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從地平線升起,農(nóng)人們已經(jīng)開始忙碌起來。
從一家農(nóng)家小院中走出一個男子,他拿著書,搖頭晃腦。
“喲,唐秀才今日起的早呀?!币粋€拿著鋤頭的漢子對他笑道,眼里閃過不屑??吹贸銎饺绽飳@個男子是很不滿意。男子瞪了他一眼,沒有理睬。繼續(xù)拿著書搖頭晃腦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向遠(yuǎn)處走去。
拿著鋤頭的漢子朝著地上呸了一聲,嘀咕道:“什么玩意,真當(dāng)自己是秀才了不成。自家老娘累死累活,也不說來幫一把,整天拿著書也沒看他考上秀才啊,得意什么!”
唐羽不知道那個漢子對他的不屑,依然聚精會神的看著,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和他計(jì)較,在他眼里,沒有什么比看書更重要的事了。
他今日早起是因?yàn)槁犝f山上有個寺廟,很是清凈。于是想在那里讀書。
可是依照他的體力,他估計(jì)自己沒個一個時辰是爬不上去的。所以他起了一個大早,一邊看書一邊慢悠悠的往山上走去。
盡管如此,他還是走了很久,寺里剛吃完午飯,他才爬了上來。來到寺廟,他已經(jīng)饑腸轆轆,一個小和尚看他疲憊不堪的樣子,很好心的端了一碗稀粥和兩個饅頭。
唐羽狼吞虎咽的吃著,實(shí)在是好久沒有這么費(fèi)體力了,讓他有些吃不消,半路就餓了。
“阿彌陀佛,施主來此有何貴干?”等唐羽吃完后,小和尚將碗收走,方丈這才慢悠悠的過來問了一句。唐羽雙手合十,朝著方丈行了禮,便將來意說明?!按髱?,小生聽聞本寺清凈,想來讀書是為甚好。不知大師可否讓小生在此處讀書幾日?”方丈聽完后也沒多說什么,就招手叫來一個小和尚帶著他往禪房走去。
到了禪房后,唐羽便一屁股坐了下來,他覺得累極了。不過見小和尚還在,他到也沒有太過放肆,他從荷包里拿出一吊錢來遞給小和尚,小和尚看到那一吊錢,連忙搖頭,“施主,小僧不能收?!碧朴鹨话褜㈠X塞到小和尚手里,說道:“這是我在貴寺住宿的費(fèi)用,如果有需要,還請小師傅幫忙用這吊錢去采購?!?p> 聽到這番話,小和尚這才收下。他對唐羽雙手合十,道:“小僧法號圓真,施主有事叫小僧便是?!闭f完便退去,房里只剩唐羽一人。
唐羽在寺廟里呆的第一個晚上外面就下起了狂風(fēng)驟雨,唐羽裹緊了被子點(diǎn)著蠟燭繼續(xù)看書。
也不知過了多久,雨停了。唐羽望了望窗外,已經(jīng)很晚了,他準(zhǔn)備吹滅蠟燭休息。
突然聽到窗外傳來女子嬉笑的聲音。唐羽皺眉,佛門圣地怎么會有女子的聲音?尤其是還在夜晚的時候。難道這個寺廟是……
唐羽有些厭惡,他沒想到原來這間寺廟居然是這樣藏污納垢。
第二天早晨起來的,唐羽就想離開,但是一想到自己給了那個小和尚一吊錢,就這樣離開不劃算,于是就忍了下來,他到要看看,這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施主昨夜睡得可好?”圓真見到唐羽走了出來便向他走去,向唐羽行了一禮問道。
唐羽本來不想理圓真,不過想到自己還要住幾日,也就沒有擺什么臉色,只干巴巴的說了一句還行,就沒了下文。
圓真見唐羽這幅模樣,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依然有禮貌的準(zhǔn)備離開,他需要給唐羽準(zhǔn)備早飯。
唐羽見圓真要走,便叫住了他,“昨晚可有聽見什么不同尋常的聲音?”圓真摸了摸自己圓圓的腦袋,笑道:“想必昨晚施主不習(xí)慣寺內(nèi)情況吧,昨晚風(fēng)大,雨也大。下了整整一晚上,直到早晨小僧做早課的時候都還在。也就如今這會兒才停。寺中枝葉繁茂,所以才吵著施主了?!?p> 唐羽有些驚訝,昨晚不是停過雨嗎?他想了想也沒有太在意圓真的說法,畢竟,自己又不是專門來找茬的,至于昨晚到底是自己聽錯了還是確有其事,他也不太想計(jì)較了。
一開始,本著對佛教圣地的一種尊敬尊崇,當(dāng)知道寺廟中有藏污納垢之事的時候,他是憤怒的。他覺得玷污了他心中的圣地,而且最重要的是打擾到他看書。
到后來他就不生氣了,因?yàn)樗X得跟自己無關(guān)。他的目的是來這里讀書的,不是來管閑事的。
就這樣,唐羽在這座寺廟里呆了有好幾日,幾乎每晚都下雨,也會聽到一個嘻嘻的笑聲。
唐羽實(shí)在忍不住了,他決定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打開門,向外走去。他的窗戶是朝著山另外一頭,他為了去看情況,提著燈籠繞了好大一圈才走到自己窗戶那里。
然而他卻什么也沒聽見也沒看見??磥碚娴氖亲约禾哿?,聽錯聲音了吧。唐羽搖頭想到。
“咦,書生你怎么過來了。”
隨著一個嬌俏的女子走來,甜的發(fā)膩一般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果然有女子!
