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

蜀云仙俠錄

第十二四章:仙尊

蜀云仙俠錄 風(fēng)彥舞 3928 2019-05-21 17:24:59

  正說著,北辰殿大門突然敞開,一個高大的人影緩緩走了進來。

  只見來著乃一中年男子模樣,步履從容,身形挺拔,身著一襲金色清虛道袍,銀發(fā)披肩,頭戴青玉祥云冠,腰纏紫玉鑲金帶,高冠廣袖,飄逸出塵,一派仙家掌教的尊貴風(fēng)采。

   玄玉見那男子到來,連忙迎了上去,躬身行禮,恭敬道:“玄玉見過仙尊?!?p>   那男子微微點頭,揮了揮長袖,便踏步向石床上的云昊走了過來。

  那男子在石床前止步,負手而立,氣定神閑,風(fēng)度翩翩。只見他豐神俊逸,臉如冠玉,眉心有一個三葉蓮花狀金色眉印。

  云昊望著眼前的玉面男子,突然覺得他格外眼熟,這令他不由得回想起了十年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酒劍仙。然而,酒劍仙形象粗獷不羈,豪爽風(fēng)流,時時有酒氣沾身,半癲半狂。而眼前這位男子雖與當(dāng)年的酒劍仙容貌有著驚人的相似,但氣質(zhì)神韻卻大不相同。

  那男子望了望云昊,淡淡道:“想必玄玉已將事情的經(jīng)過都告訴你了吧,你已脫離生命危險,身上傷勢雖無大礙,但仍需靜心調(diào)理數(shù)周,方可痊愈?!?p>  “嗯。”云昊感激道:“多謝仙尊救命之恩,云昊銘記在心,無以為報!”

  那男子灑然一笑,淡淡道:“扶危救難本是我等修道中人的職責(zé)所在,你不必客氣。”

  云昊點了點頭,問道:“方才聽玄玉姑娘喚你仙尊,難道閣下便是昆侖掌門凌虛真人?”

  “正是?!蹦悄凶狱c了點頭。

  云昊怔怔地望著凌虛子似曾相識的面龐,思慮片刻,低嘆一聲,欲言又止。

  凌虛子見云昊莫名嘆氣,便問:“公子何故嘆息?”

  云昊解釋道:“不瞞仙尊,十年前,我曾遇到一位奇人,他與你形貌神似,毫無二致,我們乃結(jié)拜父子,之后他不辭而別,至今仍渺無音訊......料想,十年過去了,便是有緣再見到義父,恐怕他也認不出我了吧。”

  凌虛子神情為之一振,他細細打量著云昊,問道:“可知你義父姓甚名誰?”

  云昊答道:“義父未曾告訴我他的真實姓名,我只知道,他自稱酒劍仙?!?p>  “酒劍仙?”凌虛子神色一驚,素來清冷持重的他一改往常的平靜,臉露喜色,笑道:“十年了,已經(jīng)有十年沒人這么叫過本尊了,怕是我那酒劍仙的名號早已被世人所遺忘了吧……”

  “難道,你就是?”云昊凝望著凌虛真人,雙目圓睜,眼眶發(fā)燙。

  “昊兒,十年不見,你長大了?!绷杼撟狱c了點頭,微笑道。

  “義父!”云昊心頭一陣激動,眼眶一酸,淚水奪眶而出。

  凌虛子喜不自禁,開懷大笑道:“昊兒,你見到義父,應(yīng)該高興才是啊,怎么還哭了?”

  云昊心中又悲又喜,哭泣道:“義父,十年前你不辭而別,原來是拜入昆侖派了,我還以為,以為你……”

  凌虛子又是一陣大笑,喜道:“傻孩子,義父這不好好的么?沒想到,十年后你我父子還能有緣重逢,此乃天意啊?!?p>  云昊笑道:“是啊,萬萬沒想到,十年前那個落魄的酒劍仙,如今竟是名動天下的昆侖派掌門!”

  凌虛子被云昊如此夸贊,心中歡喜,連連點頭。

  云昊又問:“義父,當(dāng)年你不辭而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凌虛子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嘆道:“此事說來話長。”

  十年前,正直軒轅太一擔(dān)任昆侖掌門,當(dāng)時凌虛子還是昆侖派大弟子。當(dāng)年,軒轅太一為救太淵族遺孤,不幸被神荒劍內(nèi)邪煞之氣附體而墮落為魔,禍亂蜀山,大開殺戒。蜀山掌門獨孤劍辰與五大長老聯(lián)手,與墮入魔道的軒轅太一激斗了三天三夜,并最終逼出軒轅太一附體邪氣,保住了他的性命。然而,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幾乎耗盡了軒轅太一所有真元,軒轅太一元氣大傷,形同廢人,便是昆侖八派傾盡全部之力,也回天乏術(shù)。

