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弗雷嗎？”艾麗停下了用餐的動作。
“弗雷？”
“那個穿著藍色法袍的。”
“是啊。”
稍微沉默了一小會兒，艾麗抬起頭說道：“他并不是我的男友?！?p> “??？”
“因為如果沒有男友，就會有眾多追求者浪費時間糾纏，我和弗雷做了筆交易?！币贿呎f著，艾麗一邊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我對外稱他為男友，并支付給他一年一枚金幣的報酬，為此他需要幫助我攔住所有糾纏上來的追求者。”
“所以，他把我當成追求者了？”
“是?！?p> 蘇木想了想，對艾麗的回答依舊有些疑惑：“但是我感覺他的態(tài)度好像有點奇怪，不僅僅是想幫你攔下我，好像還很想和你一起用餐一樣。而且他看起來很有錢吧，一年一枚金幣就能讓他這樣做嗎？”
“因為他也是我的追求者之一。”羅妮面色平靜地答道。
“??？！”艾麗的回答讓蘇木嚇了一跳，沒想到之前還真猜對了一半。
“這有什么奇怪的嗎？選擇自己的追求者之一作為男友，才符合正常邏輯吧。不然我隨意挑選一個陌生人，引起懷疑的可能性就會增大?！卑惱硭鶓數卣f著。
“那……你喜歡他嗎？”
這個問題讓羅妮稍微思考了一下：“唔……比起其它浪費我時間的人，弗雷不會浪費我多少時間，反而幫我節(jié)約了不少時間，這點我非常喜歡。所以，我應該是喜歡他的。”
“就因為這個嗎？那教我們古文字不也很花時間嗎……這你怎么想……”
“這是羅妮阿姨給我的任務，不算浪費時間。而且，凱恩斯學得很快，教起來很省心，我非常喜歡?！?p> “那……我呢？”
“你？”艾麗平靜地看著蘇木，明明和平時一樣，卻看得蘇木有點發(fā)慌。
“你的話，不討厭。雖然學起來很慢，但是我只需要教會凱恩斯，剩下的他來教你就行了?！?p> 不知為何，蘇木松了口氣，卻又隱隱有些失落，稍微想了想，繼續(xù)說道：“這……應該是你和弗雷之間挺重要的秘密吧，你直接告訴我沒問題嗎？”
“這個我考慮過。你之前告訴了我你很重要的秘密，等價交換，這種程度的秘密我也可以告訴你。雙方都知道了對方的秘密后，可以增加信任感和保密性，讓秘密更不易泄露?！?p> “但是我之前的秘密是你自己猜出來的啊……”
“并不是。之前我只是猜測，而你后面承認的24歲才是確定了這個事實，那時候秘密才形成。單方面持有秘密會造成另一方的恐懼，交換了秘密后，現在你應該也對我放心多了。這樣更有利于我們以后的交流學習的效率?！?p> “嗯……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p> 之前蘇木雖然間接承認了自己不是凱恩斯分裂出來的，而是外來靈魂，不過和凱恩斯那番交談后，也隱隱對艾麗有些擔憂，害怕她泄露出去，造成自己和凱恩斯悲慘的命運，以至于在她面前自己也有點不自在感。
不過現在這些擔憂似乎消失了，雖然艾麗依舊有泄露秘密的可能性，但是大部分擔憂都確實消失了，不自在感也完全消失了，甚至在艾麗面前有種放松感。
就好像，之前面對的是掌握自己生死的老師，現在面對的卻是相互幫助的朋友一樣。
“那么，我們繼續(xù)之前的話題，繼續(xù)說說你和凱恩斯之間的事……”
……
晚上回到寢室，科林還沒有回來。
蘇木和凱恩斯一人研究著白檀木傀儡，一人拿著艾麗所給的古文字基礎釋義書，在新買的魔法燈具下學習。
花了不少時間，蘇木才終于將自己所謂的靈魂印記刻錄在了傀儡的腦袋處，可以自由進出傀儡了，玩得不亦樂乎。
“凱恩斯，在這傀儡里好像不能睡覺?！?p> “睡覺是有血肉的生物才能做到的，傀儡只能容納一個靈魂，連意識空間都沒有，當然不能睡覺?！?p> “凱恩斯，在這傀儡里還能修煉！”蘇木發(fā)現在傀儡里居然還能聚集元素，興奮地向凱恩斯說道。
“嗯，修煉元素是靈魂的事，你靈魂在哪里都能修煉元素。”凱恩斯頭也不抬地回答道。
“這傀儡體內又有魔力，靈魂又有元素，還可以說話，豈不是可以直接通過這具傀儡放魔法了？”
“魔法？你想多了。這里面的魔力是用來維持里面陣法運轉的，很難控制，只有身體里吸收的魔力才會受你控制。沒有打上身體印記的魔力使用起來很困難的，不然你以為修煉魔力為啥也很重要，魔力不夠的話，拿個魔石在手里釋放魔法不就行了？”
“那也就是沒有辦法用這具傀儡釋放魔法了？”
