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頂撞”老板
麗薩坐在辦公室里，雖然剛剛對吳月蓉發(fā)了一通火，但還是覺得氣難消。
她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會栽到這個剛到公司一個月的吳月蓉身上。
早上路易斯找她談話，雖然話里并沒有提及昨晚的事，但是麗薩知道，路易斯在因為她利用吳月蓉達到自己的目的而生氣，要知道，路易斯的眼中可是揉不進沙子，要不然，他也不會坐上今天的位置，據(jù)傳他因為前女友忘記對服務(wù)生說感謝而分手。
下午兩點，繆斯分公司傳來了一個爆炸性的大消息——大老板路易斯要在分公司開季度會議。
基本上所有的員工都要參加。
一眾助理站在一旁，總監(jiān)和一眾設(shè)計師藝術(shù)家坐著，一個個上去演說自己本季的藝術(shù)策劃以及下面的發(fā)展規(guī)劃，路易斯則是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吳月蓉站在麗薩身后，她能感覺到麗薩很不安。
說心中不記恨是假的，吳月蓉很不明白為什么麗薩會對她態(tài)度那么差。
很快輪到麗薩上去講了，分公司的人都知道早上的事，所以待到麗薩上臺時，臺下瞬間寂靜，氣氛甚至有些緊張。
麗薩的心理素質(zhì)還是可以的，從容上臺，從容開講。
“在我看來，倫敦接下來的藝術(shù)走向，一定是暗黑系的，所以倘若我們要主導(dǎo)或引導(dǎo)市場走向，就要在這種藝術(shù)家身上下功夫，并且從各種痛苦與磨難中提取靈感。倫敦的畫廊不計其數(shù)，想要獲得更高的人氣或者更多的資源，都會來我們繆斯的……”
說著的同時，利用很多幻燈片來展示她的論點。
很多人聽了后，覺得還是很不錯的，更覺得麗薩能做到藝術(shù)總監(jiān)這個位置，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你似乎很喜歡痛苦與磨難?！?p> 正當大部分人覺得不錯的時候，突然就聽到老板路易斯開口說話了。
他的聲音很有辨識度，雖然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絕對壓迫感。
本來在臺上從容不迫的麗薩，在聽到路易斯的聲音后，瞬間亂了陣腳，道：“不……我怎么會喜歡痛苦磨難呢？”
“你是喜歡的。”臺下的路易斯輕聲說道。
路易斯在暗處說話，麗薩在臺上的亮燈下花容失色。
“我……喜歡嗎？”她都不確定自己喜歡不喜歡了。
臺下一眾助理、設(shè)計師與總公司來的人都不禁緊張起來，這種氣氛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老大真的要開掉麗薩嗎？
“你若不喜歡，怎么會不惜讓你的助理去體驗?zāi)ルy，也要簽?zāi)莻€西班牙藝術(shù)家？”路易斯說著，走上臺去。
燈光下，他耀目極了。
所有員工陷入了迷戀又敬仰的狀態(tài)。
吳月蓉也是看清楚了路易斯的模樣，昨晚那緊張的情況下，她根本沒有仔細審視他的長相，如今看得清楚，她突然有一種看他很眼熟的感覺。
似乎在哪里見過，在哪里？在夢里。
不過，路易斯的這句話引得眾人不禁猜測發(fā)生了什么事，都紛紛看向吳月蓉。
路易斯盯著麗薩，他不說話，等著麗薩回答。
一向雷厲風(fēng)行的麗薩，此一刻在路易斯面前，仿佛站在獅子面前的綿羊一般。
“路易斯……我…對不起……”麗薩的聲音有些哽咽。
“不用對我說對不起。”路易斯看到麗薩有些泛淚，聲音也緩和了一些，隨后，話鋒一轉(zhuǎn)，道：“近來倫敦，乃至整個歐洲都處于恐襲的籠罩下，暗黑系的藝術(shù)風(fēng)格放在幾年前，或許會吃香，但是如今人們更希望看到的是充滿正能量的東西。”
說著，路易斯示意助手播放一些幻燈片，指著一幅戰(zhàn)場上開滿花朵的畫，道：“這幅畫出自一個瑞典的畫家，公司剛簽下她半年時間，就獲得了諸多畫展和畫廊的邀約，很多畫也拍出了天價，為公司創(chuàng)造了上億英鎊的收入?！?p> 臺下的員工唏噓不已，紛紛點頭稱贊，果然還是老板有眼光。
