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里都接近八點了,路寬想了想,身上帶著四萬塊錢上山,怕是有些不太安全,就在市里下了車,說明天給司機結(jié)運費,然后奢侈了一把,打了個車回家了。
由于摩托車在村里,所以他給張新強打了個電話,讓張新強明天早上來接他一起上班,在付出了一碗雞蛋嗆鍋面后,路寬成功的讓張新強明天早上拐了一個大概十公里的小彎。
回到家中,媽媽看到路寬這時候回來了,又給他做了碗湯,把菜熱了下。
第二天七點四十,路寬正在幫爸爸干活的時候,張新強打來了電話,說到他家附近了,讓路寬說具體位置。
告別父母,路寬挎著自己的小包向路口走去。
一路上,倆人吵吵鬧鬧,歡樂的來到了鄉(xiāng)里,早會結(jié)束后,就再次使喚起了張新強。
“強哥,送我去村里唄?!?p> “中午我要加菜?!?p> “好的,沒問題。”
張新強狐疑的看著路寬,然后恍然大悟:“昨天一天沒見你,是不是去送貨了?對方結(jié)賬了沒有?”
“結(jié)了?!甭穼捫χ牧伺淖约旱目姘?。
“中午加倆菜!”張新強果斷的說。
“沒問題,加幾個隨你?!?p> 來到焦土坡,路寬和張新強來到蔣書記家里,然后和蔣書記一起去大隊部等蔣鉤子王光明王有利的到來。
在等他們?nèi)说臅r候,蔣書記讓路寬寫了三張收據(jù),將貨物名稱,數(shù)量,斤數(shù),單價,總價都寫了上去。
不一會,三人就來到了大隊部。
“鉤子,一百箱野葡萄酒六千五,八十箱野山藥五千一百二,一共一萬一千六百二十元,給你個整,找八十,然后這這里簽字按手印。”蔣書記對蔣鉤子說。
“那二十塊錢算了,給個整就行。”蔣鉤子笑的眼角的皺紋都擰在了一起。
蔣書記瞪了蔣鉤子一眼:“該是啥是啥?!?p> “我這里有二十塊,你先用了吧?!睆埿聫娞统隽隋X包。
“光明有利,你們兩家都是六十箱野山藥,每人三千八百四十元,有零錢沒?”蔣書記對王光明和王有利說到。
王有利趕緊說:“我這里有,我這里有?!?p> 領(lǐng)過錢,三人都邀請蔣書記路寬和張新強一起吃飯,但被蔣書記勸住了:“吃飯以后可以吃,你們先把錢放好再說,一會我們還有事,等回來吧?!?p> 勸走三人,蔣書記讓路寬給劉明亮打了個電話:“劉書記,我是路寬,你在村里吧,對對對,我一會就到,你通知群眾去大隊部吧,把錢給你們,好,我們一會就到了?!?p> 看到路寬掛了電話,蔣書記笑著說到:“這個老小子,是不是在等著你的電話?”
路寬也笑了笑:“畢竟這是我們第一次來往?!?p> 將近十點,三人來到了獨石村的大隊部。
劉明亮在大隊部門口等著他們,看到他們過來,立馬就迎了上來。
“老蔣來了,路書記小張來了?!?p> “滾,叫哥,別喊老蔣?!?p> “嘿嘿,蔣哥,這是我們村這次裝核桃的花名冊?!眲⒚髁敛灰詾橐?。
蔣書記接過花名冊,讓路寬再謄寫一遍,然后和劉明亮打屁聊天等群眾過來。
這次從獨石村拉的二百件笨核桃,一共有十四戶,最多的一戶三十箱,四戶二十箱,九戶十箱,路寬很快的將花名冊謄好,等著群眾過來。
最先過來的是裝了三十箱的那一戶,叫李孬,他簽字按過手印后,從路寬手里接過了一千二百塊錢,然后把錢裝口袋里,沒有回去,就在大隊部坐著。
劉明亮對李孬說:“孬,回去好好供你的兒子,你看以前你一年都買不了這么多錢的核桃,路書記一次性就給你賣了這么多,上大學(xué)還是有用的,你兒子是咱村這么多年來最有可能考上大學(xué)的娃啊,你要好好供?!?p> “一定一定,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他上大學(xué)?!崩钬響B(tài)到。
陸陸續(xù)續(xù)的,獨石村這次提供笨核桃的家戶來這里領(lǐng)錢了,感謝的話溢滿了整個大隊部。
在只剩一戶還沒到大隊部領(lǐng)錢的時候,一個村民罵罵咧咧的過來了。
“狗日的劉明亮,你這是打擊報復(fù),我家四個勞力,那李孬家里就一個勞力,瞎了你的狗眼,你為啥讓他家裝了三十箱,我家一箱沒有,不就是我和你競爭了村長,我要去鄉(xiāng)里告你!”