唐羽退后兩步,一臉震驚的看著女子,他沒想到,寺廟里真的藏了一個女子?!澳恪?p> “你什么你,書生今夜你不看書嗎?”女子嘻嘻一笑道。“哼,真是有傷風(fēng)化?!碧朴鸩桓颐鎸ρ矍斑@個女子,只匆匆丟下一句話便落荒而逃。
蓋因那個女子實(shí)在是太美了,而那種美似妖姬,又似仙人一般縹緲。唐羽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子,他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便索性離去。
而看著唐羽離開的女子,原本笑嘻嘻的臉,突然陰沉下來,她隨手一揮天上便下起了雨。
雨點(diǎn)很大,打濕了唐羽的衣衫,也打濕了他手中的燈籠。他只好摸著黑,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將一身濕掉的衣衫換下。
這晚,唐羽做了一個夢,他夢見那個漂亮的不似人一樣的女子,趴在他身上,一雙白嫩的手在他身上摸索著。
早晨,圓真發(fā)現(xiàn)唐羽沒有起來,他敲了敲門,里面沒有人回應(yīng),便做主自己開了門進(jìn)去。
發(fā)現(xiàn)唐羽雙頰緋紅,在床上迷糊著。他連忙叫來方丈。方丈從山下請了一個大夫來給唐羽看診,大夫給開了藥,便對方丈說道:“這位公子,昨夜可是去了什么不該去的地方?”方丈看向圓真,而圓真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幾人面面相覷。
方丈只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就將大夫請了出去。大夫在走之前說道:“大師,這位公子想必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遠(yuǎn)離了這佛法圣地,被山野精怪迷了魂。老夫觀他并無風(fēng)寒跡象,也無其他問題。只有大師才能解決問題。”
方丈沒有說話。他知世人皆以為佛法無邊,而僧人該是什么降妖除魔都會,卻不知他只是一個普通得僧人,如果他什么都會,也不必在這山上待著了。
送離了大夫,方丈回頭又去看昏迷發(fā)熱的唐羽,有些發(fā)愁,他叫來圓真仔細(xì)詢問著。聽到說唐羽這幾日晚子時都會聽見不同尋常的聲音,就覺得奇怪。
佛家圣地是不可能出現(xiàn)什么山野精怪的,可為什么會有這么怪異的事情發(fā)生呢?
方丈決定今夜守在唐羽身邊。
被強(qiáng)行灌藥卻依然昏迷的唐羽在夜間的時候突然醒了過來。這讓方丈松了一口氣,他問道:“施主,昨夜可否遇見什么事?”
唐羽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方丈,他還迷糊著,但是當(dāng)聽到方丈的問話,頓時嚇的驚恐起來。他瑟瑟發(fā)抖的大喊道:“不,不要過來,我錯了。不要?dú)⑽??!?p> 看到唐羽這副模樣,方丈也確認(rèn)了,他定是遇上什么不該招惹的了。
方丈坐在唐羽身邊念著金剛經(jīng),聽到念經(jīng)的聲音,他漸漸安靜了下來。確定自己還活著,唐羽松了一口氣。
他驚魂未定的跟方丈講述了接連發(fā)生的事。
原來他從夢見那個女子開始,就被拉進(jìn)了一個黑暗的地方,女子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著,但是他又動彈不得。
只聽得那女子說:“奴隸就是奴隸,逗弄兩下就敢跑。你說如果大殷人還在,日子哪兒有那么難過?!?p> 接著女子身邊另外一個聲音說道:“媚娘娘說什么自然是對的?!?p> “嗯,算你識相。”
“那媚娘娘,這個奴隸是不是……”
“弄好一點(diǎn),肉干不錯。”
聽到這個話,唐羽終于能夠睜開雙眼,他四下望了望,看到自己周圍都是掛的各種各樣的肉干,很顯然,這不是普通羊肉做的,而是人。頭顱高高掛在長矛上,大小腸四處扔在地上,還有各種殘肢。
唐羽嚇的魂不附體,他似乎知道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么狀況了。他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們是誰?想要干什么?”
眼前是那個漂亮的女子,她身邊站著一個怪物一樣丑陋的人,正拿著刀,磨著。
“本神最近餓了,你快點(diǎn),不然我大雨淹了你這地方。”
神?原來她是神!神就可以隨意像豬羊一樣對待人嗎?唐羽很悲憤,他努力掙扎著。
不知道為何,他就像有吸力一樣被卷進(jìn)了一個洞里,再后來他就醒了過來。
方丈聽完他的話,若有所思。
他讓在門口守著的圓真去拿一本書來,而自己則跟唐羽開口道:“阿彌陀佛,施主這是遇到真神了?!?p> 唐羽的臉上有些憤恨,“神就該做這么殘忍的事嗎?這跟魔又有什么區(qū)別。”
方丈沒有多說什么,只等著圓真將書找來。遞給了唐羽便離開了?!笆┲鳎V??!狈秸烧f道。
寺里依舊如往常一樣,只是卻少了讀書聲。唐羽失蹤了,他在醒來后的第二天就離開了,可離開后去了哪里卻不得而知。
方丈只默默的讓圓真把一棵樹下的角落里的幾塊骸骨,埋葬了。每日面對誦經(jīng)。
唐羽手中的書沒有拿走,是方丈遞給他的。上面寫著殷商文化的故事,有一個叫媚的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