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晨起,明落櫻元?dú)鉂M滿,昨晚應(yīng)該是這幾天來睡得最放松的了。
但是,她不敢忘記今天才是重頭戲,不能掉以輕心。
待過了一個時辰后,他們沿著匿霞峰的環(huán)形階梯步行而上。由于匿霞峰海拔低,所以他們沒有花多少力氣就走上了峰頂。
這是對壽者的尊重,若是飛躍而上,或刀光劍影,必然引人詬病。明落櫻心想,無論過了多少年,華夏古國的人情世故,可以說是一種底蘊(yùn)。
峰頂被人為開拓成兩個階梯,底下的是廣闊的平地,往上一級就是帶有古韻色調(diào)的建筑,還有旁邊大大小小的建筑群。
明落櫻也是開了眼界,跟峰腳下的村莊不同,這里大氣低調(diào),果然是百年名門正派。
楊遇一出現(xiàn)在峰頂,就有三個劍客模樣的男子迎面而來。
“楊兄,遠(yuǎn)道而來,有失遠(yuǎn)迎?!逼渲袨槭椎闹心昴凶庸笆终f道。
“樊兄,家?guī)煵荒苡H臨,莫見怪?!睏钣龌囟Y,并遞上了賀禮。
姓樊的中年男子笑迎楊遇幾人,并請入正殿,殿內(nèi)已經(jīng)有幾批人到來,然后站起來互相問候。而又有陸陸續(xù)續(xù)的門派之人到來,如此來來回回客套,已經(jīng)花了一個時辰。
在正殿擠滿了人之后,有一個如同宴會司儀的男子對大家一拱手,說道:“各位,你們都是武林中各門派的豪杰,遠(yuǎn)道而來,先吃點(diǎn)酒。來!我先干了這一杯!”他拿起酒杯仰頭飲盡,動作豪氣干云。
“好!”眾人一片喝彩聲。
不知眾人是否真心喝彩,反正明落櫻感覺這些人大多數(shù)是來過過場子的,至于為何有這種感覺,她只能說,相由心生,這些人毫無門派豪杰的丁點(diǎn)影子。
然而在她分神時,有一位老者眾星捧月地出場了,他一出現(xiàn),眾人立刻安靜了許多。他,就是道天派掌門人施慎行。
他一臉慈祥,微笑著說道:“今日如同武林盛會,全靠各門各派給老朽的面子,大家不醉不歸?!?p> 他說完后,馬上就有道天派弟子接話說些賀語,一時間熱鬧非凡。
楊遇面色平靜,猶如跟這熙熙攘攘的場合相隔開來,他一身白衣,讓人有遺世獨(dú)立之感。明落櫻站在楊遇身邊,而青狂傲風(fēng)為他們的左右護(hù)衛(wèi)。由于他們比較早到來,所以如今所站的位置靠前。
此時有兩個弟子送上一條約一丈長的紅綢緞,這種紅綢緞是用于盤旋墊在賀禮桌上,再將賀禮放置上面。這代表對于送禮人的尊重,也代表武林人士眾志成城,連成一心。
明落櫻越發(fā)覺得奇怪,她是不懂為何用這紅布裝飾,但這些本應(yīng)就是客人來之前就該布置好的。
她一想到這里,突然從內(nèi)堂里沖出來一個人,這個人一直嚷嚷,披頭散發(fā),看到那起起伏伏的紅綢緞,就馬上撲過去,一把抓過!竟然當(dāng)做武器一般往人群中攻擊,姿態(tài)如同跳天女散花的舞者,但是他的出手卻帶有強(qiáng)大的攻擊性!
這是什么招式?!
眾人還沒回神之時,那紅綢緞已經(jīng)往明落櫻這邊攻來!她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臉,但同時被楊遇一扯摟入了懷中。
然而旁邊的傲風(fēng)卻先她一步反應(yīng),一手抓過那紅綢緞,兩方手勁極大,又是帶有內(nèi)力的練武之人,那紅綢緞瞬間被撕成了兩段!
這事只發(fā)生在須臾之間,待大家反應(yīng)過來之時,已經(jīng)沒有刀劍出鞘的必要了。因?yàn)榧t綢緞一被撕斷,那個披頭散發(fā)的人就全身發(fā)抖,口不能言,這人明顯就是失智之人。
“孽畜!誰讓你出來的!”施慎行怒吼了一句,那人立刻被人帶走。
說來更加奇怪,那人似乎頓時清醒一般,任由人將他帶走。
但此時施慎行的怒氣尤甚,不止對那失智之人,還對那被撕裂的兩段紅綢緞,目光陰沉。
四周頓時怨聲四起,各門派開始對傲風(fēng)之舉憤怒起來。先不談那斷掉的紅布已是不敬送禮之人,就說這壽宴之日斷掉紅綢緞,是大大的晦氣。
楊遇一直沒有作聲,恐怕這只是開局而已。
道天派眾多弟子憤怒難消,幾個弟子拔劍指著傲風(fēng):“是你!破壞了掌門的壽宴?!?p> 這是姓樊的那個男子走了出來,說:“楊兄,雖則并非是你的人先出的手,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失智之人,他……”手指指向傲風(fēng),繼續(xù)說道:“竟然不知輕重,斷了紅綢緞?!?p> 傲風(fēng)本想開口,卻被明落櫻抬手阻止。
她對上姓樊的那人,說道:“是不是紅綢緞沒有斷成兩段,你就不追究?”她站出來,傲風(fēng)是為了剛才幫她擋掉了攻擊,才被人如此質(zhì)問,原本這些,就應(yīng)該由她來受。
姓樊那人轉(zhuǎn)眼看了明落櫻一眼,冷哼道:“你是哪里來的山野丫頭,紅綢緞已斷,如何復(fù)原!”
明落櫻大步向前,撿起兩段布料,把斷開的兩截打了個結(jié),然后又將頭尾再打了個結(jié),然后將紅綢緞置于雙手掌心之上,高高抬起,向著施慎行大聲說道:“這綢緞不僅連成一段,還連成一個圓。祝掌門功德圓滿,壽比南山!”
她此舉,讓正殿內(nèi)的人鴉雀無聲。
楊遇嘴角扯了一個不輕易察覺的弧度,他的丫頭……
默認(rèn)了許久,姓樊那人開口,語氣帶著不屑:“你一個姑娘家,能來參加掌門壽宴,本就是得了極大機(jī)緣,如今卻在這里投機(jī)取巧!”
楊遇拉過明落櫻,對姓樊的說:“樊一歸,她是我家丫頭?!闭Z氣不容置疑,也由不得別人輕視她。
樊一歸連楊遇的面子也駁掉,冷聲說道:“哦?楊兄何時收了一個丫頭,這是小妾還是通房,如此上不得臺面也敢來?”
這話明顯帶有攻擊和侮辱,真是叔可忍嬸也不可忍!明落櫻憤然!
楊遇目光頓時無比凌厲地看向樊一歸,后者在他的寒光之下微微打了個顫。有種人天生有孤高臨下的氣場,楊遇就是這種人。
而他身側(cè)的青狂傲風(fēng)已經(jīng)知道少主要準(zhǔn)備出手,馬上拔出了刀劍!
“一歸!休得狂言!”在這關(guān)鍵時刻,施慎行沉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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