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間很快過去,是日夜晚,陸漸又跟著李流溪來到了皇宮之中。
走在御道上,陸漸發(fā)現(xiàn)今夜的皇宮守衛(wèi)增加了很多,處處燈火通明,黑夜之下,一座座巍峨的皇家宮殿展現(xiàn)出比往日更加強烈的壓迫感。
李流溪帶著陸漸從皇宮的南邊一直走到北邊,即使不遠處皇宮北門已經(jīng)依稀可以看見,李流溪的腳步卻依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就在即將走到北門的時候,李流溪忽然一轉,走入了一條巷子之中。
巷子很窄,兩邊的墻卻很高,陸漸站在巷子口只覺得里面漆黑一片,竟看不到巷子的盡頭。
“跟緊我。”李流溪忽然道:“方才的巷口布有一陣,凡是踏入此地者,若不能掌握陣法的規(guī)律,就算走到天亮也走不出去?!?p> 陸漸心中一驚,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少頃,不遠處驀然出現(xiàn)一團白色迷霧,李流溪話也不說的一頭鉆入了白霧之中,陸漸雖然覺得奇怪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鉆了進去。
迷霧之中白茫茫一片,陸漸只能依稀辨別出李流溪的背影,四周安靜到了極致,以至于陸漸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就在陸漸思考自己究竟身在何處之時,白霧驀然散去,四周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陸漸抬眼望去,只見眼前憑空出現(xiàn)一片空曠平地,平地之上孤零零的坐落著一方白墻黛瓦的宅院,朝兩邊望去,無一物遮擋,目之所及乃漫天星辰。
陸漸一驚,不禁回頭一望,哪里還有什么白霧?
“不用看了?!崩盍飨嵝训溃骸按颂幨且惶幎刺旄5?,你現(xiàn)在看到的一切都是曾經(jīng)某個人的臆想?!?p> “隨我來?!?p> 陸漸跟著李流溪走向平地之上的那座唯一的宅院,遠遠望去,宅院大門之上懸著一塊牌匾,上面寫著四個字......或許更像是符號,因為陸漸根本不認得上面的筆畫組成的東西到底代表著什么意思。
李流溪抬頭看了一眼牌匾,對陸漸解釋道:“這是上古時期的文字,現(xiàn)在早已失傳,第一個字代表的是蒼天,第二個則是大地,至于后面兩個......”李流溪一笑:“我也不知道?!?p> 說完李流溪便抬步走進了門,二人來到院中,此時陸漸才發(fā)現(xiàn)從外面看上去很大的院子真正走到里面原來不過十丈來寬。
而院子之中只有三樣東西。
一棵無花無葉形似枯萎的桃樹,樹下有方青石臺,樹上有只黃貓。
青石臺上布滿了落葉與灰塵,
黃貓正在樹上蜷縮著睡覺。
***
李流溪抬起手朝身前輕輕一拂,四周驀然生出一陣清風,將青石臺上的落葉與灰塵吹得干干凈凈。
青石臺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圓形的紅色圖案,陸漸定睛一看,只見圖案之中遍布著密密麻麻的曲線與符號,看似雜亂無章卻又井然有序。
“聽說你從‘南墻’之中取出的東西是兩把短刀?”李流溪忽然開口問道。
陸漸點頭道:“是的?!?p> “知道我當年取出來的東西是什么嗎?”李流溪指了指青石臺上的圖案道:“就是這個。”
“當時這個圖案畫在了一張獸皮上?!崩盍飨溃骸吧街袩o人知道它所代表的含義,我翻遍了天下符書陣圖,才在一本古籍殘卷上找到了一絲線索。”
“這是盤古開天以來世間第一張陣圖,何人所創(chuàng)已經(jīng)無處考證,陣為何名亦不可知,我研習此圖三十載,從中悟出陣法十二幅,其中就包括‘金鯉龍門陣’?!?p> 陸漸想起唐昕曾經(jīng)告訴過他師叔正是憑借‘金鯉龍門陣’在江州城外的白熊谷殺盡了楊家三萬精兵。
“但是我最得意的陣法卻不在這十二幅之中,而是這一幅?!崩盍飨鹗终圃谇嗍_面上一撫,紅色的圓形圖案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方形的地形圖。
“這是......”陸漸皺眉道:“大明宮?”
“沒錯?!崩盍飨笭栆恍?,伸出二指快速的在地形圖上來回比劃,轉瞬間地形圖上又被覆蓋上了一張陣圖。
“看清楚了么?”李流溪道:“此乃守護帝都皇宮最強也是最后的一道防線,我把它叫做‘驚神陣’!”
“驚神陣的‘陣眼’就是此地,而‘陣眼’中的‘陣靈’就是他——”李流溪抬手朝頭頂一指,朗聲道:“‘天璽御獸’!”
樹枝上的黃貓似乎被李流溪忽然發(fā)出的聲音嚇了一跳,驚慌的慘叫一聲,差點從枝頭上掉下來。
“你還記得昨日進宮時聽到的奇異叫聲,還有那種被人監(jiān)視的感覺?”李流溪說道:“那是因為你走入皇宮便走進了驚神陣的范圍,身在陣中你就無時無刻不被‘天璽御獸’所關注,而你丹田之中的那股神秘能量顯然讓它感覺到了威脅,所以它才會向你發(fā)出警告?!?p> “原來如此?!标憹u盯著頭頂上那只有點邋遢的黃貓道:“‘天璽御獸’長得可真是......別致?!?p> “那是因為此刻它正處于蟄伏狀態(tài),真正的力量尚在沉睡之中。”李流溪忽然指了指陸漸的丹田道:“就像此刻你丹田之中的這股能量一樣。”
“師叔,到底要如何才能把它拿走?”陸漸略顯煩躁道。
“拿走?”李流溪反問道:“為什么要拿走?”
“師叔不是說過,只要此物一日存在,我每次使用內(nèi)力就會有性命危險?若不將它拿走我要如何恢復武功?”
李流溪搖頭道:“非但不能拿走,還要好好利用?!?p> “利用?可是我完全無法控制它!”
“靠你自然不行,但是靠‘它’卻可以?!崩盍飨恢盖嗍_道:“我要以你的丹田為陣眼,將‘驚神陣’布在你的身上,而這股神秘的能量將成為你陣眼之中的陣靈!一旦陣成,你的身體便是另一個大明宮,而你便能像我控制宮中的‘驚神陣’一樣去控制你身體中的‘驚神陣’,這股能量便能由你掌控!”
“啊!”陸漸聽罷大驚失色,如此天馬行空的想法簡直是匪夷所思!
或許是看出了陸漸的疑慮,李流溪解釋道:“當初在你昏迷之后我和你師尊便來看過你的脈門,我們都發(fā)現(xiàn)了隱藏在你丹田之中的這股能量,當時我便向師父提出過這個想法,他深思熟慮之后也覺得可行,但是當時缺乏一個行動的條件。”
“在布置‘驚神陣’的時候我不能夠受到任何打擾,可是誰都無法保證在我布陣之時你丹田中的這股能量不會突然醒來,所以必須要有人為我護法......當今世上有這個能力的人屈指可數(shù),你師尊年事已高,我不能讓他冒這個險,所以我便想到了‘天璽御獸’。”
“在皇城中,沒有外力可以到此打擾,在驚神陣中,我便是主陣人,布陣的一切條件都已經(jīng)具備,現(xiàn)在就看你敢不敢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