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緊張,怪物從迷霧中探出爪牙到一人重傷,僅僅過了不到三分鐘。
胡天眼睜睜看著那根藤蔓朝阿關打去,無奈自己身位距離太遠,只能大喊一聲,“小心!”
阿關危機關頭,拼盡全力一個扭身,掙扎著連滾帶爬向著后方逃去。
一轉(zhuǎn)身,喻一和陳曲二人就在不遠處,他毫不猶豫,躲到二人身后。
陳曲本就站在喻一前方,自然被藤蔓列為首要目標,這一幕發(fā)生得突然,陳曲情急之下,也不是不能向另一側(cè)閃避,但他身后就是喻一,如果他閃開了,這一抽,只怕正中喻一的臉。
于是,他發(fā)狠地將右手刀刃劈向撞來的藤蔓,這一下使足了全力,竟硬生生將藤蔓劈向一邊。
粗長的藤蔓裂開了一道傷口,綠色的汁液涌出來。
阿關趁著這幾秒,緩了一口氣,自己的傷勢比想象中的嚴重,他的一條手臂已經(jīng)無法抬起,藤蔓的尖刺肯定含有毒素。
止血藥和解毒劑在胡天身上,可是眼下的情況,怕是連服用藥劑的時間都沒有。
胡天和另一個男生正在往陳曲這邊靠近,怪物的進攻速度非???,僅憑兩人很難抵擋,阿關暫時又失去了戰(zhàn)斗力。
五人又齊聚在一起,刀劍與藤蔓碰撞,發(fā)出鈍響,小路兩邊的石塊,被怪物抽得碎裂,散落在路上,幾人輾轉(zhuǎn)騰挪之際,也必須時刻注意著腳下。
喻一自然也揮舞起長槍,在側(cè)面掩護。
藤蔓枝條越來越多,慢慢地將他們包圍。
陳曲越戰(zhàn)越勇,他身后的一片空地,有他頂在前面,反倒是最安全的。
胡天三人有了陳曲的加入,頓時有了喘息的時間,他們一邊抵擋著怪物進攻,一邊默契地交換著眼神,三人的步伐一致,有意識地向陳曲身后靠近。
喻一在另一側(cè),控制著手中的長槍,運用巧力,撥開不斷向他抽來的枝條,看似有些手忙腳亂,但實際并不吃力,怪物的主要進攻目標,都集中在格外神勇的陳曲那里。
喻一眼角余光一直觀察著胡天那個方向,看到三人朝著陳曲背后靠近,暗自皺眉,身位后移,接近陳曲,以防不測時方便接應。
阿關背對著兩位伙伴,壓力聲音,“我覺得不能再這么下去了,要不,退了?”
胡天一劍揮退一根藤蔓,趁著這個空檔,急忙將兩瓶藥劑塞給阿關,嘴上語速很快,“不行,那豈不是白虧了1000點計算力,還有兩瓶藥!”
“可是這怪物太猛,你看這藤蔓數(shù)量還在增加,我們很快就撐不下去了,要是一個不小心受了更重的傷,得不償失!”阿關打定主意想要撤退。
胡天這一下也猶豫了,他心里其實也想退出,只是總有些不甘心,他玩了那么多次戰(zhàn)役,這是最狼狽的一次。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這次的強度會那么高,這根本就不是新生能應付的。
上城區(qū)的新生,人數(shù)只有三百多,互相就算不熟悉,多半也點頭打過照面,對各自的實力,也有大概的了解。
他們?nèi)说膶嵙Γ悴簧献顝姷哪桥?,但絕對能排到中游。
這次進的地圖明明是偏向探索的,但是怪物卻那么強,只怕比他們強的那些人進來了,也討不了好,更別說那些實力遠不如他們的中下城區(qū)的學生。
胡天的視線移到了前方舞動著雙刀的陳曲身上,這人不是上城的,但實力看樣子不輸他們,甚至可能還在他們之上,想到這里,臉色有些復雜,眼中厭惡之色更重。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側(cè)過身對另外兩個同伴說道:“不如,我們想辦法逃離這里,不與這怪物正面對抗,找找別的出口?”
“怎么可能!這怪物的藤蔓從四面八方伸出來,我們就算想逃,也移動不了,”阿關急道:“舒南,你怎么說,反正我是要退出了!”
