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賢明（二）
路易是一個普通的農(nóng)場主，他在奧臨恩北郊有著一百畝地，小麥一年三熟，養(yǎng)上兩家農(nóng)奴，在收獲季和播種季再雇上兩個短工，剛好就能保證自家的這五十畝輪耕田養(yǎng)活三家人加上支付兩個短工的薪水。
不過今天，他跑到了新城的弗倫索西亞商會大廳，有兩件大事。
一是前幾天叛軍的首腦被捕，家人也都送進了煤礦里干活，而他們的財產(chǎn)，要進行拍賣。路易還算有點積蓄，他看中了一家奧臨恩附近的紡紗工坊，機器齊全而且很多雇工的合同都是到年末的。自己準(zhǔn)備把自己輪耕田里的棉花直接送到工坊進行加工，這樣也省得被棉花商人賺差價。
而另外一件事，就是他的老婆家在西邊加息塔利亞王國的親戚因為糧價高漲，逃難過來了，他老婆讓他去把自家東邊那二十畝荒地包下來，租給自家親戚種，賺一分錢，幫扶親戚的心意也盡到了。
而今天商會寬敞的大廳幾乎是人滿為患，原因很簡單，今天要進行一些棉紡織工坊的拍賣，而且同時，還有五百臺水火機器紡紗機的租用資格。
水火機器這東西，聽說是靠燒水來產(chǎn)生什么能量，然后靠著這股能量來驅(qū)動紡紗機的手搖輪。本身實際上就是用機器來搖搖輪，聽說這東西紡紗又快又好。但是路易對于這種怪力亂神的玩意兒，一向是信不過的。
水火機器紡紗？那就是讓海的使者與火的使者的神力侵入到棉花，也就是豐收少女的領(lǐng)域，三個神的神力沖突，一定會招致災(zāi)難。那些紡紗的老爺家不種地，自己種地，可不能得罪豐收少女。
他看了下今天的時間表，拍賣馬上就要開始了，而土地出售則是在下午。
路易急急忙忙的跑進了拍賣廳，大廳不甚豪華，不如說有點簡陋，倒像是個劇場的舞臺。那舞臺上是個高講臺，臺子邊站著個男人，他掃視著全場。
“五分鐘后，奧臨恩周邊的席馬德工坊，薩克藍工坊，阿布卡恩莊園等九處產(chǎn)業(yè)將開始進行拍賣，屆時不再允許客人進場。請已經(jīng)進場的客人和工作人員核實自己的支付方式，拍后支付請?zhí)峁┵Y產(chǎn)證明?！?p> 那個男人拿著一個鐵皮的擴音筒對全場喊話，路易顯然知道拍賣的規(guī)矩，他走到一個小桌子前，出示了自己的地產(chǎn)證明和房產(chǎn)證明。
坐在桌子后的男人在一個本子上記了不知什么，給了他一個號碼牌，他找到了一個座位坐了下去。
大廳格外的明亮，似乎是要讓臺子上的男人看清每個人手中的牌子一樣。
前幾個拍品都跟路易沒什么關(guān)系，都是莊園和土地之類的，雖然自己也想買上一套莊園或者是一片林地，但是自己的老婆畢竟沒允許，他還是不敢亂來的。
前面的幾個拍品都順利的拍出去了，而很多人似乎根本沒想要拍前幾件拍品，根本沒舉牌，這讓路易非?；?。這些人可能有著和自己一樣的目標(biāo)，也就是城北那家不遠的紡紗工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很糟糕了。
“拍品，奧臨恩北郊老磨坊處的紡紗工坊，有精紡機三十臺，三臺大型手動混棉機，雇傭工人六十三人，拍得后工人第一個月工資由王國暫付，第二個月開始自付工人工資，起拍價一千金幣，每次抬價不得少于十金幣，下面起拍?！?p> “兩千。”
不知何處的一個聲音，直接把起拍價翻了一倍，似乎是想嚇退其他的競價者，沉默了兩秒之后，又出現(xiàn)了一個聲音。
