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語山怕怕胸口,哇好險,這煞星終于走了。
可究竟是誰有要置她于死地?
那個貓眼少年,是誰?
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去鏡子處整理整理發(fā)絲,看到鏡子里面的那個美人兒臉放珠光,身形挺拔,滿意地打個響指。
“本王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余語山毫不猶豫地自夸。
“你待夠了嗎?待夠了,就離開這里,以免影響了我的清譽?!?p> 一道如脆冰的聲音響起。
余語山這才發(fā)現,原來房間里有人呢。
“沒有待夠,本王受驚夠嗆,還想在里面多待待。”
余語山臉皮很厚地說。
里面那人:“……”
余語山這才頗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個房間,這房間和控鶴府其它的房間不同,沒有那么些華麗而俗氣的裝飾,但卻有種大雅不工的格局,給人的感覺很好。
房間里面有淡淡的熏香,很清冷。
甚至于整個色調,都是清冷的,和這里的喜慶浮華也格格不入。
書案,香桌,古琴,書籍,書畫,擺放井井有條,倒像是富貴家族培養(yǎng)的公子才有的素養(yǎng)。
一個單薄但是身材挺拔的身影,穿了一件素凈的灰白衣衫,正盤坐在床上看著她。
因為是逆著光的,看不清他的容貌,但那臉型,卻是極好的,干脆利落,卻也不失柔和。
“你既是無意而入,現在對你有威脅的人已經離開,你也沒有必要再呆在這里。”
那人似乎很不喜余語山,再次下逐客令。
余語山倒是有些好奇了,她的人緣差到哪個地步啊,人見人恨?
然而這個出言趕她的人,一定不知,她是天生的犟脾氣。
原本她本是沒有什么興趣的,現在倒是想看看,這人為什么這么不待見她。
她往椅子上一座,笑道:“那感情好,既然來了,本王就不走了。”
里面那人顯然沒想到余語山會這么干,沉默一陣:“我不是王爺你喜歡的類型,王爺盡可找別人?!?p> 余語山說道:“那也說不定,以前是沒興趣,現在說不定有興趣了。你說是不是墨香?”
她看到那些書畫上的提款,便已知這房間的主人。
來過控鶴府的,都知道這里有兩塊金子招牌,一是能歌善舞的云出岫,一是極富才華,詩書畫達到頂級水平的墨香。
墨香的書畫,品格很高,書有劍意,畫有格局,為達官貴人所追捧,一副字畫價值萬金。
不過世人愛熱鬧,原身追逐能歌善舞的云出岫,對墨香不屑一顧。
還曾當眾羞辱他,罵他字畫再好也不過是女人身下的玩物……
余語山調出記憶,不由撫額。
這都是什么事!
墨香心里咯噔一下,壓制住內心的厭惡不喜,冷冷地說道:“王爺的喜愛,墨香可擔當不起。王爺以前的話,墨香還歷歷在耳,想來王爺也沒有那么快忘記!”
“本王……”余語山站起來,走向一副青綠山水圖,“本王觀此畫意境高遠遼闊,筆鋒遒勁,但畫法卻不拘一格,畫中仙人衣袂飄揚,雖在凡塵卻傲骨不羈,實在是內心有丘壑之人才能畫出如此極品。墨香,你雖在控鶴府,卻志存高遠,不與俗人為伍,很了不起,本王為以前所說的話為你道歉?!?p> 余語山真誠地說。
她可以嬉笑怒罵,但她絕對敬重一個有真才實學的,并且不會因一時境遇而自甘墮落之人。
墨香在這控鶴府,看多了人間污穢,卻還能保持如此剔透心境,志氣高遠,的確不容易。
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這點呢?
是的,一個人或許能用言語迷惑人,但表現在畫面上的,卻往往是直抒胸臆的東西,是最真實,最騙不了人的東西!
余語山說的話,讓墨香為之震動。
她居然了解他!
她甚至向他道歉!
安墨香內心,十分的復雜。
他從床上下來,走近余語山,光影交疊之中,余語山也看清墨香的長相。
墨香的長相,十分的清美,眉目如畫,鬢如刀裁,身上更是有著一股這個女尊王朝的男子少有的傲氣和骨氣,他的態(tài)度,也不媚上,也不欺下,看著平平淡淡,冷冷清清,卻是天生世事分明。
眼神很剔透,可以一眼看到人心里。
他這種長相,在這里是不受女人歡迎的,但是只要看他,就會發(fā)現越看越有味道。
余語山暗贊一聲。
這是一個可以和美人師父、俊美哥哥相媲美的人物,從他們身上,都能讀出一種非凡的東西:龍章鳳姿,不流俗骨!
看到余語山欣賞,但卻絲毫沒有色欲的眼神,墨香受到了極大的觸動。
自他來到這里,日日所看,所聽,都是人間最臟的事情,男男女女的歡場情愛,不過都是欲望作祟,而那些女人看她的眼神,都是下流無恥。
即便是打著欣賞仰慕之名,三兩句話就暴露真實本性,每個來的女人,無不是想要和他上床,即便是喜歡他的字畫,那也是一種打壓的態(tài)度,一種當玩物的態(tài)度。
倒是這個小王爺,都說她紈绔、好色、比任何女人都糊涂,但他現在看來,她卻比任何女人都清明。
“小王爺,云岫棄你而選高貴女,實在是她有眼無珠。”
墨香說了句。
余語山立即就掩面嘆息:“誰說不是呢,他放棄了本王,著實是他的損失,天大的損失!”
聽著余語山如此不要臉的自夸,墨香驚訝之余,還有點想笑:“這么說來,王爺對自己的……”
墨香打量打量余語山,的確是出塵脫俗,國色無雙!
褪去那癡頑之表,好色舉動,她的美怕是能令天下男子傾倒。
“王爺對自己的外貌很有自信咯?”
余語山贊許地看了墨香一眼,給他一個“算你有眼力”的眼神,自戀地說道:“那是,本王的美貌,問天下女子,誰能匹敵!”
墨香從未見過對外貌如此自信的女子,不由得噗嗤笑出來。
這一笑,如冰雪消融,春花燦爛。
余語山欣賞不已地看著他:“墨香,你真好看。你應該多笑笑,保管人人都被你迷得團團轉?!?p> 余語山愛美人,她從不避諱這點。
當然,必須是那種真正的美人,真正值得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