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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風起云涌

95 弒神罪

昨夜風起云涌 四月小狐貍 3074 2019-08-24 15:34:10

  “錦沫!”韓止雙手緊握,不停的發(fā)抖,一雙眼睛死死瞪住錦沫,“你敢動明夕,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船上的幾個人都緊張的看著空中的那只小錦鯉,兩艘船劇烈的搖晃著,旁邊不時有雷電劈進海里,每個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錦沫肩膀一松,竟然大笑了起來,一只雪白的手指著九初的尸體,偏著身子一邊笑一邊問道:“事已至此,你會放過我?”錦沫搖晃了兩下站直了,臉上的笑變得淡淡的,又是那副溫溫柔柔的模樣,軟軟的說:“韓止,你以為我會怕你嗎?就算魚死網(wǎng)破,我也樂意?!彼旖菧厝岬囊幻颍皇謸]向空中,那只錦鯉發(fā)出幽紅色的光芒,一束兩束,最后爆發(fā)出巨大的夢魘之力!整只錦鯉化作耀眼的紅光盡數(shù)沖進了明夕的體內(nèi)!

  兩艘船被這股力量直接震到了十米開外!船身“卡擦”一聲,裂開了一條巨大的縫隙!海水頃刻間灌了進來!激蕩過來的夢魘之力把眾人都震倒在甲板上,眾人齊刷刷的噴出一口血,阿么長生靈恩當場就失去了意識!

  沌夕雙手緊緊鎖著韓止,不讓她過去,一雙眼眸發(fā)著幽幽暗暗的綠光,里面是無邊的憤怒,還有拼盡全力壓抑住的情緒,他不能失控,他要保護韓止,保護韓止。

  明夕痛得整個身子都彎曲了起來,身上的經(jīng)脈暴漲,夢魘之力在他的身體里瘋狂的亂竄!摧毀!一雙清澈的眼瞳已經(jīng)滿是污濁的血紅,一身勝雪的白衣被身體里噴出的血液浸得鮮紅!

  “?。。。。?!”韓止崩潰的尖叫,心像被一萬把尖刀扎在上面一樣,她的眼睛泛出幽深的墨藍,兩行血淚淌了下來。整片海都沸騰了起來!雨像是決堤的洪水!兩艘船頃刻間被打翻了一半,朝著漆黑的深海沉下去!

  沌夕被韓止猛的震開了,她身形一閃就朝明夕飛過去,明夕看到了韓止,搖著頭艱難的往后退,嘴巴鼻子眼睛還有耳朵都在不停的往外冒血,身上全是爆起來的經(jīng)脈,血紅的眼睛驚恐的看著朝他飛過來的韓止。

  韓止伸出手要去轉(zhuǎn)移明夕身上的夢魘之力,身邊掠過一個黑影,沌夕搶她一步抱住了明夕,夢魘之力像一只巨蟲猛的鉆進了沌夕的體內(nèi)!沌夕被力量沖擊得飛了出去,明夕眼眸一暗,跌向了海里!

  韓止在空中抓住明夕,抬頭看向沌夕,臉上淌著血淚,眼里一片恐懼,發(fā)抖的喊著“沌夕!”抱著明夕就往那邊飛,沌夕掙扎著看了一眼韓止,黑色的影子瞬間宛如鬼魅一般,在空中沖沖撞撞,極快的消失在了韓止的視線!

  韓止泣不成聲的看著沌夕消失不見的地方,低下頭,看懷里的明夕。

  明夕想抬手,想擦掉韓止臉上的血淚,但是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只能看著韓止,但是韓止的樣子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遠……

  明夕睜著眼睛,眼淚混著臉上的血水淌了下去。

  韓止最后看見明夕眼里劃過一絲不舍,然后他的眼睛就像熄滅的蠟燭一樣,了無生氣,空洞木然的望著她……

  韓止要窒息一般,手抖的不行,去探明夕的呼吸。

  …………

  兩艘船都沉了,只剩下錦沫站在海上,冷漠的注視著韓止,仿佛這一切都跟她無關(guān)。

  烏云里的雷電退了,黑暗像潮水,淹沒了整個空間。

  風吹動著云,吹起韓止的長發(fā),吹干了她臉上的眼淚。

  她跪坐在空中,懷里抱著明夕,突然往下落了下去。

  錦沫的視線跟著由上往下,看著韓止抱著明夕落到了海面上,卻沒有沉下去,依然是跪坐在空中那個姿勢,她跪坐在海面上,她沒有沉下去!

  錦沫站在海面上,嘴角一扯,凄涼且自嘲的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手指向韓止,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腳下的煞海忽然崩開了!錦沫一個踉蹌,飛了上去,除了韓止身下的海水,整片海像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般,在發(fā)狂,哀嚎,憤怒!

  韓止緩緩抬起頭,眼瞳幽藍,眼底一片黑暗,冰冷且毫無感情。

  她松開明夕站了起來,明夕倒了下去,海水仿佛有意識一般承托著他,不讓他沉入海里。

  錦沫冷笑了一聲,也落到海面上,坦然的面對著韓止,似乎還帶著一絲笑意說:“來啊,殺了我?!?p>  韓止的手抽搐一般動了一下,眼里的情緒冰冷刺骨。

  鞭子回到她手里,上面旋著一股藍色的水,觸到海面的地方整片黑海都凹下去一塊。

  她揚了一下鞭子,朝錦沫揮了過去!

  一聲慘叫劃破天上的云層,海面上出現(xiàn)一條痛苦掙扎的白龍!

