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跟陳森相處了很久了,幾乎對陳森所有的習慣都已經(jīng)了如指掌了??此嫷媚敲醋匀?、那么瀟灑,也覺得自己只要拿上畫筆便能作出跟陳森一樣的畫來。
看到何花有心學畫,陳森當然很開心。趕緊給她騰了個位置,并且給她擺好畫架、畫紙。
“來,我教你。”陳森把畫筆交給何花。
“不用?!焙位ń舆^畫筆說道。
“你會畫嗎?”
“我怎么就不會畫了?”
畫畫本身就是一個很隨性的創(chuàng)作行為。陳森不想打擾到何花,默默地坐在一旁看著她,任由她去發(fā)揮。期間還偷偷將何花畫畫的樣子用一張速寫保存了下來。
何花搶過陳森的調色板,拿著畫筆要開始作畫了。
這一刻,何花覺得她的思想一下子就飄逸了起來。一會隨著明暗不一的光影四處游走,一會又跟著線條遠去。沒多久就陷入了光怪陸離的奇異光景里,一晃神就又墜入了無窮無盡的花海中,天上的繁星也是何花向往的地方。
花海的盡頭是一座大山,那里會有一個一直在等著她的人。何花需要穿過長長的花海才能到達那個地方,她知道那才是她的終點,也堅信那個人一定會在那里等她。好不容易穿過花海來到那座大山前,何花卻發(fā)現(xiàn)這座大山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兇險得多,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山峰讓她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他就在這山頂上了”。
何花咽了咽口水,終于決定要爬上去見他,
剛開始,何花覺得還可以,至少這一段路沒有走得太過艱辛??墒堑搅撕竺妫酵显浇咏莻€地方,何花爬得也越來越艱難。好幾次,何花都有想過要放棄了,每當這個時候,那個人的聲音就會響起:
“花~,這里好冷、好孤獨啊~,能上來陪陪我嗎?”
何花咬咬牙,堅持住了,繼續(xù)往上爬。
高山上,寒風凜冽。何花被凍得瑟瑟發(fā)抖,手上也滿是被尖銳的石頭劃破的傷口,寒風讓她的傷口更加痛不欲生,幾次險些從上面墜落下來。
“最后一點了?!?p> 眼看就要爬上頂峰了,朝思暮想的人也快要見到了,何花有些興奮??墒蔷驮谶@一刻,她的體力已經(jīng)到達了極限,身體逐漸麻木并失去了控制??粗@最后一點點距離了,何花非常不甘心,抓著最后一條石縫盡量穩(wěn)住自己的身體,然后利用自己最后的力氣向那個人發(fā)出求救:
“啊~,啊~”,何花的喉嚨里只能發(fā)出嘶啞的呼聲,并且剛從口中發(fā)出來就被冷風吹散了。
最后的力氣也用完了,何花再也沒有力氣去支撐自己的身體了。絕望中,她終于還是要放棄了。
放手前,她睜開眼睛看了最后一眼前方,然后閉上雙眼松開了雙手,任由自己的身體往下墜落。
可就在這一刻,何花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給抓住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拉了上去。
“花~,醒醒~?!蹦莻€熟悉的聲音在何花耳邊響起。
絕望之際,何花被這個聲音喚醒了。
“怎么了?”何花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睡著了,現(xiàn)在拉著她的手叫她的人正是陳森。
“你怎么畫著畫著就睡著了?”陳森說,“而且還差點摔倒了。”
幸好只是虛驚一場,何花看著陳森什么也不說,深呼了一口氣,靠在了陳森的胸口上。
“你看你畫的是什么玩意?”陳森只好找點別的話題,“還說你會畫畫呢?!?p> 何花看向她畫的畫,確實畫得亂七八糟的,與她剛剛臆想的完全是兩個模樣。
“你行,那你來畫啊?!焙位刹粫姓J自己的問題。
“沒問題?。 ?p> “不許用新的畫紙,你就把我這幅畫給畫出來?!?p> “冇問題啊~?!标惿阉賹懕就砗蠓帕朔耪f道。
“藏的什么?”何花發(fā)現(xiàn)了陳森的動作。
“沒什么?!?p> “拿出來看看~?!?p> 陳森只好把速寫本拿出來交給何花。
何花拿過速寫本翻看了一遍,翻到了陳森給她畫的速寫。
“你什么時候畫的?”
“就剛剛?。 ?p> “畫得也很一般嘛~。”
“一般嗎?”陳森說,“這些畫我都是一筆完成的?!?p> “哎~,這個簡單,我就學這個了?!焙位ㄍ蝗挥钟辛伺d趣。
“簡單嗎?”陳森看著何花問。
“一筆就能畫完的畫肯定很簡單啦~?!?p> 陳森有點想笑,但是又不敢笑出來。盯著何花看了一會,看她一副一步也不肯退讓的樣子,陳森還是妥協(xié)了。
“好吧~?!?p> 陳森原本想先給何花普及一下畫畫的各種知識的,可是才講解幾分鐘,何花就有些不耐煩了,非逼著陳森教她畫畫。陳森沒得辦法,只好直接上手教她,不過也是從基礎學起。先教了她握筆的姿勢跟線條的畫法,然后讓她在一旁慢慢地練習??墒?,沒過多久,何花就又不耐煩了,非說陳森沒有用心教她。
陳森向何花解釋了一番,還準備了另一個方法來教她,可是她卻不想再學了非纏著陳森讓他陪她看電視劇。
“好吧!”
陳森是一點法子都沒有了,只好放下沒改完的畫作先陪何花刷會劇再說,不然肯定會沒完沒了。
回到客廳,兩人靠在沙發(fā)上擠在一起。何花依舊是喜歡把頭靠在陳森的胸口上,手機則仍然是由陳森一只手拿著舉在半空中,何花需要換集或者換劇的時候只需要一聲命令即可。
陳森早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反正不管何花說什么,只要照做就行了,這樣子就什么都不會發(fā)生了。
“知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過了許久,何花又給陳森出難題了。陳森本來已經(jīng)困得迷迷糊糊的了,現(xiàn)在一下子就清醒過來,趕緊在腦海中思索日歷上應該出現(xiàn)的日子。
想了良久,終于有一個詞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中秋節(jié)!”
“那你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嗎?”
“當然記得?!标惿f,“不就是帶你去海邊玩玩嗎,我明天就帶你去。”
“這可是你說的。”
“那當然。”
何花抬頭看了一會陳森,然后往陳森身上擠了擠重新回過頭看著手機。兩人就像一對連體嬰兒般粘在了一起,沒有人能夠將其分開。何花將耳朵貼在陳森的胸膛上靜靜地聽著陳森的心跳聲,這股強勁而有力的生命之歌拯救了她沉睡已久的愛情。
何花又看到了那片花海,花海的盡頭仍舊是那座大山,山頂上觸手可得的依舊是一片星光璀璨的夜空。何花重新踏進了這片花海,她依然堅信陳森會一直在那個地方等著她。那些她曾經(jīng)走過的地方,曾經(jīng)布滿荊棘、泥潭、水坑、高地的路途確實給她制造了不少麻煩,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重要了。前方的路,無論是潛伏著離魅魍魎還是埋伏著兇禽猛獸也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守護她的戰(zhàn)士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他會掃平一切可能會傷害到她的障礙。前方將是一片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