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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聊了一陣覺得不過癮,王貴領(lǐng)著張?zhí)斐蓙淼胶蘸沼忻穆犙╅w吃吃喝喝。一來就看到一出好戲。
畢竟樹大招風(fēng),雪夫人平日四大工作就是調(diào)教姑娘、籌劃引客、管理賬目外加跟眾同行撕逼。
現(xiàn)在她正在做的,就是跟梨花樓的胡媽媽吵架。
“大家看看,這個女人,表面這樣良善,不也是男人堆里的下賤貨?偏偏這么會裝!搶了我們的生意,手段不錯?。 崩婊呛鷭寢屘_一副不能收場的模樣,彪悍得緊。
“哼。”雪夫人死死盯著眼前的潑婦,冷冷回敬“難怪梨花樓那么下作,當(dāng)家就這個水準(zhǔn),實在蠢得可憐。你聽好,我們這兒一套茶具,比你們那一個姑娘的身價都要貴,誰下賤你自己掂量掂量。附帶說一句,官府就不遠(yuǎn),敢鬧得損毀了東西,小心陪個底朝天?!?p> “你個娼婦~”胡媽媽氣得發(fā)抖。這一行誰不是沒皮沒臉,眼前這位顯然更不是個怕事兒的。
“不過,你既然來了,就莫走了。”雪夫人眉目倒豎,冷冰冰的面孔陡然一變,喝令一聲“打!”
瞬間對方帶來的人和聽雪閣的人混打成一團。最后,雪夫人拿著紙筆,把梨花樓胡媽媽罵自己的話寫了一溜,貼在被捆起的胡媽媽身上,扔出了門外。
聽雪閣手下眾人感嘆“依雪媽媽這脾氣,今兒還算輕了,以往有來鬧事的,手腳打斷的都有,還是不用負(fù)責(zé)的那種~怎么偏偏不怕死的就這么多。”
“這~就是傳聞中溫柔和順的老板娘雪夫人?!”張?zhí)斐蓮埓笞彀桶胩鞗]反應(yīng)過來。
“咦?你連聽雪閣老板娘都知道,我小看你了哈?!蓖踬F也歪頭若有所思盯著張?zhí)斐伞?p> 張?zhí)斐蓪擂蔚囊粩[手,“我雖然窮,我叔叔有錢啊。他平日在聽雪閣花的銀子不少,就多留意了下?!?p> “他不會與里頭哪個姑娘相好了吧?”
“這還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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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在邊吃邊瞎聊,飛鶴領(lǐng)著婢女恰到好處不遠(yuǎn)不近坐下。
畢竟是令人矚目的美人,王貴悄悄示意“看見沒,那可是這里著名的美人兒~”
張?zhí)斐梢煌?,只覺得有些熟悉,不覺再細(xì)細(xì)盯了下。
“你認(rèn)識?“
何止認(rèn)識,是化了灰都認(rèn)識~張?zhí)斐尚睦镟止荆珜Ψ揭咽欠济谕獾幕?,出于不想惹事的目的,連忙否認(rèn)。
飛鶴不時拿眼睛往張?zhí)斐蛇@里望,絲毫沒有覺得不自然,思考了一會決定主動出擊。
“張哥哥,好久不見,怎么也不過來打聲招呼。”
氣氛略有尷尬,王貴怒目張?zhí)斐伞澳氵€說你不認(rèn)識,剛剛使勁盯著人家。”
飛鶴抿嘴一笑,趕緊滿上一杯酒敬過去緩和“自然是不熟,年少時見過,張哥哥定是不記得了?!毙睦飬s腹誹“要不是看在你還算有點本事,老娘小時候就得把你打趴下···”
鬼知道他們小時候是千般萬般的不對付。
張?zhí)斐赡樕F青看著飛鶴“你少來,關(guān)于你的事我記一輩子?!?p> 飛鶴需注意形象,收著脾氣湊近張?zhí)斐捎志戳艘煌刖啤皬埜绺缯f笑,妹妹哪里有什么值得記住的事兒,一些不足掛齒的孩童玩笑罷了。”
倒是王貴好奇心爆棚,看著二人你來我往的忍不住插嘴發(fā)出十萬個為什么“什么事兒?你們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認(rèn)識多久了?······”
“小時候騙我吃羊糞的事兒,還偷走我辛辛苦苦打的柴,在我背上畫王八,還給我一個堂堂男兒擦胭脂···”張?zhí)斐赡畛鲆淮跉v史。
“乞巧節(jié)裝鬼嚇我,偷偷剪掉我頭發(fā),還扔花炮在我邊上,還放狗咬我,扔放屁蟲在我身上···”飛鶴默默也念出一段黑歷史。
兩人越想越有情緒,同時背過頭“哼!”了一聲。
在這種時候,往往需要一個打圓場的人。王貴顯然不具備這方面的天賦“你們這是干什么,倒像是一對吵架拌嘴的老夫妻?!?p> 飛鶴也算點職業(yè)素養(yǎng),聽這話不露聲色的調(diào)整了下情緒“這是哪里話,不過今日再見,足證明我與張哥哥很是有緣分。”說罷又敬一杯酒。
此時,平日少喝酒的張?zhí)斐梢呀?jīng)三杯酒下肚。
“為今日重逢再來一杯?!?p> “這位相公~王相公?還沒敬您一杯酒,實在矢了周全。來,我與張哥哥同敬?!?p> “這酒實在不好,來,換一壺佳釀,同飲才暢快?!?p>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張哥哥小時就頗有文采,和酒賦詩一首罷?!?p> 短短時間,張?zhí)斐裳凵褚呀?jīng)有些不對了。
飛鶴擺明了就是要把張?zhí)斐晒嗯肯?,張?zhí)斐梢捕轮豢跉饪窈取5?,不是每個人都能確定自己喝醉后會做出什么事來。
邊喝邊回憶過去的張?zhí)斐杉t著眼睛,突然嗷一聲拍桌站起來,指著飛鶴亂叫亂嚷“小妮子!想當(dāng)年騙我說羊糞蛋好吃,你怎么不吃?!今兒你必須道歉,要么我喝死在這里,要你負(fù)責(zé)~”
飛鶴著急漲紅了臉,脫口而出“我哪里知道我說你就信了!”
周圍貴賓不少,眼睛刷的一下都望向這里。如果有一句話可以形容飛鶴此刻的心情,那一定是“鉆到地縫里?!?p> 接下來,更恐怖的一幕出現(xiàn)了。張?zhí)斐勺懑偭艘话阋黄ü勺降厣希桓比鰸姶驖L的方式狂吼“你要對我負(fù)責(zé)啊~負(fù)責(zé)~啊啊啊啊啊啊。”
這下好,周圍的人由圍觀,變成了目瞪口呆。
雪夫人聽到消息,急急趕來讓人把張?zhí)斐蓭オ氶g包房。一旁的飛鶴還沒緩過神傻在原地,良久對雪夫人冒出一句“誒,我說,我可以哭嗎?”
如果要知道自己灌個酒會引起這么大的事兒,她打死也不會這么做。自己是花魁啊~自己的形象啊~淚。
雪夫人嘆口氣,拍拍飛鶴的肩“走,我們一起找個地方哭去。”
不哭才怪。今日的聽雪閣,可熱鬧的緊,一日兩場大戲,每場都精彩無比。
最后,王貴一臉無奈的把張?zhí)斐赏匣亓思襼這是王貴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什么叫“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