一直存在感極低的舒南,臉上早已滿是怯意,點點頭,他也要退出。
胡天氣急,“你們急什么,還有轉(zhuǎn)機,你們就沒想過,這次雖然難度高,但是很可能獎勵也高,難道就這么放棄?!?p> 一提到獎勵,阿關和舒南又糾結(jié)起來。
胡天一看有戲,馬上開始說服二人,“現(xiàn)在這怪物我們肯定解決不了,但是我們只要避開就好?!?p> 說著,他抬了抬下巴,朝著陳曲那邊瞄了一眼,笑了一下。
阿關愣了一瞬,立刻明白胡天的意思。
舒南皺了下眉,囁嚅道:“這樣……不好吧?!?p> “有什么不好,你看那傻大個殺得正歡呢,這怪物就讓給他了,一會兒我們……”
胡天湊近,聲音低沉。
喻一時刻注意著那三人的動靜,看他們臉色不善,爭論了一段時間后,突然像是達成一致,眼神往陳曲那邊瞟,暗道不好。
他的長槍挑開兩條藤蔓,才往陳曲那邊走了一步,就見三人組已經(jīng)來到陳曲背后。
胡天側(cè)身躲避藤蔓之時,腳下一動,仿佛一個不小心絆了陳曲一下。
陳曲這個方向,遭受的攻勢最猛,他正一心對戰(zhàn)布滿倒刺的枝條,驀地右腳一頓,被卡了一下,重心不穩(wěn),身型一晃,迎面抽過來的藤蔓險之又險地從他腰間擦過。
還未等陳曲穩(wěn)住身體,原本站在他左后方的阿關,身子一扭,直接避開藤蔓,那根藤蔓便直直得朝陳曲后腦刺來。
陳曲只好本能歪頭一躲,身體失去重心,一頭栽倒在地上。
戰(zhàn)役之中,玩家是無法給其他隊友造成傷害的,只要智腦判定你為惡意攻擊,不論是武器還是拳腳,打在對方身上都沒有痛感也不會受傷。
上次戰(zhàn)役中,加曼曾用小刀幫陳曲處理傷口,智腦判定為救治隊友,那一刀切下去才會有效果。
而智腦的判定是有空子可鉆的。
比如這次,胡天試圖絆倒陳曲,乍看之下只是為了躲避怪物的攻擊,但好巧不巧一只腳就卡住了陳曲,這種擦邊球的行為,智腦是無法判定的。
陳曲一個不慎,摔倒在地上,被路面的碎石劃破了皮膚,疼得他差點又大叫出來。
后方的三人一看行動成功,互相對視一眼,對于攻擊他們的藤蔓根本不阻擋,只是靈活地避開。
這就導致原本刺向他們的枝條,朝著陳曲那個方向攻來。
陳曲甚至來不及起身,只擋開了兩根藤蔓,剩下的勉強避過要害,臂膀瞬間被劃出好幾道口子,毒素入侵,一陣麻痹。
藤蔓的攻勢卷土重來,喻一長槍一擋,危機關頭終于來到陳曲身邊。
他手中的長槍,仿佛沒有重量似的,揮舞起來快速又靈動,與剛才有一下沒一下的樣子天壤之別。
喻一抬手一個槍花,利用巧勁挑飛一根藤蔓后,槍尖刺入右前方一根正要攻向陳曲的粗長枝條。
這一槍力道非常猛,槍尖整根沒入,喻一手腕一抖,抽出長槍,只見那根藤蔓“窣”的一聲退開,長槍刺入的傷口處綠汁噴灑,竟幾欲斷裂。
喻一抵擋怪物攻勢之時,胡天三人正默契地向后方逃跑,發(fā)現(xiàn)自己正漸漸離開了藤蔓攻擊的范圍,不禁心中一喜,馬不停蹄地認準一個方向離開。
胡天跑在最后,臉色得意,還不忘回頭,想看看陳曲二人此刻的窘境。
霧氣之中,二人的身影模糊,喻一隱約轉(zhuǎn)頭朝他這個方向看來。
一道冰冷的視線穿過迷霧。
胡天嘴角的笑意還未加深,忽然覺得身上驟然一寒,冷不丁打了個顫。
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白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