“兩千五十?！?p> 這兩次抬價直接讓路易心頭一顫，他家里的積蓄也只有五千金幣，而他老婆讓他最多花四千。而據(jù)他自己估算，他準(zhǔn)備買的二十畝荒地，少說也要四百到六百金幣，如果有人競價，可能情況會更差，也就是說自己最多在棉紗廠這花三千四百左右的金幣。
在他溜號的時候，價格就已經(jīng)直接躥到了兩千九百金幣，他見沒人競價，害怕這廠子被別人收走，急忙抬價。
“三千！”
“三千五十?！蹦莻€角落里鬼魅一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三千一百，”似乎是起哄一般，遠處又有人抬價。
路易咬咬牙，突然想起他那專門做棉布生意的親戚，每天光是流水就已經(jīng)達到了幾百金幣，如果自己真的能談下這座棉紗廠，那四千金幣又能怎么樣？
“三千五百！”
路易直接把價格抬高，就算是花多了錢，回去頂多被罵一天，而未來就是每天都能美滋滋的生活了。
“三千七百?！?p> 那個鬼魅一樣的聲音再次響起，每次那個聲音都讓路易心頭一緊，怕不是哪里的大老爺？
“不行，就算是大老爺也要拿下這座棉紗廠，”他在心里默默算了一筆賬，現(xiàn)在三十支的棉紗每五千米要一金幣，而一個工人每年也只要二十銀三色幣的工錢，包吃住的話只要十顆三色銀幣，六十個工人，按不包吃住算，也就是一千二百銀三色幣的工錢，折算金鳶尾花幣大概也就八到十左右，也就是說一年只要能出五萬米的三十支棉紗，就能攢出工錢。剩下的，都是自家的。
“四千！”路易咬著牙抬了價。他心中是怎么想的呢？當(dāng)然是這是最后一次。
果然，那個鬼魅般的聲音沒有再一次出現(xiàn)，但是他腦子中，卻出現(xiàn)了他老婆罵他的樣子。如果自己真的花了四千金幣把這個工坊拍了下來，那基本上就是花畢生積蓄給孩子們留下座廠子，估計自己這輩子也基本無福消受了。
在全場的沉默中，他一個人，繼續(xù)著這種莫名的后怕。
“四千一次，四千兩次，成交，恭喜二十三號先生，我們會在五天內(nèi)去您所填寫的地址收取款項，如果您當(dāng)時缺乏支付能力，那么就需要支付五百金幣的違約金?！?p> 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對于此刻的路易來說，就像耳旁風(fēng)一樣。他剛剛，就像是春宵一夜一般，把畢生的精力都在一瞬間揮灑出去，而此刻，他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而耳邊，則是不斷地嗡嗡聲。
該怎么辦？
家里那五千金幣是畢生的積蓄，他十幾年前剛包下那五十畝地的時候，艾福阿比親王剛好需要一批木材，他連夜雇人把五十畝地上的所有樹木砍了個干凈獻給親王，賺來了四千五百金幣的賞金，然后闊了也沒找女仆傭人什么的，兩個人節(jié)衣縮食生了幾個孩子，攢出了不知多少積蓄，但是很難像多年前那樣，一夜暴富了。
而他包下這座紡紗工坊，最初也是出于想要讓自己變得富有的想法，才這樣做的。沒想到，這個想法，居然如此昂貴。
他失神地走出了交易廳，雙手低垂，眼睛無神，望著天花板的大吊燈。
啊，鳶尾花。
這時，不知是誰拍了拍他的肩，他一回頭，看到了一個魁梧的女仆。
“您好，我是羅蘭菲爾.佩蘭的侍女，公主殿下請您到臺前一敘?！?p> “好。”
仿佛在夢中的路易跟著這個魁梧的女仆，腳下飄忽不定，走上了樓梯又走過一個拐角，看到一個身著寶藍色長裙的白皙女孩坐在桌子前。這女孩手腳纖細，皮膚白皙，不像自己那干慣了農(nóng)活的老婆，手邊是一根蘸水筆、紙和墨水。
