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蘇千誠,是因為冷衾鳳這個棒打鴛鴦的混蛋分開的。
當(dāng)然,也有蘇千誠的原因。
當(dāng)然,鳳枕鳶也并不是沒錯。
那個時候的鳳枕鳶和蘇千誠,雖然看似有著一段非常美好、惹人艷羨的戀情,實際上卻早已破敗不堪。
鳳枕鳶和蘇千誠,最不缺的就是矛盾。
鳳枕鳶被利用了,所以從張狂自大,變得低沉冷漠。
蘇千誠被利用了,所以從張狂自大,變得更加狂妄。
蘇千誠……其實真不是個什么好東西。
只不過對鳳枕鳶確實很好。
換句簡單點(diǎn)的話來概括一下鳳枕鳶和蘇千誠的矛盾點(diǎn),那大概就是,蘇千誠從不缺女人。
而鳳枕鳶,是個有著很強(qiáng)烈精神潔癖的人。
可鳳枕鳶就是喜歡了蘇千誠,蘇千誠就是看上了鳳枕鳶。
蘇千誠不是沒有為了鳳枕鳶收斂。
鳳枕鳶也不是沒有為了蘇千誠做出讓步。
所以二人雖然有矛盾,但卻并不至于分開。
這當(dāng)中插了一腳的,就是冷衾鳳。
冷衾鳳,差一點(diǎn)就殺了蘇千誠。
這事兒,鳳枕鳶是知道的。
她那時候并不明白冷衾鳳的所作所為,但現(xiàn)在她恐怕已經(jīng)找到了答案。
她早知道,冷衾鳳殺蘇千誠,不是因為蘇千誠和她在一起了。
卻沒想到,原來是因為蘇千誠的出身。
鳳枕鳶從窗臺上撤下,緩緩地合上了窗戶。
可惜,就算再重來一次,她和蘇千誠恐怕也再無可能了。
她和蘇千誠本就不合適,這么久的戀情,不過也就是雙方壓抑自己而維持住的表象罷了。
感情從沒有對錯,只可惜,她鳳枕鳶并不是那個屬于蘇千誠的對的人。
鳳枕鳶從空間戒指里取出從冷衾鳳那兒得來的鬼針和雙頭鬼面輪的蛋擺在桌上,陷入了沉默。
她與蘇千誠是,與冷衾鳳亦是。
沉默許久,鳳枕鳶仍是按照計劃,抬起了指尖,將綠色的木元素通過鬼針,不停地注入到了雙頭鬼面輪的蛋中。
距離中秋宮宴,只有不到二十天的時間了。
現(xiàn)在的情況有了一定的變化。
冷衾鳳已經(jīng)現(xiàn)身,看來中秋宮宴是一定會出現(xiàn)。
燕無歸在宮中看似也如魚得水,鳳枕鳶在鳳府也并沒有持續(xù)受到鳳家三房的為難,反而得到了不少消息。
鳳荒應(yīng)該也快回來了。
接下來,只需要在宮宴前孵化出雙頭鬼面輪,得到鬼草,診治好鳳天就可以了。
還有盡可能的,得到有關(guān)鳳成旭的消息。
不過這一點(diǎn),恐怕得依靠阿白和鳳荒的幫助了。
總得來說,這一次的行動看起來還算是順利,可鳳枕鳶卻清晰無比的知道,這一場戰(zhàn),恐怕連開戰(zhàn)的號角都還未吹響,真正的重頭戲,可還在后面。
三老太太、鳳寧、鳳姝、鳳綺、鳳容、燕楚,甚至還有燕喬。每一個都并不如他們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哪怕他們表面的再愚蠢,可那愚蠢之下藏著的,恐怕是一條正張大著巨嘴靜候獵物的食人魚。
鳳荒回來的日子,就是他們和鳳容一派正式開戰(zhàn)的時候。
這一戰(zhàn),終是要戰(zhàn)的。畢竟想要徹底掌握浮空大陸,真正控制漠國,扳倒鳳容一派的確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這其中也包括了一些別的利益關(guān)系,比如說……鳳容背后的那個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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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另一邊的鳳荒,在和鳳枕鳶道別之后,卻并沒有按照鳳枕鳶的原計劃,立刻前往流云國尋云昭、祝鳴和顧清讓等人尋求幫助,而是在帝都繞了幾圈之后,閃身進(jìn)了某間兩層小樓的閣樓。
這間閣樓,正是十?dāng)?shù)日之后,鳳枕鳶方才首次踏足的浮空第一賭石坊鯨落之嶼。
“來了?!?p> 閣樓正中端坐的少年宛若清風(fēng)明月一般柔和。
此時帝都已然入夜,正是萬家燈火初亮之時。
燈火透過窗柩照耀在少年的白衣上,散發(fā)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安寧平和之感。
少年很瘦。
寬肩窄腰,衣衫雖合身,穿在身上,卻仍像是大了好幾個號。
鳳荒斜斜一靠,咧開嘴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
一頭金發(fā)在晚風(fēng)的照拂下微微撩起弧度。
“你身體好的挺快啊?!?p> 白衣少年的身形微微僵了僵,顯然對于鳳荒的直白很不滿意:“區(qū)區(qū)一頭雙面鬼頭輪罷了。倒是你,可有什么消息,大到足夠來和我交換我的消息了么?”
