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陸丫頭你在哪里?”銅鈴剛被接通,諸懷就急切地嘰里呱啦了一大通,“我跟你講,離那個叫莫五的臭小子遠(yuǎn)一點,他不是好人,你先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我馬上去接你,黃泉里還有個巨佬在剛才醒過來了,估計就在你附近……你現(xiàn)在在哪里?”
鈴鐺那頭安靜了少于后有窸窸窣窣幾個聲音。
“咦?你這鈴鐺還會說話?”
“不是不是,鈴鐺不會說話,這是阿牛在說話?!?p> “鈴鐺里有一頭牛?這居然是空間器具????土豪,以后我白婉兒跟你混了。”
“小白你耍什么寶!雨姐姐之前不是說過嗎,這鈴鐺是用來召喚諸懷的,你一邊玩兒去?!边@是藍(lán)藍(lán)在頤指氣使。
“奧奧,想起來了,異獸諸懷,那不還是牛嘛……等會,”白婉兒忽然憤慨起來,“憑什么叫她就是姐姐????”
“你們兩個消停會,那一位才剛走就要折騰,如果諸懷來此地后非要追究,誰來擋住他?”
“狗憨憨呀,它老喜歡吃牛肉了。”
諸懷:“???”
陰陽怪氣的瞧不起牛是不是?
“我說……能讓陸靈雨接鈴鐺嗎?”
“……”
“喂喂喂?是阿牛嗎?這里是銅鈴2號,收到請回答?!?p> 諸懷放心下來,確實是陸丫頭沒錯了,“你在哪里?不要亂跑聽到?jīng)]有,我馬上去接你。”
銅鈴那頭的陸靈雨楞了楞,四處打量著找參照物,但周圍除了海水還是海水,陸大小姐擰著眉,“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唔……”
她抬起頭看了看天,不確定道:“在一個月亮下面?”
……
鵬城,身材高挑的女子拄著劍站在壹城大廈頂層的天臺上,一頭金色長發(fā)隨風(fēng)飄揚,
在她旁邊,另有一個漂亮女孩窩在粉粉的靠椅里。
“艾米,你打算直接飛到渝城?”葉懷柔好奇地看著一言不發(fā)的助理小姐。
艾米莉亞沉默著點了點頭。
上次同魔王接觸后,勇者小姐便沒再使用他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直帶在身上的兔子面具。
大小姐新招的助理忽然“換了一個人”,鵬城葉家肯定不可能視而不見,于是艾米莉亞換著說法地向葉家攤牌了一些事。
關(guān)于她和魔王的糾紛爭斗,以及她的來歷和目的。
自然不可能真的提到亞撒西大陸,在對地球上西方國度的神話有了些許了解后,艾米莉亞用西方教廷與異端來解釋了自己和魔王的身份。
“今天就走?”
“恩。”
艾米莉亞抬起頭看著天空,正午的太陽被一片云層遮擋,天空蒙著陰影。
遠(yuǎn)在北邊的魔王究竟是有了哪種際遇?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察覺不到異變,但先前暴增的魔氣可做不得假。
葉懷柔拿起身旁的橙汁,“需要我求一下家里,讓渝城本家那邊幫你嗎?”
“不用,”勇者小姐搖了搖頭,態(tài)度堅定:“魔王是我的獵物,誰也不許插手?!?p> 暴增的魔氣源自另一層空間,再結(jié)合距離和方向,大概率是位于渝城附近的妖界奈何天。
在葉家的這段時間,艾米莉亞已經(jīng)掌握了這個世界的各種常識,也對地球現(xiàn)世之外的種種光怪陸離有了一定了解。
比如妖界,比如修士,再比如現(xiàn)在的莫五。
“走之前你把面具摘了給我康康唄?!?p> 艾米莉亞有些無語地看著葉懷柔,“我都說了,我長得不漂亮,有什么好看的?!?p> “好奇嘛,我就看一眼。”葉懷柔撒著嬌,心里忍不住嘀咕,不漂亮你戴什么面具。
“……等我回來再說?!?p> ……
與天女魃千叮嚀萬囑咐一番,又從她那兒獲悉黃泉禁地里諸多信息后,莫五拎起王胖子,一步跨到冥海彼岸。
趁著暴怒獻(xiàn)祭的buff還有時間,他要直接去往此行的目的地。
而之所以帶上胖子這個拖油瓶,則是因為妖界看門老頭那一番話。
萬一這兩百斤肉真的能派上用場呢?