“有啊，里面原始的魔力你雖然沒法直接利用，但可以通過法陣利用。里面讓你能看到東西的探測陣不就是探測術魔法的另一種體現嗎？你現在能看到東西，不就相當于你一直在釋放魔法嗎？”
“說起來，探測陣和探測術是同一種東西嗎？我怎么覺得效果都差不多，還有那個鎮(zhèn)定附魔以及鎮(zhèn)定術，效果也都是差不多的，但是釋放方法和強度卻不一樣?！?p> “這個就涉及到魔法基礎構架了?！眲P恩斯放下了書籍，看向蘇木，“這方面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我只知道他們本質都是同一種魔法，但是表現形式不同，陣法和咒語就像用不同的語言去描繪同一個東西，兩者雖然有極大的差別，但是卻都可以描繪出這種東西，只是在描繪不同的東西上各有優(yōu)劣罷了?！?p> “唔……聽起來就像方程組和函數圖像對應的關系一樣，描繪的是同樣的東西，表現形式卻大不相同，解起題來各有優(yōu)劣……”蘇木自言自語地說道。
“什么方程組？什么函數圖像？”凱恩斯疑惑地問道。
“哦，那是我們那個世界通過逆向思維用來計算未知數的一種方法?！?p> “計算方法？嗯，說起計算方法，研究創(chuàng)造魔法的確需要大量的計算，但是釋放魔法不太需要，釋放魔法需要的是記憶，牢牢記住釋放方法就好了?！?p> “釋放方法很難記嗎？”
“記倒是不難記，就是做起來很麻煩。這么和你說吧，你知道聲音的本質是什么嗎？”
“振動？”
“咦，你居然知道。好了，那就好辦了，我來教你一個另一個概念，叫做共振?！?p> “就是每個物體做自由振動時，都有其固有的振動頻率，兩個或多個振動頻率相同的物體靠近，一個物體發(fā)生振動會引起其他物體的振動嗎？”
“驚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那個世界不是沒有元素魔力嗎？”
“沒有魔力可以通過其它方法去證明研究啊，又不是只有元素魔力才能研究，只是我們的基本常識而已。說不定正是沒有魔力，我們才對世界的其它性質研究得更透徹?！?p> “越來越想去地球看了……算了，扯遠了，繼續(xù)說振動吧。魔法釋放最重要的一點是構建魔法框架，當然，魔法框架構建是十分復雜的，越是高級的魔法，魔法框架構建越是復雜。你用土元素控制過魔力對吧?！?p> “嗯，控制過，這個和聲音又什么關系？”
“你控制魔力移動的時候，都是大塊大塊的魔力被調動吧，也就是你調動的魔力是一團整體的。即使你有意識將魔力切割成一個個小塊，只要你稍微不管，兩個相互接觸在一起的小塊魔力很容易就融合在一起了。要構建魔法框架的話，需要所有的魔力碎裂成極小的小塊，變得充滿活性，才能隨心所欲地重新變幻成你想要的樣子。而震碎這些魔力所需要的東西，就是不同頻率的聲音?！?p> “用聲音震碎魔力團？”凱恩斯的解釋讓蘇木充滿了驚訝，“那你構建出來的框架什么的不也會被聲音震碎嗎？”
“有可能會被震碎，看共振頻率了。所以說創(chuàng)造魔法的時候就需要大量的計算。你只需要嚴格按照魔法書上的步驟，當最后一個音節(jié)發(fā)完，最后一點魔力從特定地方添進去的時候，魔法框架就會剛好構建完成，就能發(fā)動魔法了?！?p> “那要創(chuàng)造一個魔法得有多復雜啊?！碧K木完全無法想象是要有多少計算，才能通過聲音和意志配合讓一塊一塊的魔力剛好構建成一個魔法框架。
“不復雜不就人人都可以隨心所欲創(chuàng)造魔法了嗎……法術框架里面各個構造的作用又不難理解，隨便改改最終框架模型，在里面添加各種東西，魔法不就想怎樣就能怎樣了嗎？這可能嗎？”
“那羅妮老師不需要念咒語，只一個響指就釋放了鎮(zhèn)定術，這你怎么解釋？”
“我之前說的只是見習法師釋放學徒級魔法，需要全程念咒語，當你意志足夠強大的時候，你自然對魔力的控制更加精準，很多咒語都可以省略，通過意志控制去完成一些沒那么重要的咒語的作用，只需要在關鍵地方發(fā)出特定頻率的聲音震碎部分構建中的模型，最終就可以構建出完整的法術。這就是更高級的法師釋放低級魔法時，所謂的吟唱縮短。不過這個還需要通過不少的練習，才能做到?！?p> “也就是說羅妮老師只是在一發(fā)響指震碎魔法模型的瞬間，就完成了法術模型的從零到最終的構建？”