  凌虛子得知軒轅太一遭此大難,心中悲憤難平,將尊師之禍歸結(jié)為蜀山之過,并揚言要為尊師報仇雪恨。凌虛子不顧軒轅太一的阻攔,孤身殺入蜀山,打傷蜀山五大長老,擅闖蜀山劍冢禁地,意圖奪取被封印劍冢的神荒劍,將其帶回昆侖。關(guān)鍵之際,蜀山掌門獨孤劍辰與五大長老及時趕到,擺下困仙大陣,重傷企圖盜劍的凌虛子。凌虛子逃出劍冢,御劍凌空,卻又被蜀山眾弟子的困妖劍陣擊落,墜落蜀山龍首峰后山竹林。

  因緣巧合,身負重傷的凌虛子被年僅十歲的云昊所救,并與他結(jié)下不解之緣。在凌虛子傷勢痊愈當(dāng)日,昆侖派青鳥傳信,昆侖掌門軒轅太一性命垂危,不日將要仙逝。情急之下,凌虛子不辭而別,火速趕到昆侖山,見到軒轅太一最后一面。軒轅太一臨終授命,將昆侖派掌門之位傳給了凌虛子,并解開了凌虛子的心結(jié),化解了昆侖派與蜀山派之間的誤會。

  自此,凌虛子便改頭換面,不再做那個行俠仗義,瀟灑自由的酒劍仙,而成為了昆侖派第三十六代掌門。凌虛子執(zhí)掌昆侖期間,將昆侖其余七大門派合并為一派,稱“昆侖派”,又成功抵御鬼族反逆勢力入侵數(shù)十回,為捍衛(wèi)昆侖正道做出了杰出貢獻,一時間聲名遠播,威震天下,被世人尊為“無量仙尊”。

  聽完凌虛子亢長的陳述,云昊心中的謎團終于揭曉,同時對凌虛子又多了一份敬仰之情。云昊望著眼前衣著華貴,氣度不凡的凌虛子,感激道:“義父,我便是那個太淵族遺孤,昆侖派兩次搭救于我,大恩大德,云昊沒齒難忘!”

  凌虛子灑然一笑,道:“昊兒見外了,蜀山派與昆侖派同為修真正派,情同手足,同氣連枝,再加上你我乃結(jié)義父子,義不容辭?!?p>  云昊點了點頭,心中一陣溫暖,面露微笑。

  凌虛子又問:“昊兒,蜀山滅門一事義父已然知曉。然而,令我費解的是,蜀山乃天下三大修真門派之一,歷史悠久,人才濟濟,怎會于一朝之間便慘遭覆滅?還有,你又怎會身負重傷,墜下蜀山?”

  云昊低下頭,神情悲痛不已,發(fā)生在蜀山之上的慘烈情景在他腦海一幕幕重現(xiàn),那種絕望而凄涼的感覺,如噩夢一般纏繞著他整個思緒,刻骨銘心,揮之不去。

  云昊將蜀山劫難的前后大致陳述,當(dāng)說到夢瑤之時,他不禁潸然淚下,悲痛不能自已,他焦慮道:“義父,你可曾見過夢瑤?她現(xiàn)在在哪?”

  凌虛子搖頭道:“當(dāng)日我巡游蜀山,發(fā)現(xiàn)整個蜀山之上妖魔肆虐,蜀山派盡數(shù)被屠,無一活口,只找到了墜落在懸崖孤松上奄奄一息的你,卻并未見到你所說的夢瑤姑娘?!?p>  “怎么會?”云昊焦慮不已,心中越想越急,牽腸掛肚,他喃喃自語:“小師妹,你究竟在哪?”

  凌虛子見云昊傷心的模樣,若有所思,猶豫片刻,淡淡道:“昊兒,從常理推斷,但凡肉身凡胎從萬丈懸崖墜落,定然是粉身碎骨,必死無疑。然而,你們乃修道中人,自身資質(zhì)修為高于常人,或許如你這般幸運,也會有奇跡發(fā)生也猶未可知,所以,昊兒也不必過于擔(dān)心,相信夢瑤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能躲過這一劫。”

  “既然我還活著,夢瑤就一定不會死!”云昊心煩意亂,心中一急,氣血上涌,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云昊心中哀痛,沉吟片刻,傷心之余,堅定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無論無何,我都要找到夢瑤!”

