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在和眾人禮貌又疏離的告別,燕嬌走向安平公主,行了一禮。
安平公主看一眼燕嬌,又皺著眉別過臉去。腰間環(huán)佩玎珰。
“公主若無事。燕嬌就先告退了?!毖鄫烧f完轉(zhuǎn)身欲走。
“你站??!”安平公主喊道。燕嬌停住腳步,看向一臉擰巴的安平公主。
“以后,你就要在本公主身邊做護(hù)衛(wèi)了。”她仰臉說道:“你這個人...雖然有些討厭,但只要不說話就還好了...”
“嗯?!毖鄫陕唤?jīng)心的點(diǎn)點(diǎn)頭。
要說原來安平公主還因?yàn)橘R嘉鴻而對燕嬌有幾分不滿,在看到睿王妃對燕嬌的態(tài)度后,那幾分不滿就慢慢消散了。此時燕嬌脾氣順了不少,也不和她頂嘴了。安平公主心里那股擰巴勁下去許多。于是她放緩語氣說道:“睿王妃言語不當(dāng),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燕嬌點(diǎn)頭:“是,她言語攻擊我,自然不會說我好話。我知道自己不是那樣的人就行了。”
“你也不傻嘛。”安平公主嘟囔道。她還以為燕嬌是個只會打打殺殺的笨蛋呢。
“嗯?”燕嬌皺眉側(cè)耳過去,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安平公主嫌她傻?
安平公主昂首挺胸,理直氣壯的道:“反正...你以后是本公主的人了,要是睿王妃再欺負(fù)你,本宮幫你做主!”
或許連安平公主也不知道,從她接受燕嬌會待在她身邊后,對燕嬌的成見正逐步消失,既然把燕嬌當(dāng)成自己人,她待燕嬌便多了幾分親近。
燕嬌一愣,她看著小公主,忽而笑得燦爛:“多謝公主。想必睿王妃以后不會再欺負(fù)我了?!?p> 安平公主一翻白眼,道:“你懂什么?”睿王妃今日吃了明虧,回頭暗地里不知道會作何手段呢。她認(rèn)真說道:“你哥哥和你師姐雖然都護(hù)著你,但到底也不敢拿睿王妃怎么樣,我可不一樣!我是大周嫡公主!”
她才不需要燕嬌保護(hù),不過只要有她護(hù)著燕嬌,睿王妃便不敢再輕舉妄動。
燕嬌一時有些感動:“是!”
安平公主看向燕嬌身后,若夏正由宮人推著離去。
“若夏姐姐!”安平公主笑著喚住若夏,她三步并作兩步奔到若夏身邊。
柳夫人道:“你與公主說話,我和你父親到外面去等你?!?p> 若夏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安平公主道:“父皇準(zhǔn)我們燈節(jié)之前休息。過了燈節(jié),我每日辰時上課,你記得了,不要遲了。”
若夏嫣然淺笑:“好。多謝公主提醒?!?p> 安平公主又看向一臉置身事外的燕嬌:“你知道自己幾時入宮嗎?”
燕嬌兩手一攤:“公主沒說呀。”
安平公主:......
她沒說,她不會問嗎?
“你,過了燈節(jié)就搬來宮里和我同住。”安平公主戳著燕嬌肩頭說道。
燕嬌瞇了瞇眼睛,從伴讀變?yōu)樽o(hù)衛(wèi),變化竟是要她住進(jìn)皇宮?事情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若夏也垂眸,放在膝頭的纖纖素手幾不可見的握緊。燕嬌,絕不能成為一個籌碼。
“好?!毖鄫尚θ菘赊?,看著安平公主說道。
見燕嬌答應(yīng)了,安平公主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幾人一起往殿外走去。
“參見公主?!毖鄽w候在殿外,等幾個女孩子話別。見到公主出來,便上前見禮。
安平公主看向燕歸,氣宇軒昂眉深目沉,一臉的絡(luò)腮胡嚇得小公主微微后仰,隨即又昂首站立,穩(wěn)穩(wěn)受了一禮。
安平公主心道,這就是大周戰(zhàn)神。他也太高了。他行禮時俯身,也需她仰頭去看。
“免禮。”安平公主緩言道。在大臣面前,她很早就學(xué)得圓熟嫻雅。就算此人是燕嬌的哥哥,也不會使她放下心防。
燕歸站直身體,下意識的摸摸胡子。
該剃掉了,他想。
安平公主這時仰頭也只看到燕歸的胡子,她有些氣餒,這樣和他說話難免落了下風(fēng)。安平公主不動聲色把眼光挪向自己正把玩著的腰間玉佩,緩言道:“你就是燕歸啊。你妹妹驕縱成性,以后本公主幫你管教。你就放心吧?!?p> 燕歸看著燕嬌淺笑,燕嬌睨他一眼。
“是,多謝公主。”燕歸道:“嬌嬌的脾氣是大了些。”
安平公主下意識一笑,看向燕嬌:“你看,連你哥哥都...”她話未說完,眼睛滴溜溜轉(zhuǎn)向燕歸,忽然想到了什么,收了笑容。
“本宮要回宮了,你們退下吧?!彼f著,又看向若夏:“母后賜了軟轎給若夏姐姐?!?p> “多謝娘娘,多謝公主。”若夏謝過,三人拜別安平公主,一起往宮門走去。
若夏得以乘坐小轎,燕歸和燕嬌并排走在前面。“公主比你還小,都比你懂事?!毖鄽w道。燕嬌皺眉,側(cè)眼看向燕歸:“我跟公主能比嗎?”
燕歸一噎。
宮道上,幾人遇到剛剛從皇后宮里拜辭出來的祁王和賢王兩夫婦。
燕歸和燕嬌自是一番行禮不提。
宮人落轎,若夏掀開轎簾,向兩位王爺王妃頷首:“...臣女失禮了?!?p> 祁王忙擺手:“柳二小姐無需多禮。”他說著,眼睛在轎簾后皎若秋月的女孩子的臉上停留片刻,又尷尬移開。
若婉看著軟轎里的妹妹,她如今貴為王妃,也從沒享受過在宮門內(nèi)坐轎的待遇。
她始終比不過若夏。
若婉如何想,若夏并不在意。她坐這個軟轎是坐得理所當(dāng)然理直氣壯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她又不是朝中重臣,若得此殊榮還需誠惶誠恐。她不過是眾人眼中的廢人,且她因何而廢,皇后娘娘該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才是皇后一直對她另眼相看的原因。
退一萬步講,十年前師父丹樂道長行走于宮中時,就有此待遇了。
若婉緩步走向若夏,輕聲道:“妹妹今日好生威風(fēng)啊。為了燕大小姐連睿王妃都敢得罪。也不知道為了你的親姐姐...”
若夏仰頭看向若婉,笑道:“如姐姐有這一天,妹妹義不容辭?!?p> 若婉擰眉,她才不會有被人當(dāng)眾指著鼻子罵的一天!
“我不過是提醒妹妹,既然下山了,就別再仗著你師父的尊榮目中無人...”若婉撫著衣袖輕聲道。
若夏道:“師父尊榮來之不易,做徒兒的怎能辜負(fù)?”
若婉:......
好好好,不聽拉倒。
若婉佛袖,拉著賢王疾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