莫五這一去,倒剛好錯過了鈴鐺通話的后續(xù)劇情。
……
雙腳踩在彼岸,莫五又回頭看了一眼風(fēng)平浪靜的海面。
這片空間大得有些超乎他的想象,冥海茫茫,但比之黃泉禁地,卻只是監(jiān)獄里的一間牢房。
他本以為鬼門關(guān)之后的黃泉也不過是如同黃泉路枯木林那般是個幻陣,但事實好像并非如此。
通過冥海來推測,黃泉禁地的大小已經(jīng)與外面的奈何天不差多少了。
如果憑一人之力要把幻陣做到這種程度,亞撒西大陸上只有真主能做到。
難道還是天然的界中界?
想到這兒,他難免想起諸懷的荒漠世界,那片空間似乎也不同一般。
莫五轉(zhuǎn)身搖了搖頭,向黃泉深處走去,這些暫時與他無關(guān)的事情沒必要深思。
遠(yuǎn)天上的血月寸步不移地跟著這個上身赤裸的長發(fā)男子,在他收斂氣息后,先前逃遁的典獄長就再次掛到了天幕。
冥海之后,是一座城池。
低矮破敗的城墻橫亙在海岸不遠(yuǎn)處,兩邊綿延著伸到極遠(yuǎn)處,如長城一般看不到邊際。
城池入口就在近前,于是莫五也沒多少心思揣度這城墻到底有多長,他抬步徑直走向入口。
四周靜謐無聲,城樓上空無一人,月光照不到的門洞里是一片漆黑。
莫五微微瞇起眼睛,黃泉里有一座死城也不足為奇了。
魔氣流轉(zhuǎn)下,他能看到門洞中有兩扇倒塌的大門躺在地上,外層的銅皮銹跡斑斑,木質(zhì)已經(jīng)發(fā)腐。
靠右邊的那扇門,似乎壓著什么東西?
莫五沒看錯的話,漏在外面的那個長條狀,應(yīng)該是一條手臂,骨瘦如柴指骨嶙峋,慘白而干癟。
城是必須要進的,有buff加持的莫五也不打算翻墻了,指不定城墻上或城樓里還會觸發(fā)什么更難纏的支線劇情。
魔劍“嚶嚶”著出現(xiàn),化成巨劍模樣,圍著莫五轉(zhuǎn)圈圈抱怨,說自己不想當(dāng)苦力,像個工具人(劍)一樣。
莫五翻著白眼沒理嚶嚶劍的吐槽,抬手把“死”胖子扔給它,讓它在城門外等著。
天幕上月光照舊,當(dāng)門洞里的黑暗完全將莫五包裹時,他的身形驟然拔高,魔紋蔓延著將羽翼張開,黑山羊的雙角生出,魔王的真姿再次降臨。
爭先恐后往外涌動的魔氣使得這里的黑暗愈發(fā)深邃。
天幕的血月又開始晦暗。
這一幕似乎讓干癟手臂生了怯,它開始偷偷往門板下縮。
縮手的動作隨著莫五的靠近越來越明顯,等他走到近前時,那只手臂就只剩下幾根手指在門板外露著。
不等它完全縮回去,莫五一腳,呃不對,魔王一蹄子踩到倒塌的城門上。
“轟——”,地上塵灰彌漫。
魔王微微俯下身子,看著被壓在門板外的幾根手指,不咸不淡地問道:“你是這座城的囚犯?告訴我奈何橋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