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江知之沒聽清:“你說什么?”
顧允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燙的掉皮了。”
江知之才明白過來,她不在意地揮揮手,“沒事?!?p> 她被燙的嘴巴外面掉了塊皮,在別人眼里看得挺嚴重的模樣,但她倒是沒什么感覺。
“你剛剛吃東西的時候,不是痛的吃不下嗎?”他記得她吃菜時,痛的嘶了幾聲。
江知之搖頭,“那是嘴巴里面起了個泡?!北緛砘疱佒矤C,她又好吃包心丸子,一咬開里面的汁水混著辣味就在她的口里爆開,她被辣的猝不及防,就長了個泡。
顧允黑沉沉的眼睛盯著她嘴巴好一會,才繼續(xù)往包廂走回去。
吃飽喝足,秦朗倒是話少了很多,一臉靨足的摸著圓滾滾的肚皮,見顧允他們回來,就只是抬起個手懶洋洋地問了一句:“等下去哪里?”
“回家。”顧允悠悠一聲回答,拿好東西就往外走,江知之也連忙拿好東西跟上去。
秦朗不解:“這才九點就回去了?”
他可從來不認為顧允是個到點就準時回家的好學(xué)生。
倒是很久沒有聚,季晨瀾也開口喊他:“阿允,去臺球室玩一會再回去吧,現(xiàn)在還早,再玩一會沒事的?!彼终髟兘囊庖姡骸敖慵矣虚T禁嗎?”
江知之?dāng)[手,江行跟劉妍思緒比較開放,一般不會給兩個女孩子立什么規(guī)矩,只要不學(xué)壞,他們也不會管太多。
見江知之的反應(yīng),季晨瀾繼續(xù)勸:“一起去玩一會吧?!?p> 秦朗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不是有一句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看我們都不止一日了,人家想你想的緊?!币荒?gòu)尚郀睢?p> 季晨瀾惡寒,顧允倒沒有堅持回去了,伸手隨便撿了個吃剩的生菜葉子砸秦朗,“閉嘴。”
他看著江知之,“你想去嗎?”
江知之點點頭,她并不反感跟他們一起。
秦朗叫著:“你看嫂子都說去了,你還不去嗎?”其他人也紛紛起哄。
顧允冷冷掃了一眼:“菜葉子不夠疼要換個椅子?”
秦朗立馬閉了嘴,其他人也不敢再吱聲,只有季晨瀾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他們。
叫你們多嘴,嫂子以后也是可以叫的——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臺球室走,一路上都有說有笑的,顧允性子悶不愛說話,江知之也就陪在他身邊,時不時跟他搭話,也不管顧允理不理會她。
剛進臺球室,江知之就遇到熟人了。
“知之?”鄭以南握著球桿,穿過桌子走到她面前,“你怎么在這里?”
江知之見到朋友也很驚喜,雖然前一段時間有鬧過別扭。
“南南,你在這里打臺球嗎?”她的聲音清脆爽朗。
鄭以南點點頭,瞧向臺球桌那邊,那邊的幾個人朝他們揮揮手,也走了過來。
“知之,你也來打臺球啊?”前首的人跟她打招呼,江知之點點頭:“我跟朋友一起來的?!?p> 鄭以南看見了顧允,也看見了他身后的一群人,但他不待見,從鼻腔哼了一聲,隨后牽著江知之的手往自己身邊帶,然后似是意有所指低頭在她耳邊說:“少跟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一起玩。”
鄭以南說話時雖然是低頭往江知之的耳邊說話,但音量也不算小,在場的人基本都能聽到,秦朗離得近,聽得更清楚,頓時一個火氣上來:“說什么呢?有本事的給我大點聲,爺爺沒聽清?!?p> 他們一群人平時雖然愛惹是生非,打扮的一眼就知道是個小混混,愛打架鬧事,但一直也堅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
鄭以南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加大了音量,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我說你們亂七八糟?!?p> 秦朗氣的上前就想動手,江知之立馬攔在鄭以南面前:“等等?!?p> 見江知之擋在鄭以南面前,秦朗更是氣的不行,突然,他冷笑一聲,嘲諷:“怪不得阿允不喜歡你,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蕩.婦?!?p> 鄭以南當(dāng)時紅了眼,拉開江知之就要沖上去給秦朗一拳,兩群人也躁動起來,互相叫囂著。
千鈞一發(fā)之際——
江知之直接上手,扯住鄭以南的頭發(fā)往后一拉,鄭以南的頭發(fā)本來就多還蓬松,前幾天還追趕潮流去燙了個卷,整個人看起來頭大了一倍,江知之扯他頭發(fā)也更加順手。
鄭以南吃痛,往后退了一步。
本來他還在火氣上正想罵娘,就被江知之又轉(zhuǎn)手擰了耳朵。
“能不能安分點?”江知之也氣了。
雖然平時江知之從不惹事也不愛鬧騰,看起來人也瘦小,但鄭以南卻知道,江知之從小開始練泰拳,力氣可比她看起來的要大十倍。
“姑奶奶你先松開我?!编嵰阅隙溥吘蛙浭懿坏锰郏唤€用力的擰著更加疼的不行,再加上對面的人鄙視的看著,內(nèi)心更加是焦灼。
“你還亂不亂說話?”
