答時態(tài)度明顯友善了許多,“收到了,沒想到啊,謝謝了......”

  我忙搶在他說“再見”前接過了話頭,“是這樣的,我們.....工作人員操作失誤,您收到的錢是還沒有計提我方收益的,我們很抱歉給您增添了不必要的麻煩,那20%,您半個小時內(nèi)能打過來嗎?”

  對方含混的應了,我完全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yī)的態(tài)度,心里完全沒有一點底。李隆在一旁瑟瑟發(fā)抖,“冉總,您說的......其實說不通啊,咱們這算不算電話詐騙啊?!?p>  我心里亂,借著安撫他,也安撫著自己,“二八分是我們和客戶都默認的分成方式,只是當初審合同的同事大概和你一樣沒腦,自己不懂也沒深究,按照制式條款就混過去了??上夷菚r還沒有職權審合同,現(xiàn)在這叫彌補,不叫詐騙?!?p>  我和李隆都沒了說話的心思,焦灼不安的盯著他的手機。半個小時,又半個小時,就在我們幾乎絕望的時候,李隆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他低吼一聲,一把抱住我的肩膀,“冉總!錢!錢進來了!”

  驚懼迅速轉(zhuǎn)變成了狂喜,我推開他,振臂高呼:“開燈!”

  辦公室久違的明亮起來,仿佛之前的晦澀都不曾存在過。李隆跳上辦公桌邊扭動身體邊鬼哭狼叫的唱起來,我嫌棄的捂著耳朵,實在沒辦法,只好把手機歌曲調(diào)到最大聲,對沖他的魔音穿耳。

  他倒是毫不介意,繼續(xù)隨著新音樂扭動,自己跳不盡興,還彎腰把我撈到辦公桌上。我一時二氧化碳上腦,心里也委實興奮,半推半就的跟著他嗨起來。

  正跳的興起,門鈴猝然響起,我和李隆瞬間秒慫,沒想到雞賊的房東會搞折返,條件反射的想找掩體,雙雙跪在了辦公桌上。

  我率先反應過來,一推李隆,“怕什么,咱們現(xiàn)在有錢了。”

  結(jié)果雙雙扭過頭,只看到玻璃門外,林羽的笑臉。

  他托著兩杯咖啡走進來,“我們team的下午茶,拿兩杯給你們。你們......這是?”

  我臉一紅,擠出一絲官方假笑,“李隆要參加《快男》海選,咳咳,我指導他呢?!?p>  林羽不戳穿我的鬼扯,笑著笑著,看我的眼神里有了一絲閃爍,“你......跳舞的樣子還挺可愛的?!?p>  快男李隆的臉卻黑了,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舉著手機到我眼前,“冉總,您看定位,蓉蓉現(xiàn)在的位置,就是那張快遞單上的地址!”

  我驚訝道:“你竟然給你女朋友手機上裝跟蹤軟件?”

  “這不是公司有事,我沒辦法天天蹲守了嘛?!彼碇睔鈮?。

  “你前兩天還帶她一起吃飯,我還以為......”

  “那是為了讓她放松警惕。您別廢話了,再不走來不及了!”他說著就去拉我的手腕,我余光看到林羽眉頭皺了下,心里就有些推諉??上Ю盥⊥耆唤o我機會,拽著我就往外走,“冉總,食言而肥,再減肥都沒有用!”

  我無奈的回望一下林羽,安撫的朝他喊了一句:“幫我們帶上門。”

  李隆像是早早預演過捉奸的一幕,對沿途路況極其熟悉,我心里有些為自己沖動的義氣后悔。未知往往是最令人恐懼的,我不可預知一會兒的情景是會和平演變還是血濺當場,心里惴惴不安,只能一個勁兒的勸李隆要冷靜。

  要上樓的時候我最后試圖改變李隆的心意,拽著他的衣角低聲問:“你再看看定位,說不定你女朋友已經(jīng)走了呢?!?p>  李隆依言還真刷了一下手機,然后舉給我看,“您看,還在!”

  我猶不死心,“你再看看,可能有延時,沒準她已經(jīng)走了,嘿!”

  他直接捉著我的手腕就爬上了三樓,可到了門前他又慫了,踟躕了半天,推著我上前叫門。

  我心里奔騰過一萬只神獸,硬著頭皮敲了敲門。

  門很快開了,一個年輕的男子開了門,疑惑的問:“找誰?”

  我忙禮貌的微笑,“那個,請問葉蓉蓉是在這里嗎?”

  男子臉上露出詫異來,“你怎么找到這里來了,你找我們家蓉蓉有事嗎?”

  我心里暗嘆一聲“完了”,“我們家”都出來了,這也太明目張膽了。

  心理還沒活動完,就被身后的李隆拽著衣服甩向一邊,他從褲兜里掏出一包透明白色液體,迅雷不及掩耳的潑向那男子,男子完全沒有防備,被兜頭兜臉的澆了個透。

  一股極強的酸臭味迅速彌漫開來,我心臟一緊,男子已經(jīng)尖叫著:“啊啊啊!硫酸啊!我完了!”然后就直挺挺的暈倒了。

  如此千鈞一發(fā)的緊要關頭,我已經(jīng)來不及去教訓李隆,只能憑本能的跨過男子,在玄關處費力的抱出擺放在那的魚缸,連魚帶水澆在男子頭上,力圖使硫酸的傷害降到最小。

  李隆猶自立在一旁咬牙切齒,我抖著手掏出手機想打120,屋里聽到尖叫的蓉蓉已經(jīng)循聲走出來,還沒到近前,就被后她趕出來的紅發(fā)少婦越過一個身位,先俯身哭喊起來:“老公,你怎么了老公,你醒一醒啊老公?!?p>  葉蓉蓉也趕了出來,一抬頭看見我和李隆,困惑的問:“李隆,你怎么在這?我表姐夫怎么了?”

  李隆呆滯的咽了一下口水,“沒......事,是......白醋?!?p>  那邊表姐夫隨著李隆的話音悠悠的轉(zhuǎn)醒過來,伸手扒掉腦門兒上搖頭擺尾的紅色金魚,踉蹌著站起來,在少婦幾欲噴火的憤恨目光中嘆出一口氣,安撫的拍拍老婆的手,轉(zhuǎn)身回家了。蓉蓉欲跟進去,卻被少婦狠狠的帶上了門,隔絕在了門外。

  我頓覺自己處境十分尷尬,很想遁地而去,可惜被擋住了去路,只能盡量使自己存在感更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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