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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宗浮世

第五章.萬金龍船

尋宗浮世 悠悠坑貨 2181 2020-02-26 14:51:34

  何靈不想還有殺個回馬槍的,只能舉起了手。見何靈這么識趣,來者也不刁難他,說:“你來這里做什么?”

  “玩。”何靈隨意地說。

  “大半夜過來這里玩?”來者笑了,挑燈籠靠近了何靈,打量他的臉說:“不是本地人啊,你是來找什么的吧?”

  何靈聽他這樣一說,便只是輕蔑地看他,不再說話。有些人說話不先找點根據,先扣一頂帽子再說,這樣挺膈應人的。

  “這樣吧,現在少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局子里住幾天吧,包吃包住,過幾天等人會來了再清點一下,沒事了就放了......”

  他還沒說完,突然悶聲而倒。

  何可站在他身后,收回了七巧鎖,說:“這東西還挺好用的?!焙戊`無語地看他,說:“這個本來就配了武器的功能?!?p>  “就這樣?!焙慰蓳]了一下,說:“像重尺一樣揮砍別人?能砍死嗎?”

  “不能?!焙戊`說,“但下重手可以?!彼f話時探了一下來者的鼻息,還有氣,他不由輕吐了口氣,還好沒死。

  何可見了不由咕噥:“我下手知道分寸的?!?p>  “知道,以防萬一,我們先走吧?!焙戊`拉著何可出去,一路來到碼頭稍遠處的碎石灘,此時凌晨將過,海天的一線白了起來。

  他說:“你坐誰的船來的?!?p>  “英玄叔的大船,他說要去捕魚,所有要過十天才來接我......所以哥你別想了。”何可說,她脫下鞋,把腳浸冰涼的海水中。何靈沉默不語,何可見了說:“你來這里做什么?”

  “沒什么?!焙戊`搖搖頭,何可卻是說:“哥你別傻了好嗎?歸源傳著萬金龍船的謠言,它還有半個月會到這島對不對?若不是我能早一點找到你,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顧了就要登船了?”

  興許巧合遠比心有靈犀要來得令人無言以對,何靈才想到,為什么何可是現在才來到了失憶島?歸源到這頂多十來天而已,也就是如果何可在何靈出走不久也跟著出來了,那么她尋他已經近半年了。

  而且準確的地址只有何靈發(fā)現,而何可是一個一個島找來的,很難清楚她找了多少個,怎么找。

  “你看我像有船票的人嗎?”何靈拉了拉他的口袋,空空如也,心虛地說道,心知藏不下去了。

  “可我知道船上可以做仆人,一輩子也別想下來!”何可聲嘶力竭朝他吼,“你就是個傻子,你去找什么?你為了什么?”

  何靈聽了本犯起了倔,想吼回何可,又聽她道:“你不該偷看那些書,你走的時候爸已經把所有書都燒了。”他聽了不由微微失神。

  人茍活一方有何意義?看一方水土,水土不老人老了,最后棺土一蓋面永朝天,再看不老的天。為何不去看一次倒立的清陸?看詭譎的地下恒河,甚至那些遮天蔽日的浮游水母......老天給了萬物英姿,唯獨沒有給人類,人類便渴望,然后去找,去為此命喪陌土也在所不惜。

  何靈覺得沒什么錯的,追逐純粹的美有錯嗎?短暫的人生為何不能給在遠方?父親也許不能讀盡書籍,但他視書如命,也時常對倆兄妹說是知識讓人類認識了世界,也感受到了世界的藝術,而書是知識的載體,人理應珍惜它。當他聽父親把書都燒了,他終于懷疑這個意義了。

  何可哭著躲進何靈的胸膛,哽咽道:“你說你去尋找美,可你怎么就找不到人的美好呢?人的美好就是感情,你聽聽,你為什么就是感覺不到???”

  心臟的跳動在血脈中傳播,緩和而有力,人類把感情比喻在心臟不無道理,感情近乎和理性相對,是人原始的驅動,在眾多器官中,唯有心臟也是驅動了人,它有力的鼓動仿佛是生命活著的證明。

  何靈感受到了,何可把他反駁得無言以對,看著大海送來一波又一波潮汐。

  這時,天腳一邊出現一點如米粒的東西,它在海浪中隱隱若現。何靈不禁皺起了眉,耐心挑望。

  米粒越大,漸漸看見了因日光照耀在它身上反射出明媚的光芒,它猶如一個小的太陽。這時何可也看見了,她的心不由得暗了下去。

  是船?

  她看得真切,但是什么船會耀光?她不由得感覺到不詳,隨著船越來越大,它似乎朝這里過來了。眼睛比何可要銳利些的何靈看出來了,平靜地說:“是萬金龍船。”

  這句話如同碎石,把何可還在迷糊的意識給絆了一下,幾乎沒反應過來,她看向何靈,兄長的眼睛中似乎是出現了狂熱。

  原來傳言失誤了,不知是不是命,何可竟不想只是早趕到不過數個時辰而已,現在它的出現又把何靈的魂魄給奪了一半去。

  萬金龍船真的有這么好嗎?何可想不明白,傳說:“人類最開始的文明溝通就是萬金龍船帶來的,自第一個人類下船開始,遙不可及的故土與陌土被聯系起來,漸漸的越來越多,直到現在的地圖完成,最東邊與最西邊隔著光年之距。

  它設計者是誰,有多少,出現了多少億年,沒人知曉,只知道它們日日夜夜不知疲倦地在海上無目的地游走,人要上船要不交付足夠的金龍幣,要不成為仆人,直到交付足夠的船金。

  這些金幣因為萬金龍船的需要而成了硬通貨,自然而然地擔任了絕大多數人類種族的主要貨幣。而萬金龍船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會看見它,也可能被命運一次又一次地垂青。這種全無定數的巧合足以令人失去理智,拼命要捉住這個機會,哪怕放棄現在的一切?!?p>  船向這里過來了,似快不快,它如同是融進大海了一般,濺不起一點浪花,而它的金光漸漸地暗了,露出無奇的礁石船身。

  無論小說傳記還是圖畫,都有萬金龍船的描寫,只是何可看不少,而第一次見它,方才覺得人類的筆寫不出來,總是缺了古老,缺了生動,更缺了神態(tài)。何可感覺到了它的平靜,是面對獨自歲月的,如同那種深沉的水潭的孤獨。

  它遙遙地停在三海里之外,因為龐大,它不能接近碼頭,想要上船就要另外劃小船帶金龍幣過去。

  但也因為大,何靈足以看見了它,只是望著漆黑的船身,不知為何燥熱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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