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陽市在持續(xù)了一周的霧霾下,難得迎來了明朗。任何美好的東西都是值得等待的,守得云開見月明,撥開云霧見青天。
陽市刑偵大隊。
章妍一大早就等在了門口,一來為了耽誤時間,二來實在不想見到姚嘉嘉和段瑞徒生事端,就沒有進去刑偵大隊大廳里等候。
“早啊,章美女?!睂O詮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從刑偵大隊走出來,旁邊還帶著個姚嘉嘉。
“早。”章妍快速掃了一眼姚嘉嘉打招呼道。
“時候不早了,咱們出發(fā)吧?!睂O詮邊說著邊打開了車門。
車內(nèi)一片寂靜,孫詮開著車但又按耐不住心中的疑問便開口。
“章教授,昨天只是從柳姨一人之口說出些若隱若現(xiàn)的事情經(jīng)過,這樣子靠譜?我還是想聽聽不同當事人的想法,或許能從中找出殺人的原因?!?p> “現(xiàn)在的當事人只有張?zhí)m,她的狀態(tài)并不會給我們帶來太多的信息,她那邊有你們隊長負責(zé),我無權(quán)干涉,現(xiàn)在剩下的知情人可能就是柔柔的父母了?!?p> “那你就沒想過,柳姨是撒謊?如果兩年前張霖見柔柔沒有發(fā)生什么,那么我們破案的方向就錯了?!睂O詮再次提出了質(zhì)疑。
“兩年多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人的想法往往也會隨時間而改變,柳姨把事情憋了兩年多,恐怕也不好受吧,況且,假如她當著我們的面騙我們,我也能看出來?!闭洛H為自信的說。
“媽蛋,說來說去,還是折騰我。我一警校大學(xué)畢業(yè)的高材生,一眼就被刑偵隊特案組看中,破格加入,可是未來警界不可多得的人才,新一輩警察的楷模,成天就給你跑腿了。”孫詮嘮嘮叨叨的抱怨。
章妍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沒有接孫詮的話。
……
………
柔柔的父親解威,母親顧嘉華。
父親年輕的時候陽市開出租車,后來出了車禍,手抖的厲害就沒有再開了,母親顧嘉華常年賣菜為生,照顧著家庭。
孫詮和章妍按照姚嘉嘉查出的地址,在姚嘉嘉的帶領(lǐng)下在NY市破舊的居民區(qū)里轉(zhuǎn)悠了老半天。過去的樓房建筑比較凌亂,大多數(shù)都年久失修了,一部分已經(jīng)拆遷,房門上的門號大多數(shù)已經(jīng)不見蹤影。
三人東打聽西打聽,才在當?shù)厝说闹敢抡业饺崛岬募摇?p> 是棟破舊的紅磚樓,她家住在三樓。
一行三人走進狹窄陰暗的樓梯,NY市的冬天是干燥的,而這里的樓梯陰暗潮濕。墻壁上貼滿了廣告。樓梯里散打著一股腐敗的味道。三樓,三人來到一扇褪了色的木門前,沒有門鈴,門的右下角爛了個窟窿,被釘上了塊木板。
姚嘉嘉敲了敲門,喊道,“有人在嗎?”
沒人回應(yīng)。
姚嘉嘉又連續(xù)拍了四五下,沒啥動靜,倒是房子里傳來了幾聲貓叫聲,又拍了幾下,把隔壁的鄰居都給叫出來了,一對年輕的夫妻巴拉著腦袋,目光里帶著試探看了看姚嘉嘉還有孫詮。
“請問,這家住的是解威夫婦?”姚嘉嘉再次向他們確認了一下。
這對夫婦并沒有回答姚嘉嘉的話,見是有人打聽隔壁的解威夫婦立馬又把頭縮了回去,哐當?shù)年P(guān)上了門。
“這兩人也真是奇怪,問了話也吱吱聲,沒禮貌?!币渭梧洁熘?。
“恐慌行為,怕生的那種?!闭洛f。
“我還想問問這是不是柔柔家呢?”
孫詮插嘴道,“應(yīng)該錯不了,我們都問了一路了。”
“怎么不開門?都快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難道他們出去了?我下去一樓看看他們家窗戶。”
姚嘉嘉剛想往樓下跑,門吱呀一聲就被打開了。
門開到一半,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紅色棉褲的老頭出現(xiàn)在了門口。
50出頭的年紀,看起來像七十歲了,面黃肌瘦,兩鬢斑白,雙眼暗黃,黑眼圈布滿了眼蓋。怪異的是這家伙在家里戴著夏天的棒球帽,一只花貓蜷縮在男人的懷里。
“你們找誰?”男人帶著慍怒的問。大概是剛才沒想開門,實在被姚嘉嘉幾次敲門聲擾煩了才打開門。
“解柔?!睂O詮說。
男人臉上蒙上了一股陰霾,露出奇怪的表情,冷聲問道:“她已經(jīng)入世。”
“我們是陽市刑偵隊的,想來了解一些關(guān)于解柔的情況?!?p> 男人看著眼前的三個人,鄙夷的說:“是為了她兩年前自殺的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你們警察當年辦案效率極高,我們也沒什么異議,怎么現(xiàn)在人不在了,還查案?”
“那你是解柔的父親?你叫解威?”
男人沒好氣的瞅了章妍一眼,沒再說話,轉(zhuǎn)身回房間,它懷里的貓也縱身一躍跳到了沙發(fā)上。
姚嘉嘉躲在孫詮的后面,她怕極了帶毛的動物。
孫詮忽然戳了戳章妍,示意她看解威的后腦,棒球帽并沒有把整個腦袋遮住,他的后腦有一塊疤痕。
孫詮用余光示意章妍,想把他的帽子取下來。章妍擺擺手,她不確定孫詮是胡鬧還是認真的想扒下那頂帽子。經(jīng)過這段時間一起調(diào)查,她發(fā)現(xiàn)孫詮是個馬大哈,一時頭腦發(fā)熱什么事都干的出來。
解威把三人帶進了房子,三室一廳,客廳里的沙發(fā)、電視都很陳舊。
他指了指那棕色的舊沙發(fā)對三人說:“坐吧,有什么事就趕緊問,等一下我還得去接老婆子。”
“我們想知道您女兒的事情,不僅僅是案件發(fā)生的事情。”章妍問道。
解威眼神里流露出一絲的悲傷。
姚嘉嘉和孫詮看了著實不忍心,覺得這樣戳家屬的傷口實在是不人道,看了看章妍,心中都只有一個想法,這大姐真沒人情味,平時的為人著想難道是裝?
解柔雖然走了兩年多了,但是對于摯愛她的家人來說,每次的提起都是他們心中的烙印。
見解威不說話,章妍又嘗試的詢問道:“老人家,不想說不打緊,我們能否看一下解柔的房間?”
面前悲傷的男人這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