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想著突然搬出來了?我記得你自己做飯也不怎么樣,現(xiàn)在能自己開火嗎?”程可有些好奇。
“你以為我想搬出來?我出來了吃飯還是個大問題。”穎文放下了酒杯,向后一靠?!艾F(xiàn)在早飯,中飯在單位食堂解決,晚飯還是回家吃?!?p> “我就說你家怎么這么干凈?!背炭苫腥稽c點頭,剛一進門她就覺得哪有點不對。這一想,這房子就用來睡睡覺,招待下朋友,難怪感覺這么潔凈?!澳惆謰尣辉敢饽愠鰜碜“??”
“那肯定的,兩個人就我這樣一個數(shù)落對象,我這一出來,好呢,沒有靶子了啊。”穎文很得意。
“哪有?你工作又不用她們操心,還能說你啥?”程可一時沒想到某件事上去。
“親愛的,你忘記了我還有件大事她們掛在心上呢,我一個人好嗎?”穎文站起來點點程可的頭,“你們都結(jié)婚了,腳步快點的都有孩子了,還有一些朋友雖然沒結(jié)婚也有對象?!?p> “大院里其他人呢?”程可問。
“就是因為大院里的人也老問啊,一見面就說穎文啊,找對象了么?”穎文很不耐煩,“我覺得我爸媽本身還可以的,就是被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給念念叨叨搞神經(jīng)了?!?p> “這也不至于讓你搬出來啊?”程可覺得這些情況對于一般求婚心切的家長的來說還挺正常。
“假如你生活中只有一部分時間是被這個話題打擾,那就是還ok?!狈f文很嚴(yán)肅地說:“但是如果你的生活中有限的自由時間總被同一個話題叨擾,那就很痛苦了。”
“有那么夸張嗎?”程可覺得有些戲劇化,當(dāng)然她自己確實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生活,也不敢肯定。
“我本來以為在單位ok的。可能也賴我這個人太優(yōu)秀,哈哈,”
“你確實很優(yōu)秀啊,你記得不?我那時最羨慕你的人生態(tài)度,有種輕松的善于自嘲的調(diào)調(diào),和你在一起多暢快啊,多輕松。我那時還幻想找一男人就應(yīng)該比著你找,身高也就是你穿高跟鞋那高度,我挽著正合適。”程可插了一嘴。
“對啊,所以我們單位領(lǐng)導(dǎo)也很關(guān)心我,不僅是在工作中提攜指點,在生活上也關(guān)照我啊!這就有點亞歷山大了?!?p> “也老想著給你介紹對象?”程可打趣。
“是啊,我們單位的頭是個男的,但是他愛人從搞活動認(rèn)識我后就相當(dāng)?shù)臒嵝陌?。拉倒我前面溜一圈的人至少有兩個巴掌多了?!狈f文說得很無力?!拔椰F(xiàn)在就指望大家能忽視我單身這個問題,放過我不行嗎?”
“還真是不行。據(jù)我周邊經(jīng)驗,你今年30了吧。到了這個年紀(jì)你沒結(jié)婚有朋友確實還OK,但你要連朋友都別人就覺得單身像是有罪了。”
程可相當(dāng)客觀的指出了這點。
穎文剛想說點啥,程可把杯子舉了一下,示意她給再倒點酒。
“不是我認(rèn)為單身有罪,說句實話,我現(xiàn)在自個兒又成單身了。但你就聽聽這些有沒有道理。我先聲明,這不是我說的,只是引用我長沙認(rèn)識的一個新姐妹兒,話說我覺得你們也應(yīng)該談得來。”
穎文有點期待,她知道程可很少故弄玄虛,“說說吧,我聽聽?!?p> 程可有抿了一小口酒,聽了幾秒,好像順了順?biāo)悸?,“別人都在討論老公的腰圍孩子的鼻涕,你冷不丁來一句上星期我去的酒吧有十八世紀(jì)波西米亞得風(fēng)格,你是不是存心顯得別人特俗???”