鳳荒垂下頭,敲了敲自己的后腦勺:“嗯……咱們倆都是過萬年的交情了,還談這些多傷感情啊。”
“嘁。”白衣少年斜了一眼鳳荒,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其實我倒不需要你給我什么大消息,畢竟,整個十四洲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顆小草,每一陣風(fēng),都是我的眼線。我只需要你告訴我,鳳容的背后,到底是誰?!?p> 鳳荒慵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冷大宮主不是應(yīng)該很清楚嗎?何必需要我。”
冷衾鳳皺了皺眉:“我只是想要確定一下。”
“嘁。”這回輪到鳳荒不屑挑眉了,“你不是有傲月么?他可是雪鳳一族的最強(qiáng)者啊,天眼……這個世界上,只要他愿意,他能看到的能預(yù)言出的,可遠(yuǎn)比你所能看到的還要多的多吧?!?p> “傲月他……”冷衾鳳這回倒是頓了許久方才壓著嗓子開口,“情況有些復(fù)雜。”
“復(fù)雜?”鳳荒的身體瞬間繃緊,“傲月不是沒死被你救下了么?什么叫情況復(fù)雜?”
冷衾鳳忽然止住了話茬,勾唇一笑:“你拿什么消息來和我交換傲月的消息呢?”
拳頭悄然握緊,鳳荒的聲音卻還是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你是神,是十四洲的化身,十四洲上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你都了如指掌,但是,實力等級位列你之上的,也就是真正的神族,在十四洲上行事,你卻一定不可能知道。但巧就巧在,我知道。”
冷衾鳳饒有興致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確實。龍族的最強(qiáng)者,七太子荒,對龍族的最高天賦追蹤可是運(yùn)用自如,其能力更是如火純青?!?p> 鳳荒忽然想到了什么,握緊的拳頭猛地松開:“我知道,圣光神教的教主到底是誰,知道真正的掌權(quán)者到底是誰,但是,我只打算用一條消息,換傲月一條消息。”
冷衾鳳笑著搖了搖頭:“我原本是想要鳳容背后勢力的消息的,雖然我已然猜到了是蘇千誠,但是通過你,也終于確認(rèn)了。至于有關(guān)于圣光神教的掌權(quán)者,我一直都知道是蘇千誠的生父蘇潯,十四洲大路上僅存的唯一一只九尾白狐。還有那個教主……雖然我一直沒能見到她,但她的身份也太過好猜了,遠(yuǎn)古時期遺留下來的人物,除了那幾個還有誰?再結(jié)合一下上一任九尾白狐之死。圣光神教教主的身份是誰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所以,我現(xiàn)在真正好奇的,是……千道門的副門主,到底是誰?!?p> 鳳荒身形一閃,直接一拳轟到了冷衾鳳的面前。
冷衾鳳正襟危坐,一動不動,只是淺淺笑著。
木桌應(yīng)聲而碎。
地板塌陷。
冷衾鳳微微擒著眉,甩了甩袖子:“那女人,對你就這么重要么?連我都不能說?”
鳳荒咬牙,話語之間意有指:“這么多年了,我從來沒一件事是徹底瞞著你和傲月的。”
冷衾鳳將雙手扣在一起,互相摩挲著,嘴角卻是始終都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這么多年來,你確實是沒有一件事瞞得住我和傲月的。慕容歡。是叫這個名字吧?!?p> 鳳荒驚愕的望了冷衾鳳一眼。
冷衾鳳端起茶杯輕輕晃了晃:“你倒是自以為把她保護(hù)的很好啊。我不能窺探到的,也只有神族和……八重天來的人了。這位慕容歡,是屬于哪一種呢?”
鳳荒沉默。
冷衾鳳哈哈一笑,自己回答上了自己的問題:“是從八重天來的吧。會的東西,可真是……與眾不同的緊呢。對了,你是怎么騙你姐姐的?說……你是在她死了之后才感到后悔,然后自己尋死,重生再去保護(hù)她?”
鳳荒冷笑:“那你呢,你又是為了什么才千方百計的讓本已經(jīng)魂飛魄散化為烏有的她重生……哦不,應(yīng)該是說是……犧牲自己復(fù)活了她?然后又這樣去保護(hù)她?”
“咚”冷衾鳳猛地抬手用精神力拉起地板上散落的茶杯朝著鳳荒猛拍過去。
鳳荒側(cè)身躲過。
冷衾鳳再拍。
鳳荒再躲:“我不必知道你對我姐姐到底是什么想法,我只要你別再探尋有關(guān)慕容歡的事?!?p> 冷衾鳳收回袖子:“不過一個死人,何至你如此維護(hù)?”
鳳荒冷笑:“你當(dāng)誰都與你一般,天生便無心無情。”
冷衾鳳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鳳荒?!?p> 冷衾鳳的聲音忽然沉了下去。
鳳荒一愣,渾身的神經(jīng)瞬間繃緊。
這感覺……這是冷衾鳳這家伙被戳中了痛處,準(zhǔn)備爆發(fā)的前奏啊。
鳳荒捏緊拳頭,深呼了一口氣。
他倒是不怕和這冷衾鳳干上一架,只不過,若是他們倆就在此打起來了,恐怕明日世上便再無漠國了。
“冷衾鳳,冷靜。”
鳳荒的眉頭皺了起來:“抱歉,我真沒辦法告訴你有關(guān)于慕容歡的事兒,我答應(yīng)過她,絕不將她的秘密告于他人。我能否用姐姐的一條消息,換一條傲月的消息?”
“哦?真是令人更好奇了啊……這慕容歡,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竟然在你心里比你姐姐還要更重要?!崩漪励P往后靠了靠,悄然收起了已經(jīng)彌漫滿了整個房間的精神力和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