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薰在清雅閣里安分的繡著喜枕,這邊廂云逸也在緊鑼密鼓的為即將來臨的大婚做準備。
這段日子很忙,以至于劉叔來向他稟告這幾日王妃的動向時他才恍然記起,自那日倉皇逃離后,他已經(jīng)有好幾日未見過洛薰了。
那日浮現(xiàn)的旖旎心思一直沒能消除,云逸甚至不敢把思緒往洛薰身上轉(zhuǎn)移,他怕一旦想起那個人,他就會迫不及待的深思那一日思緒的由來,最終會得到一個他不想承認的結(jié)論。
他任由自己身陷緊鑼密鼓的大婚準備,暗中查訪那人的蹤跡,甚至巴不得眼下哪里有場戰(zhàn)亂讓他出去歷練一番,總好過在這京城王府中對著那個女人胡思亂想,亂了初心。
這日夜里,派出去查探云景行蹤的暗衛(wèi)終于有了回報,云逸一襲玄墨色常服,負手立于窗前聽候回稟。
“啟稟王爺,云世子歷年來在外云游,足跡遍布大江南北,倒是與西北清王聯(lián)系甚少,世子最近一次回西北是三月中旬清王妃的冥誕,之后就南下去了越州,至今未歸。從我們目前掌握的信息看,云世子似乎還沒有參與到清王的謀劃當中,請王爺放心?!?p> “下去吧!”
云逸袖手一揮,淡淡吩咐。
暗衛(wèi)首領(lǐng)戰(zhàn)邢抬眸望了他一眼,躬身行禮告退。
蕭林看著云逸聽完方才那番話后的反應,立刻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王爺還是不放心云世子嗎?”
“身為清王世子,他能在清王意圖謀朝篡位的計劃中脫身而出,并向天下昭示他沒有不軌之心,這本身就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p> 云逸回身坐回桌前,拿起案上戰(zhàn)邢呈上的簡報,眉心微蹙,對這掌握之外的人實在是有些不放心。
“先且不論他這游山玩水逍遙紅塵的態(tài)度是真是假,單就他這清王世子的身份,若有朝一日清王謀逆之事現(xiàn)于人前,他怎能脫得清株連的罪責?他們自然也清楚這一點,那么清王怎會真的允他置身事外?”
“王爺?shù)囊馑际?,云世子表面上逍遙紅塵不問世事,暗地里卻在為清王謀逆一事造勢?”
蕭林猶疑的問,之后又斷然否認道:
“不可能,云世子在江湖中走動并沒有亮出身份,行事全憑喜好,并沒有招攬民心積聚民意的意思。再者,若是清王謀逆一事昭告天下,縱然云世子招攬再多民心,在百姓心中都不是正統(tǒng),一旦事發(fā),他依舊是清王同黨,這么做并沒有任何意義。”
“這點本王自然清楚,但若讓本王相信他這幾年只是單純的放浪形骸游山玩水,本王卻是怎么也不能相信的,可若不是,他這些年到底又在計劃些什么呢?”
這一點也是云逸一直以來沒有想通的地方,按說他一堂堂親王世子,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外出游歷,而且是在明知自己父王在謀劃奪位圖謀不軌之時。
一般來說,他的選擇不外乎兩條,要么是順應父心與之同流合污,要么就是堅持大義死死勸誡,可這云景倒好,既不支持也不反對,獨辟蹊徑的將清王府與自身分離開來,對清王的一切行動置身事外,反倒是讓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其實云景的想法并不難猜,作為人子,他不能指天誓地的到皇上面前去揭露自己的父親,作為臣子,他又無法勸阻父親放棄他的謀劃,兩難之下,他也只得從中辟出一條兩不偏幫的絕路,讓自己置身事外。
這么想來其實也不難理解,只是以他對云景的了解,那個人不會被逼至如斯境地,想當年,那可是個論權(quán)謀論智慧論風采都絲毫不輸他云逸的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