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兒,清淺盯著斜坡上晃動異常的矮樹,箭就是從那個方向射出來的。
清淺調轉馬頭,向那綠色的樹叢沖了過去。她揚起手,啪的一聲,馬鞭狠狠的甩在那晃動的樹枝上。無數綠葉,應聲而落。
“??!”一聲慘叫從樹后傳出。
躲在樹后的黑衣人,根本沒有想到清淺會直接沖過來。他還沒來的及跑,那馬鞭就打在他的左肩上。他忙用右手護住左肩,想要跑。
清淺一個翻身,矯健的從馬上跳了下來。
沒有其他的箭射過來,偷襲的人應該只在這一處,如果此刻不把他找出來,他藏在暗處,定會生出其他危險。
這一次清淺已經看準那黑衣人的位置,她再一次揚起馬鞭,用力甩在那人身上。
如果說剛才那一鞭,只是擦到了黑衣男人的肩膀。那這一鞭就是直接打的他后背皮開肉綻,黑衣男人立刻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
清淺的馬鞭卷起凜冽的風聲,一下下飛快的抽打在男人身上。
這馬鞭本就是給清淺特制來防身的,起落輕巧,但鞭身是三菱形的,打在身上格外的疼。
“是誰派你來的?”清淺的聲音中帶著威嚴。
黑衣男子被馬鞭抽打的位置立刻火辣辣的疼。“臭丫頭!”男人猛的站起來,伸手想要搶奪清淺手中馬鞭,卻被馬鞭打在胳膊上,一下子失了氣力。男人斜著發(fā)了狠的眼睛,看著放在一旁的弓箭。
決不能再讓他碰到這弓箭,就見清淺馬鞭甩下,男人一躲,鞭子打在男人的身上。馬鞭收回的時候,順帶把那木頭的弓箭,帶到清淺腳下。
“疼,疼疼疼,姑娘住手,快住手?!?p> 看這一鞭鞭的抽打下來的狠勁兒,估計他是再也沒有,射中眼前的這兩位姑娘,再把她們喂了魚的機會了,男人只好從樹后走了出來,雙手放在面前好聲求饒。
他本就是個養(yǎng)魚人,也不會武功,單靠著這群食人魚,做些偷雞摸狗的活兒,才過的寬裕些。
他早就該想到,這要人性命的差事,真是不好辦的,都怪自己貪了主家給的金子。
什么要不要人命的,再等下去恐怕就是要,要了自己的小命了。
男人瞅準一個空檔站起身,就往后跑,可沒跑兩步,一顆石頭狠狠的砸在膝蓋骨上,“哎呦?!蹦腥怂ち藗€大馬趴。
清淺不知男子是被飛來的石頭打中,痛的跌倒,只當他是跑的倉促,不小心絆倒。清淺揚起馬鞭,快步走到男人面前,“你說不說?”
眼前的這位小姐面露英氣,穿著灑脫飄逸,一看也是非富即貴的人家,自己總是惹不起的。
男子爬了起來,雙膝跪在地上,一雙手護在頭上哀求,“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啊?!?p> 見這男人不停抖動的肩膀,也定不是什么武學之人,于是清淺停住揚起鞭子的手,目光如炬,厲聲喝道:
“趴下,是誰派你來的?”
男子雙手趴在地上歪著頭,聲音微顫著說:“姑娘實不相瞞,我是外地人,真不知道讓我來這湖里放食人魚的主子,姓甚名誰呀?!?p> “不說是吧?”清淺目露寒光,鞭子應聲而下。
男子嚇得趕緊往一旁躲了躲,他看了看樹叢,剛才那打在身上的石頭,定是糟了人的暗算,也不知道這樹叢里還有多少保護姑娘的人,看來今天自己來硬的,是跑不出去了。
“我就知道他的朋友叫他王公子。是個中等個子,相貌堂堂的少年郎?!?p> 王公子!難道是表哥?表哥為了讓自己贏得這場比賽,竟然要害死牧姑娘?
清淺還沒說話,白姑娘就沖了上來,用包著繡帕的手,指著黑衣男子憤怒的說:“你胡說?!?p> “姑娘,我都死到臨頭了,怎么可能還會騙你們呢?那少年左耳耳垂上有一顆紅色的痣,那天我看的真切?!焙谝履凶右荒樥\懇。
真的是表哥,那耳朵上的痣,錯不了。
白姑娘轉身拉住清淺的衣袖,淚水在眼睛中打轉兒,“千不該萬不該,都是我不該提出和你比賽。既然今天你已經贏了,我無話可說,你就好好的嫁入王家,我會祝福你們的?!?p> 白姑娘又指著黑衣人說道:“你們成婚后定要和和美美,萬不可聽相信這賊人栽贓表哥的言語。”
“姑娘我真沒栽贓,”壞人就不能說實話了嗎,這簡直就是對配角的偏見和歧視。
黑衣人看著清淺的臉色寒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過去這一場,忙獻寶似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確實是一位姓王的公子,托朋友找到我。他聽說我這食人魚能瞬間吞掉一只豬,就答應我,如果今天比賽,兩位姑娘從此湖路過時,能了結了兩位姑娘的性命,就給我20兩金子。”
兩位姑娘?
梓月是被自己突然拉上馬場的,所以定不在這兩位會出現的姑娘里。
如果說王二公子為了和白姑娘成婚,想要自己的性命也說得過去,可另一位姑娘是誰呢?
清淺心有不解,繼續(xù)盯著那黑衣男子。
“我是怕自己辦不成事,所以才帶了弓箭,以防萬一的。沒想到姑娘,你騎術,還有這馬鞭,這么高超?!?p> 看到清淺手中的雕花馬鞭,黑衣男子下意識的往邊上躲了躲。
清淺低頭看著白姑娘還在滴血的手指,突然明白為什么自己會覺得,王二公子和宋婉兒打招呼時的表情,那么奇怪了。
難道他說的第二位姑娘,是白姑娘?
白姑娘顯然也想到清淺的猜測,“不,你騙人,你是胡說的?!?p> 白姑娘的眼神帶著憤怒,她轉向清淺。“是你!都是你出的主意對不對,這個男人和你是一伙的,你們騙人,想害死我的就是你——牧清淺?!?p> 清淺臉上滿是無奈,可也只能有口難辯。
她總不能告訴白姑娘,自己是重生的,現在是來報恩,幫她完成婚事的吧。
要說,就不能欠著誰的情,報個恩,容易嗎?
白姑娘看著清淺,又轉向湖面,她似對清淺說,更像對自己說,“表哥不會的,表哥是要娶我為妻的,我們不是青梅竹馬,我早就是他的妻子了?!?p> 這撕心裂肺地痛苦,終于讓她說出心底藏的最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