路易似乎被拉到了人世，在一瞬間認(rèn)識到了面前這個女孩可能是自己這輩子都高攀不起的人，急忙單膝跪下“公主殿下！”
羅蘭菲爾也只是笑著，在旁邊的紙上寫下一行字，女仆低聲讀了出來。
“我見你在大廳中，面露難色，請問有何難言之隱么？公主殿下如是說?！?p> 路易愣了一下，他抬頭看著面前這個女孩，仿佛看到了家中金質(zhì)豐收少女神像那可親可敬的面容。
于是，他把棉紗廠到窮親戚置地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明白。
羅蘭菲爾笑了，繼續(xù)寫道：
“你識字么？”
路易點點頭。
女孩抬手從旁邊的木頭架子上拿了一本小冊子，遞給了路易，又寫道：
“王國財務(wù)部推出了新的政策，叫助軍貸款，也就是說如果你要花錢辦的產(chǎn)業(yè)，是冊子上寫著的產(chǎn)業(yè)，那么王國就可以借給你錢，把產(chǎn)業(yè)置辦下來。當(dāng)然，這樣的話，每個月就需要按規(guī)定上交一部分的貨品償還貸款，您如果買地的話，輪耕作物我們都是可以收取后直接償還債務(wù)的。公主殿下如是說?！?p> 路易仿佛抓到了根救命稻草，他看著面前的女孩，仿佛看到天使一般“也就是說，我現(xiàn)在不需要用錢購買那個地塊，以后只要每個收獲季上繳一定數(shù)額的糧食、草料，就能抵債？”
羅蘭菲爾這次沒有寫字，只是簡單地點點頭。
“我干！”
“那請在這里簽助軍貸款合同?！迸桶岩化B釘好的紙放在路易面前，又遞給路易一支筆。
而羅蘭菲爾看著奧臨恩周邊的地圖，將上面又一個區(qū)塊涂黑，這代表，這塊地的主人，簽訂了協(xié)議。
==================================================================
倫培爾在軍營中巡視著。
自從練兵總監(jiān)開始執(zhí)行他的練兵日程表之后，他便每天都跑到軍營里去看一看。
原本弗倫索西亞軍每天的作訓(xùn)量，對他而言就是個笑話，每天只有六個小時是在訓(xùn)練，太太小姐們的春游烈度都比那個高，而練兵總管作為一個官場老油條，自然明白這是邀功的好機會，原本倫培爾定下的十小時日訓(xùn)，兩小時夜訓(xùn)練，愣是被變成了十一小時的日訓(xùn)和三小時的夜訓(xùn)。
不過倫培爾也沒說什么，決定軍隊?wèi)?zhàn)斗力的東西太多了，從部隊組成到裝備，再到戰(zhàn)略上的決策，這些都能決定一場戰(zhàn)役的勝負。但是其中最硬性的指標(biāo)，毫無疑問是訓(xùn)練的程度。
周圍的營地里，新兵老兵們都進行著訓(xùn)練，新兵主要是隊列和裝彈，而老兵則是裝彈和射擊，后膛火槍投產(chǎn)之后，畢竟還要有一個適應(yīng)期。在這個過程中，篩選出老兵中長于射擊的，組成輕步兵射擊軍，這種基本不參與肉搏的兵種比線列步兵金貴很多，但是也對戰(zhàn)局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報告陛下，呃不，執(zhí)政官閣下！本月新兵的行伍訓(xùn)練已經(jīng)基本完成！請您檢閱！”
倫培爾看著作訓(xùn)官，然后看了看他背后高矮不一但是卻都挺胸抬頭站直的新兵們，走到了他們面前。掃視一圈，看著他們整齊劃一的動作，點點頭。
