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仁驚恐中,老者探出一指,點中眉心:“龍靈子,醒來。”
瑞仁只覺眉間一股暖陽透入,直下丹元,勾動雙股間一道暖流延督脈電般直上,接著丹元內(nèi)兩道熱流延膝而下,透入足底,立時十枚腳趾微動,暖流折返直上,沿著雙腿內(nèi)側(cè),只將自己身軀沖起懸浮,督脈中暖流已上玉枕,腦海轟鳴中,雙腿暖流已入命門之海,帶動腰身一道無窮旋流,兩肋一張,熱流如潮而上,天靈震動間,督脈內(nèi)暖陽直下,不自主舌尖挑起,搭了齒根,暖陽劃過舌尖,直下而去,又復(fù)注入丹元之內(nèi),任督瞬時相同,周天輪藏隱顯諸脈開啟,雙臂立張,十指皆顫。
老者撤了手指,瑞仁在虛空白光中,漩如陀螺。
腦海深處,諸天星宿如同百丈巨靈,流光劃過身側(cè),忽然一葉不知從何而來,立時駐足其上,卻見身周數(shù)條巨龍環(huán)繞一葉,正在吞吐日月星辰,腦中一聲嗡鳴,無數(shù)怪音潛入,巨龍散為流光,忽然足下一動,張目看去,老者正在身側(cè)捋須微笑。
“老神仙,這。。。。。。”
“好吧,你已歷了三千年之輪回劫難,方才所見,不足以喚醒底蘊,機緣如此,三輪七脈暫開,隱顯河洛相連,可做半刻人仙,揮灑天地靈力與一瞬,快去接引燭龍,挽救一場劫難?!崩险哒f話間一指地上水囊,嗖一聲,水囊化作葫蘆,撞入掌指之間。
“這混沌一氣,給你的廟堂好友一杯,不可再多,切記莫忘,去吧。
老人一邊說,一邊揮袖一拂,瑞仁不及答話,瞬間撞入遮天黑霧之內(nèi),眼中蒼龍其上一人正是燭龍之神化形,雙臂化無數(shù)虛影擊碎一道金印,漫空金光漂流中,身形立消丈余,顫臂嘯傲之間,卻被破碎虛空一劍擊中,流光四溢間又縮作三尺小人,依舊目光如炬,于己相抗。
立時施展玄功,遮定混沌中一道暗淡流光,出語喝止,道破謎團(tuán),片語間燭龍神魄遁去,黑淵消散,早已不在四海樓舊地,卻是凌虛而立,遂化臥云情景,過一把片時人仙之癮。
“俄,瑞仁兄說見的是一個手拿銅牙板的老者,哈哈哈,恭喜瑞仁兄,你比我還有仙緣,一指開輪藏,半刻做人仙?!睆?zhí)媪暌恍Γ闹幸阎稳顺鍪?,只覺看山看水,無遠(yuǎn)弗界。
瑞仁一笑,方要接話。
“那邊有一臺,登臨觀湖,稍坐片刻,多謝瑞仁兄出手相助,救度劫難于一瞬。”張?zhí)媪暌颜凵磉~步,身側(cè)瑞仁不由自主跟了,也已足點荒草之上。心道:“可惜,混沌一氣,早知喝一口好了。。。。。。”
張?zhí)媪晁朴兴?,邁步間回望一眼道:“瑞仁兄,家母安好。”
“十分好,只是行動不便,所以,小弟無緣入皇城,拜見天顏,心中慚愧,枉為人臣已極。”瑞仁略低頭看著疾掠向后的荒草。
“皇恩浩蕩,何不攜母入朝,共沐圣恩,造福瀚海億萬百姓,豈不功德更勝,亦可早完劫數(shù),重回自我?!睆?zhí)媪赀~步如風(fēng)。
“多謝天師兄教誨,如雷貫耳,小弟幼時,老母已寡,每日必于堂前,上香一注,懷念家嚴(yán),又道廳中所值桂樹楸木,皆自慈父之手,望之若臨,須臾難離。是以如此,上負(fù)皇恩,其罪莫恕?!比鹑拾l(fā)自肺腑,緊隨說道。
張?zhí)媪曜×瞬剑ば?,但見一道高臺橫陳,階上綠草搖曳,自石縫中茁壯向天,不數(shù)步,上了臺頂,舉目遠(yuǎn)望,蒼山如黛環(huán)回,四圍云低野闊,此臺離軒轅湖不遠(yuǎn),觀看行跡,頗為久遠(yuǎn)蒼茫。
高臺闊達(dá)三丈方圓,石條微陷,荒草稀疏,矚目之間,居中一道黃石,刻著河洛之圖,并神龜天馬,張?zhí)媪犟v足凝目
“此處軒轅臺,這上刻的是河圖洛書之像?!比鹑试谝贿叚h(huán)顧說道
“恩,瑞仁兄久在此地為官,可以稍稍著人,略費府庫,修護(hù)一二,叫后人莫忘了炎黃之根?!睆?zhí)媪暌膊豢蜌狻?p> “正是,正是,天師兄教誨的是,回府立辦。”瑞仁一張儒雅面目,飛紅了脖頸。
“兄弟無需客氣,直呼其名或者哥哥都可,其實老哥沾光,涿鹿在弟治下,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此等賢能,相識便是無上榮光了?!睆?zhí)媪暌恍Γ粗鹑收嬲\說道。