聽到這話,劉明亮立馬沖出了辦公室。
“你他媽說誰打擊報復(fù),當(dāng)時讓領(lǐng)紙箱你不領(lǐng),還慫恿你一大家都不領(lǐng),他媽的看到有錢了來這里放屁了,郭世軍,我給你說,你隨便告,告到哪里都是這,今天是來領(lǐng)錢的,大伙高興,趕緊滾,別在這叫喚?!?p> “我就告你,你別在這嚇唬我,我不是嚇大的,有好事了想著你的鐵桿,那李孬不就是你的一條狗嗎,我就不信了,今天不給一個說法,我鬧到鄉(xiāng)里去。還有那焦土坡的路寬,我也要告他,為啥來我們村收核桃了不平均,和你一起狼狽為奸,我呸,你們只會欺負(fù)群眾?!?p> 本來蔣書記沒打算出去的,在農(nóng)村罵幾句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不打起來,一般人都只會看笑話,但牽扯到路寬后,他不愿意了:“放你娘的屁,郭世軍,路寬帶大家掙錢,你不愿意了?啥叫平均,還想吃大鍋飯?你有能耐你去帶大伙掙錢,別整天搞風(fēng)搞雨?!?p> “我給你說,不會平均的,我的話撂到這,以后都不會平均,有能耐自己去掙錢,想跟著掙錢,那就好好干,別在這咋咋呼呼,獨石村現(xiàn)在還是村委會說了算,不是你郭世軍說了算。”劉明亮頓了頓:“為啥要李孬的,咱去李孬家看看,他挑出的核桃有多好,要不是考慮到大家,我這次就想把他家的給全賣了!”
“就他會挑,別人都不會挑?姓劉的,我告訴你,我跟你沒完!”郭世軍還在喊。
路寬在屋里也呆不住了,本來今天讓大伙領(lǐng)錢是高興的事,現(xiàn)在弄成了這樣,他出來說到:“劉書記,誰家里還有紙箱你幫我收一下吧,收好了給我打個電話,我?guī)ё撸蚁茸吡?,我還有事?!?p> 說完,路寬騎著摩托車離開了獨石村,他走后,蔣書記也走了,在蔣書記離開時,他吆喝到:“這他娘的是啥,老劉,我回去了,村里整好了再說其他吧,就你們村有核桃,其他村沒有?”當(dāng)然,后一句是對在鬧事的人和圍觀的人說的。
不提鬧鬧的獨石村,路寬在路上想,為啥會有這事發(fā)生,在焦土坡都沒出現(xiàn)這情況,,說實話,目前通過路口賣貨最多的是蔣鉤子,崔鐵柱,王光明和王有利,其他家戶都只是多多少少裝了些核桃,但也沒人這樣鬧。
回到焦土坡的大隊部,路寬一方面是氣的,一方面是嚇的,畢竟來這里了沒見過這種場景,尤其是牽扯到自己,當(dāng)然,還有一方面是在想自己做的是不是欠考慮了。
不一會兒,摩托車聲音傳來,是蔣書記回來了。
“路寬,走,去我家吃飯,別聽郭世軍咋咋呼呼的,他就是個小人。”
路寬聽到蔣書記喊他,出了門:“叔,不去了吧,我回鄉(xiāng)里吃飯?!?p> “咋了?受打擊了?別往心里去,農(nóng)村工作就是這樣,不可能考慮到所有人,只要自己為心無愧就行,那樣,別去我家了,我讓你嬸炒幾個菜,我們一起去王書記家?!?p> 蔣書記大概能想到路寬的想法,畢竟在焦土坡沒有這情況出現(xiàn),他怕路寬想不通,萬一路寬不干了咋辦?這村里好不容易有了個有文化,有想法,有能力的小伙,得留在村里,讓王老書記好好勸勸他,對了,還得叫上焦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