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想象不到,這是一個怎樣的朝代。
亭臺樓閣,碧瓦朱甍,人來人往,襦裙寬袖,似乎是唐宋時期的衣著裝扮。
可細看又有許多不同之處,古風(fēng)的建筑,卻是精致多樣,來往的車馬,更為便捷,更像是現(xiàn)代高科技下的生活水平。
這是宋羅大陸,路溪來到這里很久了,只能說,令人驚奇不已,這里的科技水平十分發(fā)達,遠遠不是現(xiàn)代能比的,卻恍如沒有進行過種種文化變革,府苑帳車,古色古香,王侯將相,等級分明。
像過去,又像未來,可它的朝代歷史上絲毫沒有現(xiàn)代的痕跡,就像陸溪記憶中的唐宋元明都不存在一般,又或者說,是她來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她想,可能是風(fēng)靡一時的穿書,穿越?
路溪不知道,但她要在這里努力生活下去。
“大伯,這有若苓藥素嗎?”路溪七拐八繞,來到一個小街巷中,找到一家不起眼的藥鋪,購置一些物資。
“姑娘,可若苓藥素明天才有新的一批。不過,小店倒是進了一些新品種,都是市面上難求的好東西啊,姑娘可否要看看”大伯說起話來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看起來很好相處。
路溪掃視幾眼,并沒有她現(xiàn)在需要的藥材。
“不必了,我過幾天再來吧?!彼悬c失望,這家店鋪價格很低,品種也比較齊全,她進入修煉停滯期了,需要若苓藥素作為一味藥材制成藥丹加以助進。
在小巷里轉(zhuǎn)了一圈,還是沒有,望了望金碧輝煌的大商鋪,捏了捏自己扁扁癟癟的小荷包,哎,還是先回府吧。
夏日炎炎,街道里小販的吆喝聲卻是陸陸續(xù)續(xù)傳來,茶肆里談?wù)摰穆曇魝魅肼废?,她扭頭看過去,正是兩個壯實的男子,虎背熊腰,滿臉絡(luò)胡,正在高談闊論。
路溪望了望太陽,不如聽聽,或許有幾分真實性呢。
茶館酒肆可是最能聽到小道消息的地方。
“龍家主重金聘藥師,怕是修煉更進一步啊。”說話的人皮膚略粗糙些,虎目炯炯有神,手握佩劍,應(yīng)當(dāng)是個修煉中人。
“大陸上怕是沒有幾個人能看透龍家主的修為了?!绷硪荒凶涌雌饋戆變舨簧?,人雖高大壯實,卻是多幾分文弱,怕是良人學(xué)士。
“龍家主不過弱冠之年,有此成就,世人難及了?!?p> “哎~這與我們何干,誰管事天塌下來也砸不到我們不是,話說,那宋公子又納了一房小妾,紅顏閣的姑娘那滋味,,,”
“怎的,你還體驗過不成……”
兩人感慨一番,又說起了其他的逸聞趣事,路溪歇息一會兒,就起身離去,她要加油!
作為一個三無小白菜,她只能加緊修煉日程!
殊不知,遠處樓上一男子著銀色紋羽的面具,遮住了半張臉,看著路溪走后,仍在比劃談?wù)f的兩男子,勾了勾唇,眼尾盡是寒涼,誰說小人物就沒有用處了呢?
“殺了他們吧。”作用達到了,就不必留下來了。
“是,少主?!?p> 路溪很快回府,看到恰巧回府的路遠柏,只道一聲不妙,還是走了過去。
“大人?!彼┝烁┥?,猜一猜路遠柏接下來說什么呢?
“怎么又出去了?無事便待在院中,不要惹夫人不悅!”路遠柏皺了皺眉,不過一個他歡喜過一時的女人給他生的孩子,天資一般,這般多事!
路遠柏,她的父親,他一皺眉,路溪就知道他要說什么,果然!渣男本渣了。
“是,大人?!甭废罟芬乙豢?,我不能咬回去!