  凌虛子點頭道:“昊兒放心,便是有一絲一毫的希望,義父也將傾盡全力幫你找到她?!?p>  云昊點了點頭,情緒低落,沉默不語。

  凌虛子關(guān)切道:“昊兒,北辰殿地處昆侖派觀星崖,此地幽深僻靜,地勢甚高,天地靈氣匯聚于此,對你療傷大有助益,你且安心在此養(yǎng)傷,明日義父便派遣門下弟子前往蜀山搜尋夢瑤姑娘,一有消息便立刻通知與你,有義父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云昊點了點頭,心中又是一陣感動。

  這時,玄玉從石桌上取來紗布與部分草藥,拿到云昊跟前,淡淡道:“公子,該換藥了。”

  凌虛子起身站到一旁,云昊輕輕脫下長袍,露出被紗布纏繞的臂膀。玄玉小心翼翼地幫云昊揭下被鮮血染紅的紗布條,將其棄之盛滿染血紗布條的鐵盆中。

  當(dāng)纏繞周身的紗布條盡數(shù)取下,云昊全身的累累傷痕便裸露在外,觸目驚心。只見他右肩一道長達一尺的劍傷赫然醒目,催筋挫骨,鮮血迸流。他脊背上淤青紅腫,皮開肉綻,巨蠻重擊留下的大小傷痕不計其數(shù),慘不忍睹。不僅如此,劇烈的重擊不僅撕裂了云昊的筋骨皮肉,還重創(chuàng)他的五臟六腑,致使他元氣大傷,生不如死。

  玄玉將涂抹好熬制草藥的干凈紗布條輕輕為云昊纏繞好,并對傷口處細心包扎,不一會的功夫便完成了換藥的過程。

  云昊只穿好長袍,只覺周身傷口處先是一陣火辣辣的刺痛,仿佛被烈焰燙燒一般,隨后又慢慢轉(zhuǎn)為溫涼,又有些麻癢,最后變得清涼,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云昊遲疑道:“玉兒姑娘,不知此為何藥,竟有如此神效!才一會功夫,我便感覺好上不少?!?p>  玄玉微笑道:“此草藥名為雪蓮膏,乃是由昆侖山最為珍貴稀有的雪蓮靈花熬制而成,具有止血化淤,促進傷口愈合,加速皮肉再生之功效,對公子傷勢最有效益?!?p>  說罷,玄玉又從石桌上一個碧綠色玉瓶中取來一顆綠色丹丸,與一杯溫開水,讓云昊服下。

  玄玉道:“此為回靈丹,可通絡(luò)固精,凝神聚氣,專治你的內(nèi)傷。介于公子目前傷勢,唯有內(nèi)外兼顧,方可加速痊愈?!?p>  云昊點了點頭,便將那回靈丹服下,靈丹入體,只覺一股猛烈無比的藥力攪得他內(nèi)息一陣翻涌,仿佛體內(nèi)鮮血就要沸騰。云昊強提真氣,想要壓制那股猛烈藥力的影響,卻適得其反,咳嗽一聲,一口鮮血吐出。

  凌虛子見狀,立刻將云昊扶坐在石床上,然后他亦盤坐云昊身前,運起真氣匯聚雙掌之間,揮掌貼著云昊胸膛,將體內(nèi)真氣源源不斷輸送給云昊。

  云昊只覺體內(nèi)真氣竄動,猶如滔滔江水一般連綿不絕地涌向他的七經(jīng)八脈,慢慢將回靈丹的藥性制衡。不久,云昊體內(nèi)疼痛漸消,內(nèi)息漸穩(wěn),同時經(jīng)過這么一番折騰,筋疲力竭,精神萎靡,竟有一股強烈困倦之意。

  凌虛子見云昊傷勢趨于平穩(wěn),低嘆一聲,收掌扶著云昊慢慢躺下,又輕輕為云昊蓋好毛被。

  “昊兒,時辰不早了,想必你也累了,你好好歇息吧,義父改日再來看你,先行告辭了。”凌虛子長袖一揮,便轉(zhuǎn)身離開,玄玉躬身向云昊行了一禮,便也跟隨凌虛子離開了北辰殿。

  偌大的玄冰洞之中,就剩下云昊一人,周圍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云昊癱倒在石床上,腦中思緒萬千,斷魂崖上夢瑤那哀傷的雙眼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她訣別時的話語一遍又一遍回蕩在云昊心底。云昊憶起了夢瑤那恬靜的笑臉,憶起了她嬌柔的聲音,以及他們生死不渝的誓言......想著想著,便熱淚盈眶,悲痛不已。

  漸漸地,強烈倦意占據(jù)了云昊的身體,他的意識漸漸模糊,然后,他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那一夜,一個又一個噩夢接踵而來,傷痛如泛濫的潮水,狂涌而至,滿滿地,占據(jù)著他的心扉......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