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紫金石
最終,燕語還是把銀行卡號告訴了百里洵。
從價值上來說,香丸本身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算知道了配方,可也得幻師親自制作才有效。
這個世上,還有多少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幻師呢?
不得而知。
至于百里洵記不記得自己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她依然會遵從本心,盡全力去幫助他回家。
想到這兒,燕語心頭豁然開朗,是啊,失憶是小事,平安就好。
耳畔響起百里洵清朗的聲音,語氣中含著篤定,“燕語,你是幻師?!?p> 燕語回過神,扇子一樣的睫毛在眼睛周圍投下一圈陰影,“是,我是。所以,你會告訴別人嗎?”
百里洵看著只到他胸口的女孩,認(rèn)真地說道:“不會,因為我知道你是個好人。而且,你救了我,我發(fā)誓,絕不向任何人透露一分半點。”
“我也不會將你的情況透露給任何人。”燕語深知投我以桃,報之以李的道理,這也算是兩人首次達成了共識。
“好,接下來就拜托燕語同學(xué)了。”
“不用謝,你可是付了報酬的,呵呵。對了,這幾塊石頭我會找人幫忙出手,對你沒有影響吧?”
“不會,這也是別人那里得來的,現(xiàn)在屬于你了,你盡管放心處置就是。”
燕語打開盒子,手指拂過三枚印章,心里一邊想著也不知能賣出什么價格,到時候恐怕還是得找滿爺爺出手。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微微瞇著,嘴角彎彎,就像是一只小貓,讓百里洵忍不住輕笑出聲。
“咳,不是,我不是笑你,真不是,咳咳……”
燕語瞥了他一眼,不理他,繼續(xù)欣賞著雞血石。
她現(xiàn)在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早點獨立,獨立的前提得有錢啊!
“咳,這雞血石的品相還算不錯?!?p> 見燕語不理自己,百里洵摸了摸下巴,有些訕訕地說道:“血量雖然只有印章的一半,但沒有絲毫裂痕和瑕疵,血團厚而濃,到了尾部又逐漸呈點滴散開,屬上品?!?p> “這樣啊……”燕語揉揉鼻子,虛心地請教道:“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塊石頭?”
說完,從書包里拿出一個沉甸甸的東西,外面用報紙裹了好幾層。
“我也只是知道一點皮毛而已。,石頭的水很深,沒有專門研究過。”百里洵老老實實回答,從燕語手里接過石頭。
燕語點頭,t也不精通此道,以前不過是看過、聽過而已,這方面還是需要專業(yè)人士來出手。
不過,反正現(xiàn)在也只有他們倆,就算看錯了、說錯了也沒事。
百里洵輕輕打開報紙,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細(xì)觀察起來。
他不會因為燕語是個比自己還小的女孩就輕視她,不僅是因為從內(nèi)心深處覺得男女都是平等的,更重要的是,燕語給他的感覺既神秘又可靠,甚至還有一種似曾相識。
“流光溢彩,熠熠生輝?!边^了許久許久,百里洵閉上眼,緩緩說道。
“紫金石?”
“嗯?!?p> 燕語忍不住伸手,輕輕摩挲著紫金石,喃喃道:“就那么一瞬間,竟然讓我看到了,真是運氣太好了!”
百里洵睜開眼,用手叩了叩紫金石,“你的運氣確實好,紫金石自唐宋即負(fù)盛名,蘇東坡借得米芾所藏紫金硯,囑其子入棺隨葬。米芾也曾云:“吾年老才得紫金石,與余家所收右軍硯無異,人間第一品也,端、歙皆其下?!?p> 不過,這都只是見于歷史文獻上的記載,當(dāng)今面世的僅有的一方紫金石古硯,其余再無出品。當(dāng)然,紫金石貴重,紫金石古硯更是稀有,才會有文人墨客的喜愛與追捧。這塊紫金石遍布金星,溫潤如玉,手拭如膏,扣之清脆,要想出手的話,恐怕,同心縣無人能吃得下?!?p> “那依你所見,該怎么操作才好?”
“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大師制作成硯,再找拍賣公司承拍。”
聽百里洵這么一番分析,燕語腦海里閃過一個人,說道:“制硯我已有現(xiàn)成的人,至于拍賣,我是一點也不懂,你能幫忙嗎?”
百里洵垂目想了想,道:“等你找人制好硯臺后,到巷子街去找一個叫周游的人……”
如此一番交代后,燕語又打來熱水讓百里洵洗漱,才偷偷摸摸端著水下樓,把水倒在溝里。
這是弄個了少爺來讓人伺候??!此刻,燕語自嘲的搖了搖頭,關(guān)于邪物、血霧以及燕家村,她隱隱有了一些想法,需要去一一核實。
就好比一團線,得先把線頭找出來,才能理順、理清。
事不宜遲,第二天天還沒亮,燕語輕輕搖醒百里洵,“我去找大師制作紫金石硯,晌午前必定回來。屋里有幾本青年雜志,你要是無聊可以看看?!?p> 又指了指地上的一堆書,“樓上不會有人來,你想方便的話,呃,我去拿個痰盂上來。”
“行了,廢話真多,快走快走?!卑倮镤瓙兰t了臉,咬牙切齒地說道。
“人有三急,有什么可害羞的?”
“你走不走?”
“行行行,我走還不行么?”燕語一溜煙跑了。
百里洵氣鼓鼓躺下,剛閉上眼睛,又見她笑瞇瞇拎了個大紅色的物什上來,往角落一放,“痰盂放這兒了,嘻嘻。”
“圓潤的離開!”
“走了走了?!毕裰回垉阂粯?,燕語這次真的跑了,百里洵是發(fā)作也發(fā)作不得,干脆不睡了,對著天花板干瞪眼。
燕家的門是那種可以上下分成兩扇的,她躡手躡腳合上門,又仔細(xì)聽了聽,露出俏皮的笑摸了摸書包里的紫金石,朝南山方向走去。
此時,天色尚早,只有那做豆腐、做早點的人家才開始忙碌,街道上一片昏黑。
燕語將靈力運至腳尖,步履輕而穩(wěn),仿若林中飛燕,帶起盈盈塵動。
偶爾有幾個晨跑的運動員擦肩而過,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然后更賣力地奔跑起來,生怕被人超越。
一個小時后,天邊漸漸升起淡淡的一層白霧,慢慢又增加了桃紅、金黃,而一彎月兒還不舍不得離去,緊緊抓住天亮前的最后輝煌。
燕語停下腳步,在東關(guān)坡城門口花一元錢買了一個鍋盔。
賣鍋盔的是一對老夫婦,餡料很足,用大大的木炭爐烘烤,外脆里酥,肉質(zhì)卻鮮香可口,一口咬下去,一個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