這是一個怎樣的等級分明呢,比如,路遠柏名義上是她的父親,她只能喊大人,因為她母親連側(cè)室都不是,娘親難產(chǎn),父親渣男,若非她是個空降人士,恐怕……活下來是個不小的問題。
路溪聳了聳肩,這片大陸,有修者,十歲時測出有修煉靈根,能感知靈氣修煉,不同的天賦達成不同成就;
有藥師,在此獨具匠心,能煉制靈石丹藥,對修煉有極大的好處,所以,雖然藥師自身靈階不高,卻是備受人尊崇。
也有學(xué)士,他們是智商極高的普通人,雖然能力很強,可壽命很短,在大陸也只是有一席之地,被統(tǒng)稱為良人;
還有被排斥在大陸靈氣稀薄的邊緣地區(qū),過著平凡生活的一般人。
男尊女卑依然存在,卻是基于實力平等的基礎(chǔ)上,沒有實力,只能在大陸中心茍活,或者,出身世家貴族,獲得庇護。
路夫人出身四大世家李家,卻因資質(zhì)平庸下嫁路父,但在路家,仍是地位超然的存在。
畢竟,路家今年來才堪堪算是八大家族之一。
夫人地位越是高,她自然就越要安分,畢竟,她現(xiàn)在的實力還不夠反抗他們獲得自由。
看著路遠柏走遠,路溪哼了哼,走了許久回到自己偏僻荒蕪小院中。
遠遠的就看見一個扎著雙髻的小丫頭托腮坐在石凳上,手里拿著一根狗尾巴草晃啊晃,時不時伸頭往門外瞧一眼。
“姑娘,你回來了!”小丫頭眼神亮晶晶的,看到姑娘回來了,眼里滿是驚喜。
“喜兒,給你帶了軟栗糕?!甭废嗣矁喝彳浀陌l(fā)髻,手中的糕點在她眼前晃晃,小丫頭的眼睛跟著骨碌碌地轉(zhuǎn)。
當(dāng)初被趕出府,遇上喜兒這傻乎乎的丫頭日日來看她,回府時,受喜兒師父所托,她執(zhí)意帶上喜兒回府,不惜觸怒夫人。
有恩必報,這向來是她的原則,也是底線。
她遇見時,喜兒有個老頭師父,那時候喜兒不過五六歲的樣子,圓潤可愛,每日帶著食物來看她,笑嘻嘻地說著:“漂亮姐姐,吃飯飯”。
喜兒心智不夠,她回府時,老頭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將喜兒托付給她,她承諾必會將喜兒照顧好。
喜兒捧著栗糕,卻沒忘記要傳給姑娘的話,“姑娘,今天我沒有出去,大院來了個嬤嬤,說夫人要見你?!?p> 夫人又要見她,倒是有意思。
路府也是都城一大家族,雖說依附世家生存,可實力也不容小覷,僅看府苑,就可見一斑。
夫人李氏所居的珋丹軒,華貴別致,亭臺樓閣,假山泉水,從拱花門進去,嬤嬤領(lǐng)著繞過幾條小路,周圍擺著名貴花卉,到達主院,便讓她候在外面,進去稟報。
路溪撇了撇嘴,六歲的時候?qū)⑺s了出去,三年后又接她回來,之后李氏看她的眼神就很奇怪了,像是厭惡至極卻又不敢做什么的樣子。
或許沒瞧上她,初初李氏赤裸裸的眼神不加遮掩,這倒是讓她敢每次探出一小步試探試探李氏的底線。
路溪屏氣凝神,在意識中不斷嘗試煉制三品破階丹,大約半個時辰,嬤嬤高傲的聲音準(zhǔn)時響起。
“姑娘,請進吧?!币蝗缂韧?,路溪抬頭,只能看到她仰的高高的下巴,鼻孔出氣,頤指氣使。
畢竟,隨著時間遠去,李氏漸漸不像最初那般有幾分忌憚了。
“見過夫人,見過大小姐?!甭废⑽⒊泽@,路婕也在恐怕會是有麻煩了。
“哼”路婕輕哼一聲,直接釋放威壓。一個連妾都稱不上的賤人生的,也敢讓她母親不快!
不同于李氏的資質(zhì)平平,路婕可以說是路府的天才少女,年紀(jì)輕輕,已經(jīng)是四階強者,在丹藥靈石環(huán)繞下長大的世家子弟中,也是佼佼者。
路溪握緊手心,幾乎是一瞬間,感受到泰山壓頂之勢,似乎每一寸骨骼都受到莫大的壓力,在叫囂著放棄。
“嘶——”她雖不久前進入了四階,可面對傾瀉實力的路婕,還是太弱了!
這就是修仙界涇渭分明的等階與實力!
額頭上不斷冒出冷汗,路溪咬牙,她絕不會向路婕低頭。
看著路溪臉色漸漸蒼白起來,李氏才淡淡說道:“好了,婕兒,今日是要談你婚事,別為了什么阿貓阿狗壞了心情?!?p> 平日里,她因幾年前的陰影有所忌憚,沒對路溪怎樣過,可接路溪回來也好幾年了,也沒什么人插手過,看來是她太過謹(jǐn)慎了,宋念柔那個賤人,無依無靠,怎么可能還認識大人物會為路溪撐腰呢?