  白龍扭過頭,瞪著韓止,頭上一對紅瑪瑙般的龍角在一片黑暗當中發(fā)出幽暗的光澤。

  韓止的鞭子對著她的龍角一揮,一道藍光閃過,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一對龍角跌進黑海,瞬間被翻涌的海水吞了進去。

  白龍在海面上劇烈的翻動著,龍尾拍打著海浪,頭低在海面上,痛苦的喘著氣。

  “沒了龍角,你就是一條名不副實的龍了?!表n止面無表情的說。

  白龍嘴巴張了張,龍之力因為失去了龍角的關(guān)系正飛快的從她身體里流失,她撲騰了幾下,幾乎要沉入海里,游了幾下變回人形飛到了空中,臉色蒼白,滿身冷汗,頭上流下兩道血,死死的瞪著韓止。

  韓止背對著錦沫,手里的鞭子劃過海面轉(zhuǎn)了個身,整片海劃起了一道漩渦,在她腳下旋開,呼嘯著擴大席卷到整片海!

  “錦沫,你做好永世不得入海的覺悟了嗎?”韓止的手緊握著鞭子,骨節(jié)分明,毫無血色的嘴唇一張一合,冰冷的道:“不僅如此,今后任何一滴水對你來說,都會形同劇毒!”她扯動嘴角,不知道是哭還是笑,長鞭一揮,把錦沫打了出去!

  “你就活著吧,帶著今天的傷躲進陰暗的角落,懺悔一生!生不如死!”她滿是恨意的聲音回響在錦沫耳邊,她被打出了這片海,然而暴雨和失控的海淹沒了村莊,陸地上已經(jīng)是一片生靈涂炭。

  錦沫站了起來,身上白玉一般的肌膚沾到了海水和雨水,瞬間像碰到硫酸一般,身上血淋淋的一片。

  她揮起身上的衣袍蓋在頭上,飛離了這里。

  異世界混亂了。

  一夜之間,先是歸若零大賽被十宗會叫停,接著是莫名的暴雨成災,海嘯不斷。

  各路人馬紛紛卷東西走人,互相奔走相告。

  “異世界要完了,歸若零都被喊停了!這里海水倒灌,天神發(fā)怒了,要淹了這個地方!”

  “離開異世界吧,這個地方?jīng)]救了?!?p>  “崩了,崩了,異世界崩了?!?p>  “去靈都吧?那也是個了不得的地方!”

  “老人家??!你不走啊?!”

  “???!”

  “快離開異世界?。。 ?p>  “為什么???!”老人提了提褲子,門前的水已經(jīng)漫到了小腿肚上。

  “昨夜風起云涌,海水倒灌!異世界遭殃了!快離開這里!”

  …………

  少邪蹲在一棵參天大樹上,皺著眉看著底下的一片汪洋。

  “海神來異世界發(fā)脾氣了?”

  子旭思索著,黑發(fā)濕噠噠的,站在另一棵樹上,這里原本是一片森林,已經(jīng)被淹的差不多了。

  少邪甩了一下濕發(fā),一雙桃花眼露出幾分委屈:“我?guī)湍銈兪帐巴昴嵌褋y黨了,這破事我可不管了,我要回天界了!”

  張寂言抱著手站在他對面一棵樹上,此時開口:“你這個戰(zhàn)神豈是白當?shù)?,喊你做點事就啰啰嗦嗦?!?p>  “切,明明是你們那個審判者一職跟狗屎似的,招不到人,整個部門就兩人,一遇到事就知道喊我?!?p>  張寂言臉色一黑,一個轉(zhuǎn)身消失在了天際。

  “子旭你看,他跑的比我還快!”少邪指著張寂言消失的地方,臉上是幾分得逞的笑。

  “惹他生氣就這么好玩嗎?”子旭不解,淡淡的看著少邪。

  少邪正要開口,一個一身布衣的男人像一陣風似的吹了過來,停在子旭面前。

  “附近有人敲響了神寺的金鐘。”

  少邪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看來這一塊有事發(fā)生,早知道不氣走張寂言了,算你倒霉,走得慢。”他笑得有幾分欠揍,子旭睨了他一眼,問守鐘人:“出什么事了?”

  “在煞海一帶,弒神了?!?p>  少邪臉上的笑消失了,挑了一下眉,語氣還帶著幾分玩世不恭,“弒神案?這我可要去看看,子旭,帶我去吧?”

  子旭不理他,徑直朝煞海去了。

  一路上,腳下皆是一片汪洋,一片慘不忍睹的景象。

  少邪在煞海邊上頓了一下,皺眉追上子旭,一邊嫌棄的說:“這可真是個討厭的地方?!?p>  “不過死的是哪一位神?怎么沒聽見天界鳴鐘?!?p>  子旭微鎖著眉,“沒有鳴喪鐘的話,被殺的應該是未被封神位,沒有神印的神。”

  “那是個無名小神啰,但一般的神都在家族中待著,沒有機會在外結(jié)仇,這個案子挺怪的……”少邪的表情漸漸變了,坐在煞海上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

  兩人停住了,愕然的看著韓止。

  韓止抱著明夕的尸體,跪坐在海上,失神的低著頭,暴雨像一顆顆珠子一般打進海里,卻避開了韓止的周身,她身上滴水未沾,長鞭半繞在她身邊,安靜的躺在海上,發(fā)著幽藍的光芒。

  “韓止?!弊有衿D澀的叫了一聲,突然覺得喉嚨一陣發(fā)干,手心里冒出細細的汗。

  韓止慢慢抬起頭,一雙眼深邃的如同蔚藍的深海,浸滿了無盡的憂傷,沉痛,和令人窒息的絕望。

  她松開明夕,手撐到海面上,一頭鬈發(fā)垂下來,發(fā)梢觸進海水中。

  “沒錯,我弒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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