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關于決斗的事情已經(jīng)傳遍了夜城,凡是有人的街道都能聽到談論此事的聲音。
“聽說時隔多年,黑金將軍又要出手了。明天早上八點在競技場,會有一個人來挑戰(zhàn)他?!痹录艺鹊囊粋€園丁,在休息時間同另一位園丁談論此事。
“真的假的?他以前那場決斗我在現(xiàn)場看了,簡直就是傳說般的表現(xiàn),就算是劇本也不敢寫這么夸張的內容。他這一次的挑戰(zhàn)者是誰?有了之前那件事,還有人敢去送死,給我們帶來一場視覺上的盛宴?”
“聽說是一個叫做哈特的人,這名字太常見了也不知道是哪位人物。聽說這個人這幾天才從黑石鎮(zhèn)到這里,之前在黑石鎮(zhèn)好像參與了什么魔獸棲息地包圍戰(zhàn)。應該也還可以,不知道能不能超過當年那個人。”
“其實當年的那場決斗都被人說夸張了,十秒鐘不到,怎么可能。就我個人感覺,五秒鐘都沒有到就結束了,而且他們兩人一開始在競技場的兩端。只要他能夠接下將軍的攻擊,就會比之前的強了吧。話說,昨天晚上到我們府上的那位客人,好像也叫做哈特?!?p> “嗯?是的,聽管家說,是他護送大小姐從黑石鎮(zhèn)到這里,實力應該很強大。”
“你們兩個在說什么?”月輕盈本想在花園里坐一下,順便看看花的情況如何,沒想聽到了意外的話題。
“大小姐好。您不知道嗎?今天傳的沸沸揚揚的,黑金將軍明天要在競技場決斗。挑戰(zhàn)他的,是從黑石鎮(zhèn)來的,一個叫哈特的人。冒昧地問一句,不會是今早離開的那位哈特先生吧?”
聽到園丁的描述,月輕盈的眼前浮現(xiàn)的,的確是哈特的樣子。但她卻搖搖頭,說:“應該不是,雖然就這些描述來說是差不多,但哈特可是一個非常懂得明哲保身的人,怎么會做這么危險的事情?而且會挑戰(zhàn)那位黑金將軍的人,肯定是不怕死的,就連那位傳奇?zhèn)虮灰矝]和他打過嗎?他應該不會做這種事的。”
“你們在說什么?”一大早出門,滕柏現(xiàn)在才回來,想著去花園看看小清,卻聽到哈特的名字。
月輕盈把園丁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滕柏。
“哦,那件事啊。現(xiàn)在到哪都能聽到有人在討論,聽得我都有點煩了。不過和小清你想的不一樣,根據(jù)我聽到的版本,明天早上在競技場和那位英雄一戰(zhàn)的,正是那位哈特·蒙德。”
聽到了哈特的姓氏,月輕盈倒吸了一口氣,震驚地說:“他不要命了嗎!”
滕柏無奈地聳聳肩,說:“我怎么知道,也許他認為得不到你的心,想不通去尋死了,開玩笑的……喂,你能不能不要擺出當真了的表情好嗎……總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本人知道,我聽到的也是別人說的。”
雖然月輕盈不相信哈特對自己有那方面的感情,而且仔細一想她也沒有拒絕他的舉動,但尋死就無從得知了。所以,聽到滕柏那不足以稱之為推斷的猜想,她的反應才會如此強烈。
“那么我們就去找他吧!”