倘若有,當(dāng)初也不會那般容易,她不過動動手指,有的是人為她賣命,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盡侮辱喪命。
“路溪,婕兒不日就要和司世子成婚了,你便作為滕妾陪嫁,今日開始,你就回去為大小姐準(zhǔn)備嫁娶事宜!”李氏慢慢說著,臉上是痛快的神色,不過一個卑賤的人,讓她忍了這么長時間。
她不同意婕兒將她帶入府中,畢竟,路溪的容貌對男人來說意味著什么,她太清楚了,更何況,司安霖本就與路溪關(guān)系非同一般,可耐不住婕兒軟磨硬泡,或許婕兒說的對,進了司府,路溪是生是死,全捏在她手中了。
畢竟,她的母親,當(dāng)初夫君那般愛她,不也一樣,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無權(quán)無勢之人,便如那浮萍,死了也就死了。
絕世容顏,才華橫溢又能怎樣,李氏用手帕輕輕擦過指尖,不一樣任她擺弄羞辱,連個通風(fēng)報信的人也無,她李家大小姐,路家的宗婦,豈能由一個賤人存活,即便茍且偷生也不行!
看著路溪蒼白而震驚的臉色,路婕勾唇冷笑,司安霖喜歡路溪又怎樣娶得還不是她路婕?
司安霖想愛著捧著路溪,也要看司夫人,司家長老同不同意,李家、路家一日不倒,路溪就翻不起風(fēng)浪來!
看著路溪蒼白而震驚的神色,路婕勾唇嫵媚冷笑,司安霖愛慕路溪又怎樣,娶得還不是她路婕路大小姐?
而路溪,不過是她的一個陪嫁,一個物件,進了司府,路溪,不過是任她磋磨整治罷了。
路溪怔愣,司安霖求娶路婕?
她迷茫了一瞬,回到尋鹿院中還是怔怔的,低頭思索片刻,取出傳音密紙,約見司安霖。
不論結(jié)果如何,她要聽他親口說出答案!
“喜兒,你還記得之前我?guī)闳サ哪莻€院子嗎?”
“姑娘,喜兒記得?!?p> “好,一會兒我送你過去,你去密室玩,里面有食物和水,在干糧吃完之前,不要出來,知道了嗎?”
她在路府,雖得宗族長老幾分庇護,可到底人微言輕,自然要早做打算,誰能想到,西郊巷子里的荒蕪小院,地下有一個完備的密室呢?
若事情當(dāng)真無可轉(zhuǎn)圜,她逃出去便不能留喜兒在府中,躲藏在密室之中,雖是權(quán)益之計,但等此事過了風(fēng)頭,她再潛入接喜兒,才能保證她二人逃出生天。
畢竟,他們會用靈力搜尋她,卻還不至于大費周章派人尋找她一個沒有靈力的小丫頭。
“嗯!知道了,姑娘?!毕矁喝允谴舸舻臉幼?,不過姑娘說什么,她就聽什么!
路溪靜了靜心思,去煉制丹藥,她在修煉上資質(zhì)雖不俗,卻不是佼佼者,但在煉丹方面,卻是鮮少有人能及,這也是她隱藏的秘密。
若是讓外人聽見,定會大喊路溪對自己的誤解,若是一般資質(zhì),路家長老可不會若有若無庇護她。
三品丹藥,在大陸是貴重物品,三品煉丹師大陸上不過幾百人,大部分已是知天命的年紀(jì)了,這是她路溪的底牌。
又失敗了,路溪心緒不齊,重新凝神。
看著手中的破階丹,路溪苦笑,色澤瑩潤光亮,四品了,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突破了,倒也是好事。
司府中
一男子神色復(fù)雜地站在精致華美的畫亭之中,風(fēng)華出眾,姿容端方。
“司哥哥,我教你放風(fēng)箏?!?p> “阿溪,你小心點?!?p> “司哥哥,我們要去哪兒啊”
“阿溪,你待會兒就知道了?!?p> 司哥哥,阿溪。
從總角之年到豆蔻年華,他的阿溪一步步長大,姿容絕色,難掩芳華。
幼時他被外放流落市井,恰好遇到那個臟兮兮的小丫頭,她是他生命中無法忘懷之人。
司安霖看著密信,眼中閃過掙扎。
明日申時三刻,子午亭相見
她要見他,司安霖是想到了的,可還是心痛不已,重重嘆息,閉了閉眼,躲不掉的,終會來的。
溪下知深淺
寫文了,不知道會遇到哪位小可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