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件事情之后,東子就徹底跟著鐘離珩混生活了。也不能說是混生活,鐘離珩沒有外界說的那么不學無術,性格惡劣,他們其實就是哥們兒,你有事他幫忙,他有事你幫忙?!?p> 的確不是不學無術,白露想起之前鐘離珩教自己的數學題,繼而想到了那場有些尷尬的會面。
“其實我倒是挺希望東子跟著鐘離珩好好干的,”展悠往椅子背上靠了靠,有些漫不經心的說。“因為東子跟著鐘離珩之后,認識好幾個兄弟,他們的關系都挺好的。”
展悠說到這,小聲的補充一句:“對東子也都挺好的?!?p> 白露忍不住笑了笑,很快在展悠的眼神下收斂。展悠不太自在摸摸脖子,才繼續(xù)說下去:
“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青眼消停了沒兩天,又出來蹦跶惹事了。”
展悠此時像是評書先生一般,特意在事情精彩處戛然而止,然后才繼續(xù)說:“其實,說是青眼鬧事吧,也不是特別準確。青眼從那次之后就很少在附近蹦跶了,但是大哥不在,他那群小弟都要騎到他的頭上了。你不知道,他們最近半個月像著了魔一樣,那店里的音響,從白天響到晚上再響到白天,打雞血都沒他們這打法。前兩天,他們直接沖進東子的店里,又打又砸的,還把顧客的車燈給砸壞了,那個顧客可是第二天趕著要車的?!?p> 說到這,展悠簡直就差拍案而起了:“他們砸壞的車燈,在4S 店都找不到貨。那天晚上,我們連夜去了鄰市,分頭行動,挨個生產廠家找了一遍,終于求爺爺告奶奶的拿到一個,這才把這個難關度過去。要不然,說不定車主早就把我們的店拆了。”
白露聽到這里,了然:“所以那天晚上你沒回來,是因為這個。”
“嗯,我一晚上都沒有合眼,挨個廠家打電話問。你說大半夜的,誰還理你,你打電話煩他們,他們聽你說兩句話,不是直接掛電話就已經算很有素質了?!闭褂破届o下來,拉長著語調,理所當然的說。
“后來呢?”
“后來?后來我們拿著車燈回來忙活到第二天,終于給人家修好了,把那個車的車主送走之后,我就翻墻回學校了。不過東子說他去找那幾個人理論,要賠償去了。他們那群人賴的很,撒完酒瘋翻臉不認人,根本打死不承認自己干過這事?!?p> 說到這,展悠也有些后悔:“其實之前我和東子想過在店里安攝像頭的,但是當初沒那么多錢,想著先緩緩,反正也沒什么要緊的東西。但要是當初安上了,我就能把監(jiān)控甩到他們身上,看他們還敢不敢賴賬!”
白露點頭,如果有監(jiān)控的確好辦很多,但是沒有直接證據的話,別人耍賴也拿他們沒辦法。
不過很快展悠就興奮起來,拍了一下桌子:“他們耍賴,當我們也不會耍賴嘛。就昨天,我和東子干了件大事。”
白露配合的問:“什么?”
“我和東子,昨天晚上,偷偷跑到他們那邊,把他們摩托車的車胎全都扎了。哈哈哈,你不知道今天早上他們清醒的時候,看見自己的愛車一個個漏氣,有多氣急敗壞的!平時他們一個個對摩托車愛惜的,還特意把車改裝過,在路上一走“轟轟”地響,顯擺的跟什么似的,現(xiàn)在老實了吧?”
白露:“......”為什么我覺得這是小學生層級的斗法水平?
展悠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前得意的神色褪去:“不好意思,我可能這兩天腦袋轉不動了。我們昨天把他們的車胎扎了,他們肯定得找青眼訴苦啊,然后青眼就來這繼續(xù)為非作歹了。不過好在,鐘離珩今天過來玩,聽我說約了你,就說去接你。我當初還忙著干活呢,也沒太注意,就讓他等你去了?!?p> 說完,展悠的眼神直勾勾看著白露,不知道在想什么。白露回看她,和她莫名其妙的注視了一會,才聽見她八卦的問自己:
“你和鐘離珩怎么認識的?”
“鐘離珩?”白露重復了一遍,才回答道,“我和他見面有些偶然,當初聽見他提起武然東,所以簡單的聊了幾句?!?p> 展悠稀奇的接話:“是這樣的嗎?你不知道,有天鐘離珩來找我,問你叫什么名字,我可嚇了一跳。還以為你是不是惹到他了,一直裝傻不敢說你的名字。后來他跟我解釋半天,說你們無冤無仇的,我這才敢告訴他?!?p> “你好像有點怕他?”白露好奇的問。
“噓,小聲點?!闭褂菩⌒囊硪淼耐熥油饷婵匆谎?,才小聲解釋。
“其實也算不上多怕,鐘離珩對自己人還挺好的。不過你也看見了,他整天沒什么表情,你跟他說話他也沒什么反應,根本看不透他心里想的什么,感覺挺高深莫測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每次跟他說話的時候都有點小心翼翼的,總怕那句話不合適會踩中他雷區(qū),然后不知不覺的把他得罪了?!?p> 展悠估計覺得這么背后議論別人也不好,所以連忙轉換了話題:“于果果那個幼稚鬼,是不是之前和你鬧別扭了?”
白露不解:“鬧別扭?”
展悠怔了一下,突然抖著肩膀笑起來,笑了半天才忍了下去,有些感慨。
“我怎么忘了,你對于這方面遲鈍的可以。你可能沒看見,當初我說要和你談談的時候,于果果的臉色可不太好?!?p> “為什么?”
“因為她覺得你和我的關系好呀?!?p> “這怎么了?”白露沒聽明白。
“因為于果果不太喜歡我,所以不喜歡你和我太親近,比對她還親近就更不行了?!?p> 白露沉默下來,沒有再追問什么,但是她還是不理解:為什么自己跟展悠靠近于果果會不高興?
不過原因已經不重要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辦?”展悠撐著下巴問沉思狀的白露。
白露聽了茫然的抬頭。
“如果以后你還是跟我頻繁聯(lián)系,說不定于果果還要不高興。你想要選擇什么?”展悠恢復了之前在宿舍的狀態(tài),眼角帶上輕佻,直直的看著白露,好像要研究出她心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