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人心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向杏花村衛(wèi)生院的1號病床上時，林汝睜開雙眼，醒過來了。
我這是……在哪？
看著手背上插著的輸液管，林汝總算明白過來，這里是醫(yī)院。
房間不大，卻因為只有林汝這一張病床，所以顯得很寬闊。
林汝本想從床上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她的腿上打上了石膏，無奈只得躺下。
不一會她又覺得頭部有點不對勁，一摸，頭上居然纏著繃帶！
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了出來，又在巨石砸中她的那一刻停頓了。
后來呢？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正在此時，當班護士的護士過來測量體溫了，林汝正準備配合，卻看見護士一臉驚喜，拿起溫度計又跑了出去。
林汝：……所以說，這個護士是過來串門的嗎？
然而下一刻，林汝發(fā)現(xiàn)她的病房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過來串門，而且都是一副不準備出去的樣子。
這一小單間就這么擠滿了人。
有醫(yī)生、護士，還有幾個既不像醫(yī)生也不像護士的、穿著深青色西裝的人。
這是……怎么回事？林汝驚訝極了。
先前跑掉的那個護士一臉不好意思，重新拿了體溫計遞給了她。
幾個穿著西裝的人見狀避到外面去，一人吩咐旁邊護士，待林汝完成基本的身體檢查后再叫他們進來。
護士畢恭畢敬地答應(yīng)著，林汝雖然有點糊涂，但還是乖乖配合檢查。
五分鐘后，護士拿了溫度計出來看了一下，一臉欣喜地對一旁的醫(yī)生說道：“退燒了，有靈質(zhì)的人果真不一樣?！?p> 醫(yī)生也滿臉笑容地拿著聽診器給林汝檢查了一遍，然后對她說：
“你頭上的傷口已經(jīng)縫合，只要按時換藥就行，腿部傷得較重，需要在這里住上幾天才可以出院。
不過你可真厲害，傷成這樣還能自己走到這里，昨晚我當班的，聽到聲響走出來，看見你時差點嚇了一跳，現(xiàn)在想想，果然不虧是有特殊體質(zhì)的人，真能扛。”
醫(yī)生一臉贊賞地看著林汝，林汝更糊涂了。
昨晚，她是自己走到這里的？那么沈陌陌呢？她怎樣了？那怪物呢？還有……
對了，還有我的相機呢？林汝也顧不上頭痛，掙扎著要坐起來找她的相機。
那相機里面的東西，是她冒了生命危險拍下來的，可不能丟失。
一旁醫(yī)生看見了，忙制止她的行為。
在聽林汝說出原委后，醫(yī)生吩咐護士出去叫那幾個穿西裝的人進來，然后叮囑林汝稍安勿躁。
直到穿西裝的人都進入病房后，醫(yī)生方才離開，不僅如此，離開前醫(yī)生還貼心地關(guān)了門。
剩下林汝一個弱女子，與眼前幾個不認識的男人，面面相覷。
林汝咽了一下口水，強作鎮(zhèn)定問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幾人對視一眼，一個長得斯斯文文的男子率先打破沉默，遞給了林汝一張名片。
“我是這次H縣御鬼海選中負責A組考核的主考官，李名生。
這次是根據(jù)上級命令，特來問你幾個問題：
你昨晚去哪了？為何要拍下這個變異人類的模樣？
以及，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為何能夠使那怪物變成這個模樣？”
林汝在聽到眼前此人說自己是這次御鬼海選賽的考官時，心臟已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這次，她怕是，不會辜負爸爸的厚望了。
強壓住心中的竊喜，林汝冷靜地反問道：“我告訴你們，我有什么好處？你們詢問我的動機是什么？
一般來說，能力都是用來自保的，我告訴了你們，等于把我的軟肋展示給你們看，等于把自己置于危險之中。
如果那怪物涉及什么隱私之類的，不能保證你們會殺人滅口什么的……