“喂,我可是剛從外面回來,而且回來之后還有事情,能不能不要那么明顯地把我當做工具……我還有事情,你就自己去吧,去工會問一下就知道他在哪了?!彪貙υ螺p盈如此擔心哈特,只是在想,萬一他又尋死的一天,她是否也會如此焦急?究竟會不會像哈特說的那樣,什么都沒有只是因為羈絆太過深厚。
雖然很想問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有了哈特早上說的話,月輕盈還是把好奇心吞了回去,用哈特的事情稍微逃避了一下煩惱。目的很明確,月輕盈毫不猶豫地去尋找哈特,很久沒有這么目的明確地做過事情了,在夏季炎熱的風中月輕盈的心情總算輕盈起來。
看著那輕盈的背影,滕柏的心情并不輕盈,他緩緩地向地下室走去。
“躺在草地上睡覺,好生愜意,如果這天氣能夠涼快點就好了?!惫匾粋€人趴在城郊的一片草地上,自言自語。這一天到處都是討論自己的事情,一開始還能當做是別人的事情加入其中一起討論,但漸漸地就枯燥無味了。以前覺得出名之后和別人一起談論自己的事情很有趣,但果然多么有趣的事多了就煩了,還不如在這美麗的地方睡上一覺。
但,就連這個愿望都很難達成。很快就有人急匆匆地跑過來,不知是哪個看熱鬧的,也不知什么時候自己的行蹤被暴露了,哈特只是繼續(xù)睡覺。
“喂,你怎么,怎么跑到這里睡覺了。不對,你怎么去向那位黑金將軍挑戰(zhàn)了,你這不是去找死嗎?”是月輕盈的聲音,但這不能讓哈特睜開那已經(jīng)閉上的雙眼。
“你好好睡過了嗎?”哈特不緊不慢地說,話語中摻雜著濃濃倦意。
“現(xiàn)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你不知道那位大人有多強嗎!好歹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允許你去送死!”月輕盈被哈特的態(tài)度激怒了,雖然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沒有生氣的理由。
“怎么就變成挑戰(zhàn)了,雖然我也知道謠言越傳越走樣了。聽你的話就知道你沒有好好睡覺了,那為了讓你好好睡覺,我就把事情告訴你吧。首先,就不是我去挑戰(zhàn)他,而是他提出與我決斗。其次,這不是一次挑戰(zhàn),我希望從他那里得到的,也就乙級或丙級的冒險者銘牌罷了,雖是真劍但只要我展現(xiàn)出實力他就沒有殺我的必要。比起決斗,更應該說是試煉。”哈特仍舊沒有睜眼,從身邊的草地上拔了一根青草,用手擦了擦叼在嘴里。
“但是,拿著真劍,總歸會有意外吧?!痹螺p盈的聲音變小了點,似乎發(fā)現(xiàn)自己的擔心有點奇怪。
“不用那么擔心我啦,如果是貪生怕死,當初我也不會去救你。做冒險者,本身就是天天在死亡線上徘徊,能在競技場里比試總比在魔獸棲息地進進出出安全吧。好了,我的話說完了,要睡了,你也給我在這里睡一會。放心,我開著警戒?!?p> 說完了話,哈特還真就不再說話,把草吐到一邊,將呼吸放緩,準備入睡。月輕盈坐在他旁邊,突然想為什么會擔心這個人。為了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她也躺了下來,將呼吸放緩,嘗試入眠。她的頭沒有靠在他的肩膀上,兩人之間甚至還隔著一個手臂的距離,但就是這熟悉的距離讓月輕盈安然入睡。
月輕盈醒來時,已是黃昏。
“喲,早上好?!惫氐脑捝僖姷爻錆M活力,伴隨著一點喘息,手里拿著的劍和樹上的砍痕說明剛才他在練習劍術。
“明天,我會去競技場觀看你的表演。今天,我就先回去了?!痹螺p盈沒有打算在她身邊多留一點時間,生怕熟悉這種感覺,難以自拔。熟悉就像認識之種長出的果實,連接著兩人,讓兩人舒適。但當這份熟悉被連根拔起的時候,只會在雙方身上留下一個難以填補的孔洞。
哈特看著她遠去的身影,繼續(xù)練習揮砍。
第二天早上八點,夜城的競技場內座無虛席,在座無虛席的最低限度上還多了兩倍的人。因為人太多,所有人都站著,擁在一起,見證這傳奇時刻。如果是平常的比賽,這個時候就會有人來賭勝負,但這一次沒有,因為來到這里的人都只是來一睹活著的傳奇締造的傳奇。
喜歡早到的哈特已經(jīng)在競技場的一端等著,仔細地擦拭這把昨天才買的十字長劍。確認這把劍已經(jīng)和昨天他打磨的差不多,他隨意揮了幾下,聲音非常尖銳。做好一切準備的哈特就站在原地,等候另一端黑金將軍的到來??磁_上除了月輕盈和滕柏,沒有人注意到哈特做的賽前準備,都在關注黑金將軍何時進場。
當時針指向八,分針指向十二的時候,另一端的門打開了,黑金將軍穿著輕鎖甲走了出來。相比哈特的普通衣服,這身鎖甲非常笨重,走一步都會發(fā)出金屬碰撞的聲音。伴隨著這冰冷的聲音,黑金將軍的身上也散發(fā)出讓人難以接近的氣場,手持著很久沒有用過的砍刀,在戰(zhàn)斗開始前就讓哈特徒增了不少壓力。
雖然哈特這邊并不受對方的氣場壓迫,但鎖甲碰撞的聲音總是影響他的節(jié)奏,也就不由得緊張起來。
雙方到位,決斗的見證者開始宣讀本次決斗的規(guī)則:“本次決斗雖是真劍決斗,但只是一場測驗,只是黑金將軍希望測試冒險者的實力。因此,點到為止,當黑金將軍宣布結束的時候決斗就結束,盡量避免死亡。規(guī)則宣讀完畢,決斗準備開始。”
負責宣告比賽開始的人倒數(shù)三個數(shù),在“一”之后,用魔術讓空中發(fā)生一次小型爆炸,宣布決斗開始。
聽到爆炸聲,哈特單手握著劍,讓全身姿勢維持在熟悉的位置。他不打算第一個發(fā)出進攻,如此遠的距離,先沖過去暴露的破綻更多,他要做的僅僅是防住對方的攻擊。
黑金將軍知道決斗已開始,只是調整了一下握刀姿勢,雙手握刀盯著哈特。一只腳已經(jīng)蹬在后方,但沒有像哈特所想的一下子沖過來,而是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姿勢。
決斗已經(jīng)開始十秒鐘,雙方都還沒有展開進攻。時間已經(jīng)超過之前那次決斗,雙方仍然只是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沒有出手,看臺上也是一片鴉雀無聲。
突然,有一個孩童的聲音打破寂靜:“爸爸,為什么他們沒有打起來啊?”
