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學(xué)習(xí)和事業(yè)齊頭并進
剩下的時間里，劉伯陽的日子過得是波瀾不驚。背書、習(xí)字、寫文章，定期與同窗聚會交流?，F(xiàn)在劉伯陽除了白天繼續(xù)治學(xué)經(jīng)義，晚上卻不再進行科舉訓(xùn)練了，而是繼續(xù)文治武功的訓(xùn)練。但是他的文章確實寫得越發(fā)成熟穩(wěn)定。
臨江公曾經(jīng)開玩笑道，劉伯陽這四平八穩(wěn)的文章，加上一手工整的“臺閣體”，考官要是不錄取他為進士，會扇自己的左臉；可一旦錄取他為進士后，考官又會忍不住扇自己的右臉，因為這文章實在是言之無物，毫無新意。
其他老師只是笑了笑，私下里卻是交待各自的“得意弟子”，多多學(xué)習(xí)劉伯陽，因為作為科舉“老鳥”，他們非常清楚，這種文風(fēng)加上這種筆跡，不管遇到哪種考官，考中的概率都非常高。
學(xué)習(xí)有所進步，空余時間又跟著賈存晉、賈存秦、賈存燕、賈存魏、賈存韓、賈存代、賈存齊、賈存陳等十六“猛將兄”護衛(wèi)出城，山林之中放弓捉刀，圍獵野物，交流行軍治兵心得，倒也快活。只是現(xiàn)在整個大宋都缺馬，尤其是南方，要不然就縱馬奔馳，更加得意。
晚上又有許黛爾嬌妾美姬作伴，吟詩作樂，甚是快活。這樣倒也緩解了不少夜晚刻苦訓(xùn)練帶來的壓力。
相比劉伯陽的平靜，他岳父許棟才過得算是波瀾起伏了。
開始時，為了貫徹自家主公“迅速奠基、快速發(fā)展”的指示精神，加上大肆圈地招人和建廠所帶來的“財政壓力“，陽明商社的管事賈存邢跟賈存夏、賈存周商量一下，覺得在海上跑了兩圈，把招募的八百本地水手淘汰至四百人后，“武功號”和“陳倉號”有了出海能力。于是跟著許家商船跑了一趟東倭，拉回了兩船東倭特產(chǎn)，其中有半船倭銅。
然后再用這倭銅直接鑄錢。至尊寶系統(tǒng)培訓(xùn)出來的工匠不是吹的，造出的“政和通寶”一流到泉-州市面上，都搶瘋了。雖然大家都知道是私鑄錢，可這含銅量十足，模具精美，跟官錢是一模一樣，誰都拿它當(dāng)官錢用。
有了這筆啟動資金，原本還在慢慢建設(shè)的幾個工廠迅速投產(chǎn)。先是用肥豬肉熬制的油脂、草木灰等土法制造的肥皂出品了，加上添加了香料的香皂，成為陽明商社和福隆商社的拳頭產(chǎn)品。等到玻璃制品少量出產(chǎn)，許棟才知道往后幾年，怕是要坐在家里等天上掉錢下來了。
“東家，我絕不敢欺瞞你，劉郎君的那兩只船真的會噴火?！币潘稍谠S棟才面前賭咒發(fā)誓道。
“你把詳細情況給我說清楚?！痹S棟才放下一個晶瑩剔透的玻璃吹瓶，坐回到椅子上，示意姚勁松也坐下。
“是的東家。我跟劉家郎君的那兩只船，對，就是武功號和陳倉號。分別從高麗開京駛出，按計劃在京東東路登州成山島匯合，稍作歇息繼續(xù)南下。但是在大江口被一伙海賊給盯上了。我們察覺不妙，連忙通知了武功號和陳倉號，連夜繼續(xù)南下明州。就在明州昌國縣北部蝦山島海面上，我們四艘船被六艘海賊船給堵上了，正準(zhǔn)備殊死一搏時，武功號和陳倉號從我們的側(cè)翼出現(xiàn)，吊在了海賊船的左翼。”
“大官人，我在船頭可是看得真真切切。那兩艘船離著海賊船不到五百步，船身突然噴出火來，如同春雷巨響，還伴著濃煙滾滾。濃煙中，只見那兩只船噴出的火打在了海賊船上，幾十息工夫，就把四艘海賊船給打停了。然后那兩只船靠上了最大的兩只海賊船，接著又是一陣噴火，這次連桅桿上都有噴火?；鹬袘?yīng)該還帶有東西，海賊船甲板上的海賊是一片片地倒，等到那兩只船水手沖上去，已經(jīng)沒有幾個能站著的海賊了。如此幾次，四只海賊船全部被攻陷，剩下的兩艘想跑，被我們給堵住了，一頓收拾。”
“東家，我后來上了海賊船，那家伙，太慘了了。甲板上全是血，一不小心都會踩滑。海賊的尸首橫七豎八躺滿了，死狀都極慘，有的身上甚至有幾十個窟窿眼，沒有一處好肉，骨頭跟血肉都打成一坨了，都是這種丸子打的?！?p> 說到這里，姚勁松掏出一個變了形的金屬丸子，大拇指那么大，遞給了許棟才。