倫培爾看完，又有了些想法，轉(zhuǎn)頭吩咐作訓(xùn)官道：“把個子超過一米八的單獨篩出來，這批不需要夜訓(xùn)，加一個小時的刺殺訓(xùn)練和一個小時的投擲訓(xùn)練。”
“是！”
他走過馬廄，看到馬廄周圍堆得高高的馬草，對馬夫點了點頭，然后繼續(xù)往前走到了騎兵的作訓(xùn)場地。
現(xiàn)在是騎兵做武器訓(xùn)練的時間，輕騎兵拿著馬刀，胸甲騎兵拿著騎兵劍，兩兩一組的聯(lián)系著，而龍騎兵們，則站在旁邊像步兵一樣練習(xí)裝填和射擊。
他穿過這一片場地，直接到了后勤總管的辦公室。
“執(zhí)政官閣下?！焙笄诳偣苁莻€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站起身，一行禮，而倫培爾也沒有客套的感覺，直接坐在了他面前。
“最近支出怎么樣？”
“降了很多，雖然您的作訓(xùn)計劃讓士兵飯量普遍變大，但是比起以往的后勤支出，我們的糧肉草三項的需求量反而低于以往六小時作訓(xùn)的時候。”
“低了多少？”
“百分之二十三，執(zhí)政官閣下?！?p> “哪來那么多糧草？不會是你克扣的吧?！眰惻酄栍行┘{悶，他看過最近財務(wù)報表，新裝備列裝、羅蘭菲爾發(fā)行的所謂各類貸款花了一大筆錢，幾乎把拍賣的那些產(chǎn)業(yè)所得的錢花了個干凈，但是現(xiàn)在，國庫每個月的收入，卻幾乎翻了一番。
“閣下，小人哪里敢，”后勤總管苦笑著“每個月財務(wù)部那邊都會送來幾大車糧草，阿庫耶爾告訴我那東西就是軍糧，然后我就拿來用咯。”
到底怎么回事？感覺自己根本沒有來這個辦公室的必要。這種在紫山，自己完全不需要操心后勤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倫培爾感覺這不正常，感覺，就像是那種來到這里之后一切都要自己打理的無力感，消失了，但是同時又有一種輕飄飄的奇怪感覺，讓他靜不下心來。
不行，自己要去找姐姐問個究竟。
他走進姐姐位于商會的辦公室，看到一張極大的弗倫索西亞地圖，很多地塊都被涂上了陰影。
“羅蘭菲爾，最近你都搞了些什么？跟我說說?！?p> 正在看著地圖的羅蘭菲爾也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之后，在紙上寫道。
“你不滿意？”
倫培爾搖搖頭，他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提神飲料“不是，我感覺很奇怪，你做了些什么，跟我說一說，我想了解一下?！?p> “前段時間，加息塔利亞不是鬧糧荒么，”羅蘭菲爾寫道“很多荒地名義上是屬于弗倫索西亞的，而難民想要開墾就會被當(dāng)?shù)氐膱?zhí)法部門趕走，我讓各地的商會開放助軍貸款，幫這些難民買地，然后他們每個季度要上交一定數(shù)量的收成來償還債務(wù)。還有些想要買地卻沒錢，或者想要搞畜牧業(yè)的，也都可以貸款，償還一律上交收成和產(chǎn)品，這樣部隊補給上花錢的壓力會小很多，過幾年這些人還清了貸款也能成為不錯的納稅人?！?p> “天才一般的想法！”倫培爾驚異于自己姐姐的才智，拍桌子站了起來“這些地塊主要集中在哪？”