“俄。。。。。。這,哥哥,我有點暈。”瑞仁一笑打趣。
“哈哈。。。。。,兄弟你看,這圖有玄機?!睆?zhí)媪暌恍Γ瑥?fù)捋須說道。
“這是祖宗定四極,穩(wěn)八荒的圖,哥哥修為通玄,或可看出別的文章,此圖在這里已不知多少朝代了?!比鹑式涌谡f道,卻見張?zhí)媪甏笮湮?,三縷若隱若現(xiàn)勁氣離袖而出,擊中地面圖形,忽然圖上生出微暈,嗡嗡輕響間向上而行,托出一副圖來。
“噫,有蹊蹺。”瑞仁一見嘀咕。
張?zhí)媪甓嗽斊蹋瑓s見微光中一副詭異圖形浮空,疊做三層,如同漩渦扯著無數(shù)盈盈之光,中間卻空,形如樹葉。
“弟,你該回去了。”張?zhí)媪曜⒛课⒐?,頭也不抬道。
“回哪去?”瑞仁奇道
“弟你還在夢中,再不走,魂魄必傷,可要大病一場了。”張?zhí)媪暌贿呎f,一邊探指點中瑞仁眉心。
“啊。。。。。?!比鹑室惑@方覺,已來不及回話,一閃而逝。
張?zhí)媪晷鋬?nèi)二指輕動,飄出一片黃金葉子,正是集鎮(zhèn)中神獸所給巫妖王的請柬,此刻被指力牽引,已飄向微光之中。
金葉微顫間,四圍符篆溢出金光,融進(jìn)漩渦之光內(nèi),其上鏤空“巫妖王”三字扭曲眼底空間,混著微光瞬間攏住張?zhí)媪晟碇?,只覺一股無形力道,將自己扯入其內(nèi),足下御風(fēng)自動,張?zhí)媪昴窟\功,環(huán)顧四維間,無數(shù)流光自身側(cè)劃過,如在一道有形渦流內(nèi)疾向深處而去。
待的身形站定,流光散去,眼前一亮,身周黃光普照,眼前不遠(yuǎn)處站著兩列甲士,鐵甲裹身,手持大戟,目不斜視列在一座巍峨宮墻殿宇之下。
殿宇洞開,金釘朱戶之內(nèi),漫天黃光中,遙遙可見約有十余道人影,正在三兩成群,交頭接耳而談。
張?zhí)媪晷乃迹骸按颂庪y道便是軒轅殿了么?巫妖王又是何人?”一邊思索,一邊邁步前行。經(jīng)過兩列甲士,甲士目不瞬移,似乎身邊掠過之人,如同空氣。
張?zhí)媪暌膊黄婀?,逍遙負(fù)手,一邊走,一邊看,過了朱門,立時淡霧環(huán)繞,殿宇中三兩人群瞥見有人進(jìn)來,紛紛住語凝目。
張?zhí)媪暌恍笆郑骸爸T位有禮,在下葉真,不知各位也是赴宴之人么?”
眾人之內(nèi)晃出一人,拱手還禮:“葉兄,久仰久仰,在下李太白,咱們這些人,都是憑了請柬而來,相必葉兄亦是如此。”
張?zhí)媪昴靠慈?,這人著長衫,玉帶束腰,五柳長髯,兩道星目中,一點黑瞳如淵,舉手投足間文質(zhì)彬彬已極。
“李白兄,如雷貫耳,聞兄海量,斗酒百篇,宇內(nèi)皆知,葉真今日方睹高顏,榮幸之至?!?p> 張?zhí)媪暌贿呎f,一邊心中納罕,這李白可是十代以前之人,怎會在此出現(xiàn),又言李白是謫仙人,莫不是真?一時難辨,一邊客氣一邊思索。
“葉兄,葉兄,某乃王羲之,某乃上官婉兒。。。。。?!逼溆嘀T人方圍了過來見禮,一聽其名,皆是如雷貫耳之人,張?zhí)媪晷闹性桨l(fā)納罕,暗道:“莫名其妙,怎么十國亂世之前的文人政客,皆集于此了?!?p> “莫說紅顏白發(fā),且論樽前花月,可嘆難書玉人淚,人生長恨水長東。”諸人中擠出一人,黃袍耀眼,眉目如畫抑揚頓挫見禮:“不才南唐李煜,雕欄玉砌今猶在,葉兄有禮。”
“有禮,有禮。。。。。?!?p> “某觀葉兄,三才具足,氣凝神閑,走入龍行,停如淵海,修為之高,我等不及,將來仙家之冊寶,必有賢兄之尊位,在下賴布衣,有禮有禮?!?p> 張?zhí)媪攴揭釉挘幌胫T人中上官婉兒探手扯回:“賴麻子,方才你還沒說清楚,婉兒如何傷官透印,又如何不管三七二十一,難逃劫數(shù)。。。。。。,快來解說完畢。”
“婉兒,我早說了,你生辰皆陰,占足三百六十五度之陰時陰日陰辰陰刻,奉陰必興,陰柔太過,不能持盈保泰,必然遇陽而亡,賴布衣乃我隔代弟子,信我便好了啊?!币蝗嗽竭^二人,扭頭沖稱作婉兒的一笑,又復(fù)轉(zhuǎn)身來:“葉兄有禮,老夫李淳風(fēng)。”
“俄。。。。。。李神仙,小子有禮。”張?zhí)媪晷闹懈妫瑓s見賴布衣面色一紅,略往后移,想來隔代師父在此,不敢太搶風(fēng)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