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的安溪村一份工地上發(fā)生了工人猝死的案件。原以為只是個意外,后來工地接二連三發(fā)生怪事,大家才意識到事有不尋常。
那一日下過一場雨,工地本有些濕滑積水,大家就沒有出工。
那天早晨,他右腳一腳踩進自己工作的解放軍鞋里就大叫一聲,一屁股坐下,脫掉腳下鞋子,腳底板扎著一片鋒利的玻璃。當時工友立馬幫他處理了傷口。
后來,另外一只鞋子里也倒出幾片玻璃。
那天大家都呆在宿舍里,去村口的小店里買了幾副撲克,打起了斗地主。鹵肉加啤酒,那天本是最愜意的一天。同宿舍的工友說他中途起身去撒了泡尿,他出去就沒兩分鐘院子里就傳來大家驚恐尖叫的聲音。
他上了廁所出去洗了個手,和正在洗衣服的工友們打了聲招呼就上了樓,當時工友還說他喝那么多酒,上樓還叫他小心點。
進了樓道沒多久,他就喊,別過來,走開之類的話。而后大家仰頭就看見他一路在走廊里跑。
走廊盡頭有一初射線狀散開的鋼條埋在陽臺的水泥里,手指一般粗,過去是用來晾掛衣物的。他一路驚恐后退,大家沖著樓上喊他,問他怎么了。他沒應他們,一個勁兒地后退,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他面前逼著他。
“啊”一聲,他踩上了陽臺上一個石墩字,往后猛地一仰,那些鋼條直接刺穿了他的身體。
大量的血從二樓灑落,大家都扔下了手里的衣服往樓上沖。
他們上去的時候,他手來握住鋼條,手指指向墻壁,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像是要奪框而出。
“祖哥!”大家叫他的名字。
“他們……回來了,來了。”說完就咽了氣。
當時把案件提上的人與林止交接的時候說,第一個工人候冶在出事的前一日的鞋子里也出現(xiàn)了玻璃渣,由于工地里的人時常把沙子帶到鞋子里,所以他每次穿鞋都會習慣性倒一下鞋子,當時他還在宿舍里罵誰缺德把碎玻璃濺到他鞋子。
但是大家只覺得他沒事找事,于是就沒理會。
方斌的鞋子里倒是沒有玻璃渣,那天宿舍里溜進了老鼠,把他的鞋子咬破了,周圍到處是花生的殘渣。不過其他人的鋪位下都是干干凈凈的,除了地上還有不少泥印子,有大也有小,大的大家都猜想是誰夜里上廁所踩的,小的印子也不知道怎么來的。不過奇怪的是大家的鞋底都很干凈。
沒出事,大家也就沒在意,直接上工去了。
誰知第二天,方斌就死在了堤壩下。
除了H市的安溪村,最近出事的工地還有C市余山鎮(zhèn),B市的萬縣,一共十五起。
C市余山鎮(zhèn)那起,夜里整個工地的玻璃窗突然爆破,隨后大家都能聽見孩子的哭聲,老人的喘息聲,女人的笑聲。
宿舍里出事的九個人,都從床上迅速爬起,連滾帶爬地下了樓,在樓下的玻璃渣地里來回翻滾,大家都可以聽見他們的嘶喊聲和向人求饒的聲音,但是都無法睜開眼睛,眼皮就像被膠水粘住一樣,怎么也掀不開。
第二天,大家都往樓下望去,到處都是碎玻璃,玻璃中躺著他們九個人。
“C市九人,H市兩人,B市三人,一共是十四人。三人死亡,十一人重傷?!绷致鍍A手數(shù)了一下,一共十四人被纏上。
“對了,加上在醫(yī)院里的錢東起就是十五人。”
“老爸,那錢東起醒了嗎?”
“醒了。不過他精神有些不太好,他說水庫里游泳回來被一群人給堵在了山路上,他以為是上山游泳的村民不讓他在水庫里游泳,說了聲不好意思就要下山,誰知眼前的人都一個個變了樣子,嚇得他一路往山坡下跑,最后從山坡下滾了下去?!?p> “人怎么了?”
“腿斷了,還躺著。后來他雙生的兄弟從另外一個工地里趕過來看他,第二天死在了醫(yī)院后面的頂樓,被三角形的玻璃刺穿喉而死?!?p> 林止把死者名單推到林洛傾的面前,“我讓白昊去查,這些人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
“總感覺他們是在挑人,醫(yī)院里的錢東起應該不是他們要找的人,所以他只是受了腿傷。也許他哥哥才是他們要找的人?!?p> 白昊抱著文件袋進來,“老大,這些出事的人都是二十年前華新村修路的工人,我從當?shù)厝俗炖镏懒艘恍┦虑椤?p> “發(fā)生了什么事?”林洛傾問。
“二十年前,工地里的人和當?shù)卮迕衿鹆藳_突,最開始只是一點小事,后來矛盾越演越大,一發(fā)不可收拾,剛出來沒多久的人,年少氣盛下手沒輕沒重,死了人?!?p> 死去的十四人一開始被葬在山上,前不久挪到新完工的公墓里了。
“讓人再去打聽一下最近這段時間公墓里發(fā)生過什么事?”
白昊應下就出去了。
林止拍了洛熠和林洛傾的肩膀,“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