“圣茹安德，朱來夏和琥珀林省，還有阿奎因特區(qū)，但是阿奎因特區(qū)煤礦資源豐富，我放出的荒地數(shù)量較少，”羅蘭菲爾寫在紙上，旁邊的女仆讀道“還有就是水火機器，我賣了五百臺做紡紗，二百五十臺做織布，還有一百五十臺存在庫里，還有一百臺放到阿奎因挖礦用了?！?p> 倫培爾點點頭雙手都放在自己姐姐的肩上“好，這些事情交給你，我放心，順便問一句，這些都是你從沃菲爾德克斯特學(xué)得？”
羅蘭菲爾這次沒寫什么，只是輕輕地點點頭。
倫培爾這才想起來，自己和羅蘭菲爾分別送到紫山和沃菲爾德克斯特，是自己那睿智的母親的決定，紫山以完全軍事化的行政讓整個奧洛爾為之稱道，而沃菲爾德克斯特，則有那號稱“黃金匯集者”的皇帝，奧托七世.沃菲爾德。
他又轉(zhuǎn)頭看向整個奧洛爾的地圖，西邊的加息塔利亞前段時間，大旱加上幾大糧行借此哄抬糧價，然后就是因此而大規(guī)模發(fā)生的土地兼并。無數(shù)農(nóng)民從加息塔利亞逃難，向北就是佛羅薩克斯帝國的金河總督區(qū)，而向東則是瑞奇爾德聯(lián)邦的商業(yè)自由城，真正有大面積可開墾土地的，只有弗倫索西亞。
大量難民的涌入，如果處理得當(dāng)，毫無疑問是一股極佳的助力，如果處理不好，那就是一場災(zāi)難，一場災(zāi)民成匪的災(zāi)難。
羅蘭菲爾坐在那里，安靜地計算著不知什么東西。倫培爾揮揮手，示意女仆出去，而關(guān)上門后，這間辦公室儼然一個二人世界。
倫培爾看著面前的女孩，和自己以往在鏡子上看到的自己幾乎一模一樣，就算是自己極為厭惡的那禿鷹般的鼻子，嵌在羅蘭菲爾臉上也顯得精明干練。他就那樣坐著，看著面前的姐姐，說是姐姐，實際上兩個人是同胞出生，姐弟還是兄妹根本分不清楚。
不過倫培爾倒是更愿意承認(rèn)姐弟這樣的關(guān)系吧。
羅蘭菲爾幾乎無條件地支持著他，就像是立柱和屋頂?shù)年P(guān)系一般，如果沒有她，自己的事業(yè)根本無從談起。他堅信著，這個女孩是他的姐姐的原因，可能這樣還能彌補母親早已不在世的遺憾。當(dāng)然更多的，還是感謝，或許，還有一絲愛慕。
羅蘭菲爾寫完了，伸了個懶腰，看著面前盯著自己的倫培爾，臉一紅，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
這時若有人看到這兩人，定會覺得奇怪，一模一樣的兩張臉，有什么好看的呢？但是兩個人，卻就這樣的互相凝視著，對面的那人，是那樣的相似，又是那樣的不同。命運讓他們割裂開來，但是此刻融合在一起，又是那樣的密不可分。
兩個人的雙手慢慢地互相重疊起來，十指交疊，四目相對。對方真的是自己的姐姐或弟弟么？就算是，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兩個人的臉，慢慢靠近。仿佛兩個人都想知道，親吻自己，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下一秒，咳聲響起，兩個人急忙分開，倫培爾一回頭，看到了阿庫耶爾倚著門框站在那里：
“陛下，伊斯卡尼亞，對我們宣戰(zhàn)了，理由是我們在搞奴隸制?！?p> “好，我知道了，”倫培爾點點頭“一會兒準(zhǔn)備動兵出發(fā)。”
阿庫耶爾一點頭，離開了，留下了倫培爾和羅蘭菲爾兩人在房間中。
“阿庫耶爾是虛君共和派的宿老，這件事你知道吧，”羅蘭菲爾突然遞給倫培爾這樣一張紙條。
看著倫培爾迷茫的眼神，羅蘭菲爾笑著又寫下了一張紙條“你去打仗吧，這些事，我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