“不，一發(fā)響指瞬間完成從零到最終的模型構建，這是到大法師階段才能做得到，那時候的意志才能足夠強大，才能做到一瞬間完成學徒級魔法的構建。雖然我沒見過羅妮老師釋放鎮(zhèn)定術的樣子，不過聽你以前描述，我估計她是用意志先構建好了極為粗糙法術雛形，然后震碎模型，并在小范圍內重組。畢竟鎮(zhèn)定術算是相當低級的法術，模型十分簡單?！?p> “那風刃呢？”
“那個你不是沒看清嗎？不過根據你已有的描述，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已經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圍了，估計連法術框架都被她改了?！?p> “這么看來，還是感覺創(chuàng)造魔法陣比較簡單啊……”
“創(chuàng)造魔法陣簡單？不，創(chuàng)造魔法陣更難。你知道為什么魔法陣的外形基本都是圓的嗎？”
“這……難道也是因為共振？”
“沒錯，魔力在環(huán)形回路中一遍一遍地流淌，就會引發(fā)振動。所有法術構建全靠魔法陣中的紋路來實現，魔力流過上面的紋路，會產生不同程度的震蕩，在一次又一次的震蕩下，最終形成法術框架。那些法陣如果有主持陣法的人，有意志的參與還好，可以適當調整，簡化法陣模型，起輔助的作用，那些沒有意志的參與，僅用魔石就能實現的自動法陣，要創(chuàng)造才是真的困難。”
“那制造這具傀儡的那人不是超級厲害？”蘇木感覺著傀儡里的陣法，里面的法陣好像都是自動運行的法陣，不需要自己主持干預。
“我說的是創(chuàng)造法陣，魔法陣創(chuàng)造雖然難，但是學起來比咒語還簡單，你只需要嚴格按照書上布置就是了。這具傀儡里面法陣又不是傀儡制造者原創(chuàng)的，制造者只是把先賢的勞動成果拿來用，把這些陣法刻在這個小小的傀儡里，并將它們連接了起來。不過，能達到這種協調程度，制造者也是相當厲害，對陣法了解很深?！?p> “這么說來，那這學校的超級大陣，以及那個大賢者梅羅……”說起陣法，蘇木就想起了學校大陣。
“知道他的厲害了吧！”一提到梅羅，凱恩斯就激動起來了，“據我以前所知，梅羅大師本來就已經超級厲害了，擁有鬼神般的智慧，信手拈來的魔法，是從不失算的軍神，看透未來的先知，而且羅妮老師還說，這個莫湖學院的陣法居然是也他創(chuàng)造的基礎，能創(chuàng)造這么恐怖的魔法陣，你能想象梅羅大師有多厲害嗎？如果我能達到他的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就好了。”
“之前聽著還沒什么感覺，現在了解了一些后，感覺……”
正當兩人聊著聊著，門突然打開了。
“蘇木大哥，在樓下就看到寢室里的燈光就知道你回來啦，今早走怎么都不叫我……哇啊啊啊啊，這是什么？！”科林進屋剛關上了門，就發(fā)現‘蘇木大哥’旁邊站了一個木頭人偶，而且把頭詭異地轉向自己。
噌。
科林拔出了系在腰間的長劍，劍尖遙指著傀儡蘇木。
“科林，你冷靜一下，我是蘇木?！?p> 傀儡居然還說話了，科林差點忍不住一劍砍下去，不過還好，因為‘蘇木大哥’在一旁，他克制住了沖動。
“蘇木？”科林疑惑地把目光轉向另外一邊正拿著一本書的‘蘇木大哥’。
對于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不速之客’，凱恩斯貼心地解釋道：“現在他是蘇木，我是凱恩斯。你忘了嗎，靈魂分裂?！?p> “哦哦，靈魂分裂啊……”科林恍然大悟，收起了手中的劍，“靈魂分裂啊……等等，你說這是蘇木大哥！”
剛收起的劍又有要拔出來的架勢。
“我只是把靈魂暫時移動到這個木傀儡里面?！碧K木無奈地攤了攤手。
有點懵的科林走到了木傀儡前，看了木傀儡好一陣子，才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逐漸接受事實的科林也漸漸興奮了起來——
“哇，這傀儡還能說話呀。”
“這傀儡沒有眼睛，蘇木大哥你怎么看到我的?！?p> “凱恩斯大哥也能控制這個傀儡嗎？”
“哇，好厲害，我也想控制這個傀儡玩玩，可以嗎？”
……
看著科林身體癱軟在床上，意識卻控制傀儡走來走去，蘇木不僅感慨，小男孩果然對類似于機器人這種東西毫無抵抗，玩得真開心……
但是……
……可惡，我也想玩啊，我之前還沒完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