許棟才接過來，仔細捏了捏，發(fā)現(xiàn)使勁用手指蓋能掐出印子來。
“這是鉛丸子？”
“我找了幾個老煉工瞧過了，說是有鉛，但還有其它的東西，除了錫，也說不上是什么。我又上了那兩只船去看了看，應(yīng)該就是那些個大鐵筒子噴出來的火。但是小郎君的人都看得很緊，根本不讓我們上手。對了東家，除了那些個大鐵筒子，船上還有一種長鐵桿子，非常厲害?！?p> 姚勁松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繼續(xù)說道：“我們堵住了要跑的兩艘海賊船，一番激戰(zhàn)，剩下一艘船上有十幾個海賊在艉樓頂上負隅反抗。其中五個海賊不僅極其勇悍，還各穿著一身不知從哪里買來的制式步軍重甲，刀箭無損，我們折了十幾個弟兄也拿不下。這時武功號過來，看到這情景，便排了一排人，端著那種長鐵桿子，隔著十幾丈對著那伙海賊就是一頓噴火，直接把那伙子海賊給打滅了。我上去看了，步軍重甲也不管用，直接給打穿了。大官人，長鐵桿子噴的也是這種丸子?！?p> 姚勁松又掏出一個扁了的蠶豆大小的鉛丸子。
許棟才接過來看了許久，最后問到：“老姚，你說小郎君的那兩只船，不僅載的多，還跑得快，現(xiàn)在又十分能打？”
“是的東家，小郎君的那兩只船，一只能抵我們兩艘。要不是顧及著我們，照那個速度，我們跑一趟，它們能跑一個來回。能裝、能跑、還能打，大官人，要是我們船隊都換上這種船，不敢說別的，一年能翻一番。”
看著姚勁松熱切的眼神，許棟才知道自己這得力干將打的什么算盤?？墒亲约涸趺锤羌榛坪偟摹百t婿”開口？
“我那賢婿前兩日來信說，開春他會再添兩艘捕鯨船?！?p> “捕鯨船？”
“是的，我那賢婿說，捕鯨船比武功號和陳倉號，嗯，他叫這兩艘船為武裝商船，要小一號，但是要跑得快得多，也裝有會噴火的火炮。上面還有鍋和陶罐器皿，專門用來捕鯨?！?p> “捕鯨？大官人，是不是北海上那種大如山的大魚？”
“是的，就是那種大魚。我那賢婿說了，捕了那種大魚，就地分出肉和油脂，在船上就煮開密封在陶罐里，可以保存兩三個月，可以不慌不忙運回陸上。然后肉可直接用來售賣。油脂則可以制成肥皂?！?p> “東家，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啊?！币潘墒堑昧Υ祝ジ啕愗溬u過肥皂，知道這玩意的暴利。
“我估摸著，這捕鯨船差不多照例，需要招募本地人，我們先把人手準(zhǔn)備，屆時我賣了老臉先送到這捕鯨船上去，等練出老手來，我就好讓我那賢婿勻出幾艘捕鯨船和武裝商船來。”
許棟才沒有想到，才不到四五個月，他跟“賢婿”的處境地位就顛倒過來了。劉伯陽派過來委培代訓(xùn)的水手不僅全部調(diào)回去了，現(xiàn)在許棟才還要反過來求著他幫忙“帶練”。只是那奸猾似鬼的“賢婿”會如何獅子大開口？不過有這樣的海船，還有那些非常厲害的屬下，自己女婿的陽明商會只怕要飛起來了！
“東家，還有件事。”姚勁松猶豫地說道。
“什么事，你快說?！?p> “東家，小郎君的船首似乎有某種秘術(shù)，可以在海上辨明方向，直來直往，不需擔(dān)心迷路。那兩只船跟我們從開京同時出發(fā)，我們貼著高麗和遼東海岸邊慢慢靠到成山，他們卻先去了東倭，然后直接到了成山島，就在那里等著我們。這等仙術(shù)要是能傳授給我們，大官人。”
“老姚，做人不能太貪心。這等仙術(shù)，你覺得別人會輕傳嗎？”
“東家，你提醒的是，是屬下太貪心了?！币潘奢p輕打了打自己的臉，搖頭嘆息道。
“還有，這件事，你叫小的們都給我爛在肚子里，要是外面有傳一個字，我會讓他們知道厲害的?！痹S棟才陰測測地說道
“東家，你放心，都是跟你多年的老人了，都是嘴緊靠得住的人。嘴不緊的，早就喂魚了?！?p> “嗯，不是我不相信大家伙，只是此事事關(guān)重大，你幫我多盯著。”
“東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