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冉目送著陸久琛的車子離開,馬上就折返回梁欣寒的臥室。
此時的梁欣寒因為醉意,原本光潔如磁的肌膚,染上了微微的紅暈,讓人看著心動。
看著女兒,梁冉忍不住摸了把自己的皮膚,因為經(jīng)常熬夜和抽煙的緣故,她的皮膚摸上去有些粗糙。
她到底老了。
啊!
梁冉尖叫一聲,這是她最受不了的事實,可梁欣寒就是那么真真切切,時時刻刻在提醒她,她老了。
她犀利無比的尖叫聲讓梁欣寒睜開了眼睛,她紅潤的嘴唇囁嚅著,“好吵,水,我想喝水……”
梁冉轉(zhuǎn)身走近衛(wèi)生間,接了一盆涼水,直接就潑到了梁欣寒的身上。
酒后的熱身子,被涼水這么一潑,梁欣寒酒醒了一大半兒,她忽地坐起來。
梁冉看著落湯雞一般的女兒,水把她的衣服澆透了,更是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曲線。
梁冉紅了眼睛,她一把揪起床上的女兒,往衛(wèi)生間里拖,“梁欣寒,你照照鏡子,看看你這模樣,居然喝酒,你再這樣,給我滾回去!”
梁冉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硬生生地把梁欣寒從臥室連拖帶拽,弄到了衛(wèi)生間,然后推到浴缸里,打開花灑,透心涼的水再次澆下來。
梁欣寒木然地坐著,忘記了掙扎,忘記了呼吸。
梁冉罵罵咧咧的出了衛(wèi)生間。
是誰說的,藝術(shù)家都是瘋子。
梁冉就是這樣一個典型的瘋子,至少在她面前是,梁欣寒萬分無奈地想著。
沒一會兒,梁冉手里居然拿著一根荊條進來了。
梁欣寒知道等待她的又是一番打罵。
啪!啪!荊條一下下毫不留情地甩在梁欣寒的身體上。
“我讓你喝酒,讓你喝!讓你不聽話!我生你,養(yǎng)你,不是要你來氣我的,不是讓你來違背我的,你這個白眼狼,和他一模一樣的白眼狼,我真是后悔生了你……”梁冉邊打著,邊罵著。
梁欣寒疼在身上,痛在心里。
這就是她的母親!
“你為什么不說話,你知不知道自己錯了,知不知道……你向我認錯啊,認錯啊!”梁冉每每看到梁欣寒面對她的責打,無比倔強地咬緊牙關(guān),連句討?zhàn)埖脑挾疾徽f,就更加的歇斯底里。
梁欣寒卻冷冷地笑了,眼睛里也噙著一抹輕蔑的神色,“認什么錯?認我勾引了你的男人?可他說了,他不是你男人,他也不會娶你!”
梁欣寒刻薄的語氣更加戳中了梁冉的心,一時間她楞在了那里,荊條掉在了地上,她低喃著,“他真是這樣說的,不,不是的……”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她,梁冉,你在愛情的路上,注定永遠是個失敗者!永遠!”梁欣寒說著,眼淚流出來,不過她已經(jīng)分不清臉上的是水還是淚水。
梁冉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嘴里囈語著,失魂落魄地離開了衛(wèi)生間。
沒一會兒外邊就傳來她關(guān)門離去的聲音。
梁欣寒伸手關(guān)了水,她默默地坐在浴缸里,一動不動。
已經(jīng)很晚了,陸久琛剛要入睡,就聽到有人敲門。
陸久琛打開門,一個人影順勢倒在他懷里,而且一身酒氣。
原來是梁冉,她喝醉了。
這對母女今晚是和酒杠上了嗎,這個更是伶仃大醉。
“梁冉,這么晚了,你怎么喝酒了?”陸久琛問了句。
她醉眼朦朧地伸出手,吊在陸久琛的脖子上,“我沒醉,沒有……這不,我還能找到你嗎?”說完打了個酒嗝。
陸久琛蹙蹙眉,把她拖進房間,放到沙發(fā)上。
他要去拿衛(wèi)生間拿毛巾給梁冉擦擦臉,梁冉一把抱住了他,“不要走,久琛,不要走……”
“梁冉,你醉了!”陸久琛掙脫她的手,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一會兒,他就拿出一個溫熱的毛巾,幫她把臉擦了擦。
“欣寒晚上也喝醉了,做母親的不在家里照顧她,怎么自己出來喝了個醉?”陸久琛責怪著。
誰知梁冉聽到他提到女兒,像是被蜂蜇了一般,一下子就情緒不穩(wěn)了,“你他媽別和我提那個小賤人,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啊?是不是啊?”梁冉質(zhì)問陸久琛,她雙手捧過陸久琛的臉,強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陸久琛臉上一片冰冷,他推開梁冉,“梁冉,你真的醉了,我讓張媽過來伺候你!”陸久琛說完,起身給傭人張媽去了電話。
梁冉哈哈哈大笑起來,“陸久琛,你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呢,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小賤人了,你說話啊!”
陸久琛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梁冉,你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緊接著,一陣重重的摔門聲,震得梁冉心痛。
他走了!
陸久琛開著車,直接到了別墅區(qū)。
別墅的燈亮著,不知道梁欣寒怎么樣了,她今晚可是喝了不少酒,哪兒有那么狠心的母親,拋下醉酒的女兒,自己也去買醉。
此時的梁欣寒,因為疼痛和身上的涼意,酒醒了大半兒,她拖著沉重而疼痛的身子爬出了浴缸。
每走一步,她身上的傷都痛徹心扉。
梁冉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啊,是要置她于死地嗎?
梁欣寒走出衛(wèi)生間,她有些口渴,拖著沉重不堪的身子往客廳走。
她倒了一杯涼開水,喝了些,才覺著好受些。
她走到客廳偌大的穿衣鏡前,看到那個落湯雞一般的自己,頭發(fā)還在滴水,衣服上還沁出血漬。
梁欣寒流著眼淚,把貼在身上的濕衣服一件件除去了。
瓷白的身子上,一條條帶著淤青,帶著血漬的痕跡觸目驚心。
這三年她在外地,至少梁冉是開心的,因為她這三年沒有那么頻繁地被打,她和保姆在那個小縣城里待著挺開心的,可這次她迫不得已跑來投奔她,意味著她的噩夢又要開始了。
梁冉從來不給她任何尊嚴,任何余地!
梁欣寒伸出蔥白般的手指輕輕觸碰著她的傷。
門在這個時候被陸久琛打開了。
梁欣寒沉浸在痛苦中,根本就沒聽到開門的聲音。
那是怎樣的觸目驚心?。?p> 陸久琛呆呆地站在客廳里,眼光忘記了移開,鑰匙也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