況且，你們看起來比我強大多了，我需要一個保障?！?p> “你……你這丫頭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一身形比較胖的中年人跳了出來，因為太激動，他臉色赤紅，青筋暴脹，指著林汝的手都抖了起來：
“我們是御鬼！是維護國家安全的組織中的一員！你怎么會有這種骯臟的想法，殺人滅口？！”
“你說你們是御鬼，我又沒見過你們，身份什么的都可以作假，我憑什么相信你們？”
如果沈陌陌在場，她絕不會想到，眼前這個咄咄逼人的控場女王，居然會是那個動不動就尖叫，精致至極的林汝本人。
“你想要什么？”李名生制止了同事意欲再次暴起謾罵的行為，無奈地說道。
別看眼前這女孩才14歲，居然也不是盞省油的燈。
林汝暗暗松了一口氣，提出條件：“我要直接成為初級御鬼?！?p> 在場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小姑娘真狠，一開口居然是如此高的條件。
“你想得美！”一直看林汝不順的胖中年人嘲諷道。
這次李名生倒不阻止，他其實也是這么想的。
沉吟片刻，李名生開口了：“直接成為初級御鬼，以我的能力暫時做不到。
但是，我可以讓你跳過縣試以及各縣聯(lián)試，直接參加御鬼初選，你看如何？”
“你做不到，不代表你的上級做不到?！绷秩陻蒯斀罔F地說：“我就一個條件——直接成為初級御鬼?！?p> 林汝又不傻，眼前這些人是真的御鬼，有靈質(zhì)的人之間或多或少有點感應(yīng)。
而且他們看起來能力比她強多了，但是那個李名生居然對她低聲下氣的，區(qū)區(qū)一個普通靈質(zhì)的人類，如何值得如此禮待？
她心中有一個猜測，昨晚在山腳那邊，她昏迷之后，肯定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而且這大事應(yīng)該與她拍下的相片里的怪物有關(guān)，否則他們不會問她這個問題。
變異人類？人類怎么會變成怪物的模樣？這肯定是挺隱蔽的事情，最起碼她沒從狂熱地收集有關(guān)御鬼方面消息的爸爸那里，得知一星半點。
本來她不能確定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到底是好是壞，但看著領(lǐng)頭人對著她的咄咄逼人，采取的都是步步退讓可以看得出來，是好事。
尤其是后面，李名生不敢輕易許諾讓她成為御鬼時，林汝的所有戒心都卸掉了。
若真要對她不利，早就答應(yīng)她了，反正說出的話又不用負責。
思及此，林汝更是咬定這個條件絲毫不肯妥協(xié)。
李名生溝通不得，只好說了句“我向上級匯報一下”，便拉著暴怒的中年同事，聯(lián)同其他人，一起離開了病房。
房間里再次清靜下來。
林汝思考片刻，按下了床邊的呼叫鈴。
對著進來處理問題的護士，林汝可憐巴巴地懇求道，她想找個很好的同學幫忙拿點換洗衣服，能不能請她幫忙叫一下。
護士有點遲疑，林汝又假裝不經(jīng)意地說，她覺得打擾人家的工作很不好意思，會付給護士一些誤工費。
護士便沒再說什么，畢竟現(xiàn)在海選還沒開始，衛(wèi)生院也沒什么人住院。
她找借口跟院長告假幾分鐘，便匆匆地換衣服離開了——
那小姑娘說了，要趕在海選之前找到她那個很好的同學，要不待會她同學出去看選拔賽了，可能就很難找著了。
還有，這姑娘挺貼心的，怕其他同學和老師知道她住院了要過來看她，影響接下來的選拔賽。
所以叫她只需要告訴那個與小姑娘交好的、暫時不用參賽的同學就行了，不需要驚動其他人。
這個小姑娘又懂事又曉人情，真難得。
護士這么想著，腳步不由自主加快了。
……
林汝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窗外，臉上浮起了一絲她自己都沒能察覺的妒意。
她這個很好的同學，應(yīng)該也快過來了吧？
沈陌陌，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能得到他們的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