“因為他們在觀察著對方觀察自己的情況,在看著對方有沒有看到自己身上的破綻,在出手之前先比試專注力。這種時候誰先出神,勝負就在一瞬間決定了。”說完這些,孩子的爸爸讓孩子閉嘴,因為這時候外界的任何聲音都會影響到場上的兩人。
在強化術之下,戰(zhàn)斗經(jīng)常在一瞬間見分曉。強化術掌握的程度,決定了在高速下能做什么事情。一般的人只能加快一個動作,或是加強一個動作。但對于強大的人來說,可以在高速中快速分析,做出很多復雜的動作。但就算能夠稍微補足,高速下能做的事情還是十分有限,越復雜的事情消耗的體力越多。所以在戰(zhàn)前,雙方確認對方的姿勢就是規(guī)劃好接下來的所有動作。
哈特聽到了孩童的聲音,眼睛稍微看了一眼地面。這個瞬間立馬被將軍捕捉到,用著極快的速度沖過來。哈特沒有多想,用同樣的速度沖過去,用劍擋下他的刀。
刀劍碰撞,發(fā)出強烈的聲音,甚至爆發(fā)了一陣風,向四周襲去。剛剛哈特的走神不過就是故意露出一個破綻,讓對方?jīng)_過來,然后觀察對方跑步的姿勢以捕捉對方的破綻。但,根本沒有破綻,跑步的時候完完全全沒有出手的機會,因此哈特只能用劍來問候對方的刀。當?shù)秳ε鲎驳乃查g,哈特就知道了,對方完完全全看出了他的心思,甚至想要順著他的想法完全碾碎他的任何計劃。
第一次交手隨著一次刀劍相抵就結束了。兩人都向后跳步,快速地分析著對方的進攻方式,然后哈特沖了過去。哈特需要想的事情實際很簡單,他只是想到,對方想說的,是任何計劃都沒用,用盡全力來進攻吧。
先左下?lián)]砍,被刀擋住,借助剛才的速度向前繼續(xù)加速,用左手托著劍鋒,右手松開,讓對方的刀順勢砍下去。這一套是他昨天想到的,為此特意將劍鋒的一個地方打磨得不鋒利,但就算這樣左手掌心還是出血??恐@個動作,哈特贏得了先機,他只要用左手握住劍鋒刺向對方,這場比試就結束了。
當然,不會有這么簡單。將軍瞬間停住了刀,并立刻向哈特的身體拍擊,哈特抬起腿擋住這一擊,但還是被打飛了。在哈特被打飛在空中的同時,將軍以極快的速度追上,打算給哈特最后一擊。
被打飛的瞬間,哈特其實已經(jīng)暈過去了,但這一次眩暈仿佛打開了他身體的什么奇怪開關。他立刻從眩暈中醒來,在空中調整姿態(tài)丟幾個魔力球擋住將軍的追擊。將軍因為魔力球的干擾而減緩了速度,哈特在這期間落地并準備好迎擊。
這一次,他們的刀劍碰撞了很多次。沒有在一起比拼力氣,只是在比,從不同方向揮砍,接下對方攻擊的同時還要將對方的手逼向不好的方向。在這個比拼中,哈特一度處于劣勢中,這是在觀眾眼中的。
在將軍眼中,這個男人雖然一度讓刀尖接近鼻尖,但每一次都保持著相同的距離。而且,他揮劍就像一個循環(huán)一樣,揮砍方向就像精心設計了一番,完全沒有破綻,他現(xiàn)在就處于全防狀態(tài)。
不過,擋下這些攻擊又有什么用呢?將軍刻意沒有去擋下其中一擊,而是讓這把劍無限接近自己,但自己的刀已經(jīng)落在他的肩膀上。
“勝負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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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冽
硬扯出來的一段打戲,不要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