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謝謝美媛姐姐！”小男孩挑揀了一捧娘親最喜歡吃卻又舍不得買的龍眼滿足的離開了。
美媛又把其他幾個小孩喊來，讓她們各自挑揀些果子帶回去吃。
老天爺一連下了幾日的雨，天氣清爽了許多。今天的云雖然很低，但雨一直要下不下，陰雨綿綿的，即便不穿簑衣不戴斗笠不撐傘，風(fēng)吹雨淋一整個上午，頭發(fā)和身體也只會表面浮上一層薄薄的雨露。
這樣的天氣，在六七月里，不是下地勞作的好日子，卻是難得的出門游玩逛集市吃吃喝喝的好時候。
臨近午時，集市上的人流更加密集了，密密麻麻的油布棚子撐的快要快不見天空，海生回去的這條路本就不寬，今天這日子，更是只留下一條足碼的逼窄小道，供川流的村民行走。
透過街道的人流，在一家亮堂的酒肆門口，海生瞧見一個灰布粗衣背影一個人坐在那里喝著小酒。
“老馮？”海生喃喃道。她扒拉開擁擠的人流，穿過緊密的小攤，踏進(jìn)了那家酒肆。沒有直接喊出聲，而是悄悄繞道灰色粗布人前，先瞄上一眼，然后又一溜煙的離開了。拍著胸膛，心里默念著：“還好沒有喊出來，認(rèn)錯人那不是糗大發(fā)了？”
海生眼都不眨一下的看著前方，這時，他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又一個看上去跟老馮極為相像的人影朝這邊走來。
她趕緊低下頭，揉了揉眼，心里苦澀地想著：“今天是不是得了老馮花眼癥，怎么看誰都像他？郁悶！”
落雨的天，人容易犯困，尤其是陰雨綿綿的時候，更是自帶催眠功效。海生一閑下來，身體和腦袋雙放空時，就會忍不住要多睡上些時候。
海生看著前面的路快步行走，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就在此時，她聽到老馮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像是在喊她。
她抬起頭，卻在人縫里遍尋不見老馮的身影，忍不住當(dāng)空踢了一腳，咕噥道：“見鬼！耳朵也出毛病了吧！”
正要繼續(xù)趕路時，一只手拍在了她的肩上。海生的臉色不好看的側(cè)頭看過去：“老馮？”
“在想什么呢？喊你幾次都沒反應(yīng)?！崩像T淺笑著問道。
“我正要回村子找你和大長老呢！你怎么也來了？”海生看著不溫不火的老馮著急了。
“今兒天氣好，出門透透氣，順便打些酒回去。找我和大長老什么事，你姑姑她們呢？”
二人細(xì)細(xì)聊了片刻，海生將發(fā)生的事情與老馮描述了一遍，本意想讓老馮跟他一起回去，像躲瘟神那樣躲著跟他一模一樣的老人。
然而，事情并沒有朝她料想的方向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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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朝追去的方向?qū)ち藗€遍，直到前頭無路，他才意識到被騙了。像路人一打聽才知，小灣村就是他先前去的方向，引開他只是為了方便海生順利回家。
幾個人合力演了一出戲給他看，其中定是有什么不想讓他知曉的秘密。
是什么？他卻百猜不透。
一個嘹亮又有節(jié)奏的哨聲從他唇齒間響了起來，緊接著，兩個黑色衣的靈師自屋頂上前腳后跟從落下。
老人喝道：“去，給我尋一個十一二歲的丫頭，穿著淺駝素色棉布，綁著辮子，往左邊小灣村方向跑了?！比缓髶]了揮手，兩人畢恭畢敬的回了句“是”這才縱身跳上屋頂。
沒見過世面的村民，突然看見兩個能夠飛檐走壁的靈師，迅速朝老人方向圍了過去。人群頓時亂作一團(tuán)，把他圍的水泄不通，老人的嘴角都抽搐了，恨不得將這些村民全部扇飛了。
可靈師會有規(guī)定，靈師不得對沒有靈力的平民出手。靈師會那些老怪物的脾氣，他了解得很，不敢違背，只得學(xué)著兩個隨從的樣，輕身跳上了屋頂。
人群瞬間響起一陣起哄喝彩聲，并朝老人離開的方向蜂擁而去。
兩位隨從是在人群中，不經(jīng)意被發(fā)現(xiàn)的，事情發(fā)生太快，人們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兩個黑影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并未引起太大轟動。
這里地處山窩窩，除了小灣村和附近三個村子依山傍水，有幾個通境靈師外，其余村子幾乎清一色的原著居民，也是城里人口中所謂的窮鄉(xiāng)僻壤，突然看見高人，各個伸長脖子追著趕著瞧熱鬧去了。
不過集鎮(zhèn)上的人實在太多了，跑的速度還不如平時走的快，追了一小段路程后，第三個人影跟丟了。
站在屋頂?shù)拇箝L老懊悔自己太小看這群人了，居然會被這點小事鬧的整個集市雞飛狗跳。
集鎮(zhèn)屋頂上，放眼望去，大面積都是灰色屋頂和色彩斑瀾的油紙棚，他的視線僅是油紙中間那一條狹窄的縫，夾縫里人頭攢動，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這讓他們插著翅膀也難尋到海生的蹤跡呀！
兩個隨從前后來回搜了一圈，兩手空空的回到老人身邊。
老人的臉拉的老長：“尋不到？”
二人低頭不語。
“繼續(xù)找，找到為止，找不到人就不要來交差了?！崩先送祟^砸眼一看，“慢著，不要大海撈針，重點尋逆行個字小的女人?！贝蠖鄶?shù)人都往集市中心移動，只有多數(shù)要回家的才會逆流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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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生在人群里勸說老馮回家，可突然有了關(guān)于親爹消息的老馮執(zhí)意要去見上一面，好將當(dāng)年他拋妻棄子的緣由問個明白，如此他這一生才算真的沒有遺憾了。
就在海生放棄勸說，抬眼往空中舒口氣時，正好看到老人朝她這里踏空漫步而來。兩人四目相對，老人朝她露齒一笑，顯然很得意的樣子。
海生皺著眉，一臉嫌棄，而后移開目光，撇了撇頭對老馮說道：“老馮，看，你爹找上來了。
突然看見一個與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出現(xiàn)在眼前，老馮和老人心里皆是五味雜陳。
立在原地好半晌，也沒有先跨出第一步，先打一聲招呼的。
將雙方僵持著，海生這才提議去附近酒肆邊吃著邊絮叨，兩人這才從不知所措中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