路易斯這話完，又道：“繆斯公司作為藝術(shù)品商業(yè)化的領(lǐng)導(dǎo)者，不僅僅要注重很酷的東西，更要給人們帶來一種藝術(shù)化人生的開闊感，喚醒一個人內(nèi)心深處的感動。”這話完，頓了一下，轉(zhuǎn)頭對麗薩道：“身為一個藝術(shù)總監(jiān)，不能注重這一點，是很失敗的?！?p> 麗薩聽完這話，完全崩潰了，癱坐在地上，仿佛一只泄氣的皮球。
路易斯居然說她是失敗的，她是失敗的！
“不！不是的！”
這時候，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仿佛燕子鉆云一般打破臺下的緊張氣氛。
一束燈光打在了聲音的來源處——吳月蓉。
突如其來的燈光讓吳月蓉也有些懵，所有目光瞬間聚集到她身上，更讓她緊張起來。
臺上的麗薩更是心中打鼓，這個節(jié)骨眼上，這個女人是要落井下石嗎？麗薩想起了今早她對吳月蓉發(fā)火的場景，頓時覺得不妙。
“哦？有別的意見就說一下。”路易斯道。
吳月蓉看了看此刻臺上落魄的麗薩，之前對她的記恨煙消云散，甚至覺得她可憐，想到這里，她也沒什么怕的了，豁出去了。
“我覺得麗薩不完全是失敗的。”她道。
話音剛落，臺下不少女孩倒抽一口涼氣，連麗薩本人也是吃驚的，她驚慌的看著路易斯。
好在路易斯的表情并沒有大的變化，甚至有一絲玩味。
“哦？”路易斯示意吳月蓉說下去。
吳月蓉深吸了一口氣，道：
“暗黑系不僅僅是指哥特或者朋克一類大多屬于音樂范疇的元素，正如您之前所說，倫敦乃至歐洲都處于恐襲的陰影下，這本身令人壓抑和不悅的，倘若能從中把握好度，也能讓人從悲憤中感受到力量，而力量，恰好是當下人需要的?！闭f完這些，她看向麗薩，道：“我想麗薩總監(jiān)也有這個意思?！?p> 路易斯突然笑了一下。
這笑容令人心驚。
“是么？”他看了一眼麗薩，對吳月蓉道：“你這是在替你的總監(jiān)說話？”
吳月蓉身邊的一個助理咽了一口吐沫，乃至大部分人都為她捏一把汗，至今還沒誰能這樣直面“頂撞”路易斯的。
吳月蓉握緊拳頭，點點頭，“對，不過更重要的是，我覺得有必要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這樣也利用企業(yè)的發(fā)展?！?p> 她其實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如果不是白色的光照著她，你一定能看到她臉色慘白。
偌大的會議室安靜的很，大家都在等著路易斯怎么反應(yīng)。
路易斯道：“你很大膽，不過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今天會議結(jié)束后，來我辦公室一趟?！边@話完，他轉(zhuǎn)身，優(yōu)雅又紳士的扶起來地上坐著的麗薩，道：“大家繼續(xù)?！?p> ??？？？？？
所有人都懵了，就這樣？？
不這樣還哪樣？
會議后，吳月蓉應(yīng)約到了路易斯的辦公室里。
平時路易斯不在繆斯分公司的時候，這間落地窗的大辦公室都是空著的。
吳月蓉得到應(yīng)允進辦公室后，發(fā)現(xiàn)路易斯是背對著他的，只能看到一個椅子背。
“你之前是不是認識我？”路易斯背對著吳月蓉說道。
吳月蓉愣了一下，道：“不認識吧……”實際上她也不確定，看著他臉熟。
路易斯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
吳月蓉與他四目相對那一瞬，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八歲，自己明明是奔三的女人了.......
“真的嗎？”路易斯站起身，走向吳月蓉，一步一步的，很踏實的步子。
吳月蓉不禁往后退，“真的?！?p> 她退到了墻角處。
路易斯的手扶在墻上，似乎把她圈住一樣，他濃烈的男性氣息撲滿了她整個鼻息。“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老板，你……離我太近了…不要這樣…”吳月蓉已經(jīng)覺得語無倫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