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沙漏
艾美麗娜對著窗外的樓蘭女王,說:你不過就是一個使用幻術(shù)的魔鬼,你這種伎倆,我見多了。
樓蘭女王對艾美麗娜說:是嗎?我既不是什么使用幻術(shù)的魔鬼,也沒有使用什么伎倆,我只是你的另一個身份,或者說:我只是你的另一段經(jīng)歷。
艾美麗娜說:我沒有你這樣的經(jīng)歷,我也做不出你這種滅絕人性的事情來。樓蘭女王,是你,毀滅了一個星球,滅絕了一個燦爛的文明。
樓蘭女王說:真是幼稚。是你自已認為宇宙就是一個沙漏,所有的時間都是用來對世界進行篩選。沙漏上面的生,就是因為有沙漏下面的死作為支撐。而沙漏下面的死,則是開始了另一種生。天生萬物而各有其妙,是宇宙的自然法則。這不就是你在你的著作《沙漏定理》中提出來的循環(huán)理論嗎?當然,那時候的你,身份是星辰聯(lián)盟皇家瑪雅學院的教授。你說:宇宙就是一個沙漏,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生是死的另一張臉,而死則是生的另一張臉。如果沒有生與死,沒有開始與結(jié)束,那么,那么,就只有模糊的混頓。混沌才是真正的死亡,沒有生命,當然,也不會產(chǎn)生文明。因此,只有生與死的循環(huán),才會有生命的萌芽。而循環(huán)的本質(zhì)就是優(yōu)選,優(yōu)選的本質(zhì)就是沙漏。這就是屠殺產(chǎn)生的原因,這就是戰(zhàn)爭永遠不會停止的原因。所以,你一直是元老會“沙漏計劃”的倡導者和執(zhí)行者。也就是你的“沙漏理論”,成了你加入元老會的資本。元老會這個神秘的機構(gòu),不是誰想加入就能加入的。在星辰聯(lián)盟皇家瑪雅學院,你知道你有一個什么樣的雅號嗎?人們都叫你“沙漏博士”。
艾美麗娜說: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樓蘭女王說:你不就認為樓蘭星球的毀滅沒有人性嗎?不,事實上并不是這樣。這不過是你執(zhí)行的“沙漏計劃”中的一次。況且,樓蘭星球的毀滅僅僅只是一種表象。就像卓金星球一樣,星空中似乎再也沒有了卓金星球,事實是它仍然存在。樓蘭星球也是一樣,不過是它有了另一種開始,它成了我們瑪雅人的管轄地。
艾美麗娜說:不,你們都是劊子手,你們的雙手沾滿了血。我跟你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們演這樣的戲,不就是想把我也跟你們拉扯在一起嗎?
樓蘭女王說:不是我把你拉扯在一起,而是你把我拉扯在一起,“沙漏博士”。
艾美麗娜說:不要叫我什么“沙漏博士”,我不是什么“沙漏博士”。
艾美麗娜的話剛說完,剎那號飛船外面的影像變成了星辰聯(lián)盟皇家瑪雅學院的博士講堂,艾美麗娜站在講臺上,說:……宇宙的法則,就是沙漏的法則,生命就是一段旅程,死亡則是生命的另一段旅程。一種生物的死亡,是對另一種生物的成全,就是因為有了死對生的成全,才有了生命的熱鬧,也才有了文明的喧囂。所以,生只是生命的一個暫時的旅程,死才是生命的一次盛宴。生與死的區(qū)別,只不過是從沙漏的一邊到了另一邊……
一個學生站起來說:“沙漏博士”,你的意思是說:死才是偉大的盛宴,那么,是不是生就沒有意義呢?“沙漏博士”,照你這么說:我們?yōu)槭裁催€要選擇生呢?那不都死了更好嗎?
同學們?nèi)夹α似饋怼?p> 艾美麗娜說:生是一種狀態(tài),死是另一種狀態(tài),我現(xiàn)在講的是宇宙的法則,你們?yōu)槭裁匆粋€死胡同里鉆呢?
又一個同學站起來說:既然生與死是兩種生命的兩種狀態(tài),我們應(yīng)該選擇一起去死,活著多累啊?
艾美麗娜說:難道死不累嗎?死也是生命的一種暫時狀態(tài),要往生走,難道不累嗎?……
艾美麗娜說:什么“沙漏博士”,簡直就是一個邪惡博士。
影像中的艾美麗娜對著艾美麗娜說:邪惡博士?你是在說你自已嗎?
艾美麗娜指著自已說:我是邪惡博士嗎?一會兒樓蘭女王,一會兒沙漏博士,你們還真是沒完沒了啦。
這時,樓蘭女王又閃了出來,和“沙漏博士”站在一起,說:怎么樣?艾美麗娜,我們沒說錯吧。我們只是想告訴你,每一個人都有很多種身份,我們只是你很多種身份中的一種,你否認我們,不就是否認你自已嗎?
艾美麗娜對剎那號飛船外影像中的樓蘭女王和沙漏博士說:滾,你們都給我滾,我不認識你們,我跟你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樓蘭女王和沙漏博士對艾美麗娜說:你以為我們想和你發(fā)生關(guān)系嗎?可是,我們就是你,我們就是你生命的一種經(jīng)歷。是你將我們儲存在你的生命意識里,你要真有本事,就把我們和你的生命徹底的割斷,那,我們就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今天也是你把我們從你的生命意識中喚出來的,我們也并不想看見你。
艾美麗娜說:我什么時候呼喚你們?我原本就不認識你們。不就是幻術(shù)嘛,騙不了我。
樓蘭女王和沙漏博士說:艾美麗娜,實話告訴你,你自己有多少身份你自已恐怕都不知道,這不奇怪。沒有人能算清楚自已有多少身份,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怎么就認為是幻術(shù)呢?
剎那號飛船外的影像出現(xiàn)了一個燈紅酒綠的城市,城市中的夜店門口站著一個女子,女子穿著繁花一樣的長裙,嘴唇上的口紅涂得血紅,眉毛也描得有點夸張,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出賣青春的女子,可當女子抬起臉來時,艾美麗娜崩潰了,自已怎么就成了站街女呢?天啦,這是怎么回事?
夜店門口的女子看著艾美麗娜說:親愛的,你看你的這個打扮怎么樣?
艾美麗娜說:你說什么?我怎么會是你?
夜店門口的艾美麗娜說:怎么啦?覺得很丟人是吧?人生不就是每一種角色都得扮一扮嗎?
艾美麗娜看著影像中的站街女,確實是崩潰了,從樓蘭女王到沙漏博士,從沙漏博士到了站街女,再接下來會是什么呢?這個命運跨度也太大了,太考驗想象力了。
艾美麗娜對站街女說:你們還有什么伎倆?全都使出來吧。
站街女對艾美麗娜說:咱們自已對自已說話,用得著什么伎倆呢?不就站個街嗎?什么樣的人生不是人生呢?怎么啦?是不是覺得從樓蘭女王到站街女的跨度有點大?可是,我們自已想想,我們的角色那一個的跨度不大呢?
艾美麗娜憤怒了,對著影像中的站街女說:什么我們?我們怎么是我們?你們到底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