“我哪里...”
“嗯?”
“我不說話了,我閉嘴,姑奶奶我閉嘴,你快點松開我?!?p> 江知之見鄭以南的模樣,才將手松開。
秦朗一群人看著鄭以南吃癟的樣子,笑的直捂著肚子,“你這也太弱雞了,慫包,被個女的就虐成菜。”
江知之臉沉了下來,走到秦朗面前,一臉平靜的盯著他。
本來還笑著的秦朗頓時啞了聲,一群人也漸漸停下笑聲,江知之開口:“給我道歉?!?p> 秦朗倒是愣住了,江知之又重復(fù)了一次:“給我道歉?!?p> 他這才想起剛剛說的話,有些尷尬地撓撓頭,卻也大大方方地跟江知之鄭重的道歉:“對不起,剛剛是我的錯?!?p> 鄭以南還氣著,“一句道歉就想完事了?”他見不得別人說江知之。
江知之瞪了他一眼,他才憤憤的扭過頭不看他們。
她算是接受了秦朗的道歉,但同時,她也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我做不了蕩婦,也沒有那么多心思,我的心里,只會有一個人。”
這算是一個變相表白了,當(dāng)著他的朋友,和她的朋友的面,公開的表白。
江知之從不掩飾對顧允的喜歡,她大大方方,展示出所有給所有人看,她就是喜歡顧允——
聽到這話,秦朗原本對江知之還有一絲不滿的心定了下來,他也端正了姿態(tài),真正的對江知之持著友好的態(tài)度。
鄭以南臉色卻是陰沉著,別開頭一聲不吭。
“你們是我的朋友,他們也是我的朋友,但這樣算起來大家都是朋友,和氣生財啊。”沒正經(jīng)多久,江知之做和事老打哈哈。
礙于江知之的面子,兩群人算是先放下這段恩怨,各自去了各自的球臺。
江知之跟秦朗他們打聲招呼,先跟著鄭以南他們過去了另一邊。
臺球室有休息的沙發(fā),鄭以南就坐在那里,也沒有心情繼續(xù)打臺球。
江知之坐到他身邊,有人跟老板拿了瓶冰凍的百事遞了過來,她接過,挨著鄭以南的耳朵敷紅腫起來的地方。
“南南?”她叫了幾聲。
鄭以南還在生氣,不愿意搭理她。
“南南,別生氣了。”她繼續(xù)放低聲音,“你自己先開口罵人家,這就是你的不對。”她給他解釋。
“他罵你你不生氣?”鄭以南火氣上來了。
“我氣啊,所以我讓他道歉了啊。”
“就道個歉?換做平時,你可能就只讓那個家伙給你道個歉?”
江知之沉默了,鄭以南嘴角無奈地扯了扯,“要不是因為顧允,你哪里可能這么容易就放過他?!?p> 江知之雖然現(xiàn)在看著純良無害,但鄭以南跟她認識這么久以來,從不覺得她是個能忍氣吞聲的,以前不是,現(xiàn)在也不可能是。
“那個顧允有什么好?”他再一次問她。
江知之愣了愣,隨后,笑的眼彎如月,“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她頓了頓,“但我就是喜歡他。”
......
得了,本來就氣著,這下一口氣噎著差點上不來了。
江知之跟鄭以南閑扯了幾句,跟他們這群人打了個招呼就跑去了顧允那邊。
顧允正好在玩著,江知之也就瞄了瞄,坐到了沙發(fā)上。
顧允握著球桿,側(cè)身低著,手上微微發(fā)力,球桿一伸,兩顆球發(fā)出碰撞的擊打聲,一顆紅球就穩(wěn)穩(wěn)的落入球袋。
江知之晃了晃神,隨后反應(yīng)過來,在顧允不易察覺的角度悄悄拿出手機,偷偷拍了一張照片。
看著照片的人兒,江知之忍不住感嘆,不愧是她看上的人,真帥。
季晨瀾正好打累了下場,跟江知之打了個招呼,也坐到沙發(fā)的另一頭。
見江知之對著手機樂不思蜀,好奇的問了一句:“看什么呢?”
江知之連忙將手機收了回去,咧開嘴:“沒什么,你不打了嗎?”
“累了,休息會兒。”
“哦哦。”江知之應(yīng)付的點點頭,繼續(xù)將目光放在顧允身上。
“你好像很喜歡阿允?!奔境繛懲蝗婚_口。
江知之一怔,反駁他:“不是好像?!彼哪抗鉀]有從顧允身上離開過一分,“是真的很喜歡他?!?p> 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