“哈哈哈哈,你這個長沙妹子有意思,你繼續(xù)繼續(xù)?!狈f文樂起來了。
“再說休息天大家都雙雙對對,拖兒帶女,就你一個人形單影只。好,這時候你打電話喊朋友出來玩,你就聽到她老公或是他老婆在電話那頭吼叫:是誰??!你電話唯恐掛慢了給他們找麻煩。這情況你有吧?”程可問。
“你還別說,第二種我是少,畢竟我真正玩得好能主動打電話喊出去玩的就那么幾個,但還好都不是你這位朋友的情況?!狈f文很自得。
“那是你人品好,碰到我們這些好人?!背炭烧f:“別打岔,我還沒說完。她還列舉了一系列類似的現(xiàn)實。最后總結(jié),你你們在別人眼里就是一種公害。還是那種漂漂亮亮的,妖妖嬈嬈的害蟲。雖然你自己覺得可能還好,甚至還蠻快樂,但你的狀態(tài)讓別人不安。這才是你被
逼找朋友或是逼婚的根本原因?!?p> “怎么說呢?有點道理,但也不全對?!狈f文想了一下,“有的人情況可能如此,但我感覺自己還不是。我就覺得一是還沒緊急到那個份兒上,二是沒找到那個人?!?p> 程可看著酒杯,“以我對你的判斷,第二種原因恐怕還多些。我還記得咱們畢業(yè)前吃散伙飯,那天不是挺晚了嗎?咱們后來捧了個西瓜坐在***像下面吃,我就記得你說一定要找個志趣相投的,絕不委屈自己。”
“怎么不記得,我也記得你說要找個能讓你仰視的,在某些方面讓你找到崇拜感的人。所以講真話,這是你已經(jīng)離婚了。當(dāng)初我去給你主持婚禮第一眼看到易木挺詫異的。因為他實在不符合當(dāng)年你預(yù)設(shè)的標(biāo)準(zhǔn)?!狈f文把積在心里好幾年的想法說出來了。
程可一陣苦笑:“誰說不是呢?我當(dāng)初為啥呢???哎呀,今天先不說我,改天我再和你好好講。容我先緩緩。”
穎文挪動屁股坐到了程可身邊,“靠著吧,當(dāng)年就說我的身高和肩膀是你找朋友的理想指標(biāo)。來,再借你體味下?!?p> 程可笑了,毫不客氣靠了上去,“講真的,我還真沒這樣靠過我前夫。這樣想來,我們婚姻中其實有蠻多非正常事情,我當(dāng)初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沒意識到呢???”
穎文一如既往的一針見血:“你確定是因為這個原因?我總覺得一向睿智理性的你那個時候像被下了降頭。完全沒考慮清楚的倉促做了決定。其實以你的敏銳度,應(yīng)該有意識到了問題,但就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下意識忽略掉了它。是鬼迷了心竅也好~~~”穎文突然轉(zhuǎn)成了七彎八拐的歌曲,程可驚了一下,趕緊抬頭。
果然,醉了,這個姐妹兒和以前一樣。喝醉了一開始都還能唬住人,你以為她還在正常和你說話,接著就會發(fā)現(xiàn)說著說著就開始唱歌。關(guān)鍵很神的是唱的歌和上一句說的話還能連接得挺自然,完全沒有突兀感。
程可嘆了口氣,我這該一醉解千愁的沒倒,聽人說的先倒了,她拍了拍穎文臉,“起來,上床睡去!”
“睡什么啊,人生短短幾個秋啊,不醉不罷休~~~”
又來了,程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行,不休不休,上床不休去?!?p> 好不容易把高出她許多的穎文駕到床上,程可自己背上微微出了汗,這倒好,感覺酒氣都能散點走了。
仔細檢查了下門反鎖的情況,暈暈乎乎的簡單漱口洗臉后,程可也終于撐不住,隨手打開了一個抱枕被子蓋著,在沙發(fā)上一歪就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