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綰素去學(xué)校來了班級上,慕黎辰?jīng)]來上課,后排只剩白宇一個人。付筱璃今天也來的比較早,她坐姿慵懶,一手撐著額頭,一手翻動書頁,低著頭叫人看不見臉上神色。
與她平時活潑開朗的形象有些背道而馳,林綰素停在教室門口,愣愣看了她兩秒。然后抓緊了書包肩帶,腳步輕輕走到座位坐下。
付筱璃依舊是那副坐姿,只是慢悠悠抬起眼皮,把書本合上,唉聲道:“被我老媽給批斗慘了,就差讓她被氣得抄棍子攆我出門了?!?p> 想起她媽李然那張嚴(yán)肅臉……林綰素頓時蹙緊眉頭,斂神細(xì)思了會兒,提議道:“如果你媽還在氣頭上,要不你來我家暫住吧。我去向你媽解釋,等她氣消了,不就相安無事了嗎?!?p> 話是這樣說,理也是這個理,卻不能這么做。付筱璃擺了擺手,臉上掛著瀟灑的笑:“哎呀算啦算啦,母女間哪有什么隔夜仇啊?!?p> 林綰素微微一笑,付筱璃卻又將目光投到后排空空的座位,只看了一眼,接著怒怨道:“你說我這是操得哪門子心。他喝酒發(fā)泄醉了,被拖著折騰的是我和白宇兩個。我留在醫(yī)院里一夜未歸,被我媽的唾沫星子都快淹垮了。他倒好,在家養(yǎng)傷連個謝字也沒?!?p> 林綰素垂下眼睫,不知該說什么,倒是白宇聽見她吐槽,笑了笑:“不就一個謝字嘛,放學(xué)了我給黎辰打電話,讓他親口向你道謝。這樣你能平衡了不?”
“別別別?!备扼懔擦似沧旖?,輕輕一挑細(xì)眉,“道謝要是還得讓人提醒,那還是道謝嗎?那叫敷衍。你也不用刻意打電話了,我不是那小氣的人?!?p> 話音一落,白宇的嘴角微微搐動,貌似想要笑,可一看見付筱璃那犀利眼神,他就咳嗽了兩聲,忙點頭:“行行行,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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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從早到晚,由升至降。
又是到了臨到放學(xué)的時候。
可這次,江老師臨時喊了林綰素去一間空教室和一些參演劇目的同學(xué)進(jìn)行排練,也是為了下個月的上臺做足準(zhǔn)備。
付筱璃沒回家,一直就坐在墻邊,極有耐心等著她。
排練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結(jié)束,她們倆個一起出了校園站在路旁。
天色灰蒙蒙,剛?cè)肭锏陌頊囟绕珱觯諝獬睗?,風(fēng)漸漸刮得有些大了,像是下一秒,就會隨之降臨一場瓢潑大雨。
明明是六點半了,卻陰沉的似是七八點一般。
奈何等了會兒,今天依然沒見到顧南潯的身影,就連付筱璃都覺得有些奇怪了:“為什么不見你二哥?他人呢?不是總按時來接你回家嗎?”
難道他還在生氣嗎?
林綰素也拿不定主意,她抿緊唇瓣,郁眸微抬看了看頭頂?shù)拿懿紴踉?,發(fā)覺天色愈發(fā)暗淡,知道快下雨了,只好輕聲道:“你回家吧,我再等等。要是我二哥還沒來,我就自己坐車回去?!?p> 付筱璃也跟著她的視線掃了眼天色,再瞧了瞧手機(jī)時間,想起家里那個老媽,頓時有些為難了,語氣無奈又氣惱:“你二哥到底怎么回事?。棵Φ脑挷荒軄?,好歹給你打個電估啊。這都幾點了???快下雨了,你還等什么等?”
林綰素輕輕眨眼,眼底的清澈轉(zhuǎn)為黯然,她不急不惱,目光似憂非憂流連于面前這些來往的車子,緩緩開口:“你回去吧?!?p> 落字極輕,付筱璃正要說話,她忽地把目光轉(zhuǎn)過來,嘴角上揚,輕輕拂開吹來一抹遮擋在眼前的發(fā):“我又不是沒淋雨過,早習(xí)慣了?!?p> 她還記得第一次和二哥相見的情形,那時候的天也如這般陰沉,而她因為害怕噩運常常躲避到貧民窟外的巷子口,想尋找寧靜與自由。
淋雨,又有什么……
付筱璃重重嘆了口氣,眼里流露著心疼。她們倆小時候就是鄰居,又怎會不知素素所經(jīng)歷的磨難。她扯扯唇角,聲音干澀:“傻丫頭,瞎說什么胡話呢?!?p> 一說完,還不忘戳了一下林綰素的腦門兒,面容倏然嚴(yán)肅起來,眉心一蹙:“你二哥呀,再怎么寵你疼你,也就是個大男人。畢竟年齡差距也擺在那兒,你又是收養(yǎng)的。他能懂像你這種小女孩的細(xì)膩心思嗎?你有什心事就說給我聽,你姐妹兒啊,能給你出謀劃策,排憂解難,明白不?”
林綰素聽得心里暖暖的,她含著溫柔笑意,輕輕“嗯”了一聲:“筱璃你快走吧,我真沒事。難道,我還能丟了自己不成?”
“還真有這可能。”
付筱璃笑笑,有心調(diào)侃,見她執(zhí)拗,只好往前走了幾步:“那好唄,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事給我打電話。明天見嘍——”
林綰素望著她的身影,對視的時候收斂笑容,小臉霎然浮現(xiàn)清冷,語氣淡淡:“明天見?!?p> 額頭一瞬微涼,她下意識摸了摸,才發(fā)現(xiàn)是水滴,緊接著,一滴,兩滴……細(xì)雨絲絲……
“林綰素——”
正準(zhǔn)備靠前一步攔車之時,背后莫名響起一陣男聲,隔著風(fēng)聲,有些耳熟。
她還未回頭,肩上忽然就被一只大手覆蓋,然后猝不及防間,安哲帶著兩個小跟班前后圍住了她。
“你們,你們要做什么?”
林綰素咬緊唇瓣,小臉白了又白,驚恐地往后挪動著腳步,卻被那兩個男生察覺后牢牢摁住胳膊,再動彈不得。
“做什么?”安哲得意的笑,手指重重用力,捏起她的下頜,眼神不屑,“慕黎辰之前不是說你是他的女朋友嗎?那他昨晚來趙家鬧騰,你應(yīng)該知道吧。他今天沒來,所以只有讓你代他賠罪,哥這心里才舒坦。”
“好不容易等到剛剛那女的走開,不然還沒機(jī)會下手。這下真沒人救你了,嘖嘖,可憐?!?p> “是啊,看你怎么跑?!?p> 兩個男生一唱一和都極為得意,臉上含著鄙夷的笑。
尤其安哲笑得更為張揚,甚至故意對她露出一臉嫌惡的表情,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吼道:“你特么倒是說句話???嚇啞巴了?”
細(xì)雨落在她這張白皙臉龐上,唇瓣一時血色全無,睫毛濕潤,緊蹙長眉下的雙眼似月朦朧隱著憂怒,黑發(fā)也濕濕得。
其中一個小跟班立刻撐起一把傘籠罩在安哲上方,細(xì)雨蒙蒙漸漸密麻,不肖片刻,她整個人全浸透了。
林綰素的臉蒼白得扎眼,面容卻維持淡然,聲音輕薄如云煙:“賠罪?你要怎么賠罪?”
童漫漫
這兩天小忙,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