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要做個好小孩

　　四月初的清晨還有一點涼，空氣中彌漫著榆錢的清香，院子里有一顆笨榆樹才剛剛掛滿榆錢。姜曉文跟著姨媽起了個大早，她張開雙臂深深的吸了一口久違的清香，陶醉的瞇起眼睛。

　　“姨媽，姨媽，今天咱們吃榆錢飯吧！”姜曉文跟姨媽撒嬌?！昂煤煤谩?，姨媽寵溺的說：“只要我的小文文想吃，要吃什么都可以！”

　　“我去叫哥哥爬樹摘榆錢”姜曉文噔噔噔跑到哥哥房間（兩個哥哥睡一張床）“哥哥哥哥，快起床了！今天我們摘榆錢嘍！誰先起來就讓誰爬樹！”姜曉文是家里的小霸王。兩個哥哥一骨碌爬起來，胡亂套上衣服同時來到院子里。

　　“石頭剪刀布！”小哥哥勝出。斯文的大哥哥陪著曉文拿著小筐子在樹下?lián)煊苠X，小哥哥像小猴子一樣哧溜哧溜幾下就爬上了5、哦6米高的大樹。耀武揚威的站在樹上喊：“你們接好嘍，我要開始扔榆錢啦！”曉文指甲大小的榆錢洋洋灑灑的撒下來，姨媽笑罵：“你個小皮猴子，爬樹小心點，榆錢要一串串的摘，都碎了讓人怎么撿哪？”邊說邊快手快腳的收拾一只老母雞。姨媽說：“咱曉文頭破了，要好好補補，今天給曉文喝雞湯”。

　　看著姨媽把為數(shù)不多的蛋雞給殺了，曉文感動的流下了眼淚。去年養(yǎng)的公雞都賣了，而小雞苗還沒有長成，只有這三四只雞維持著三個孩子的營養(yǎng)，還要不時地給姨媽的婆婆送幾個。

　　大表哥細心，看見曉文揉眼睛問：“妹妹，你怎么了？”“迷眼睛了！”表哥說：“那你快讓你姨媽給你吹吹，我自己撿榆錢就行了?？焐弦贿呑ィ　薄皼]事，揉揉就好了”曉文放下手，沖表哥甜甜的笑著。

　　“沒事，不用擔心沒有雞蛋吃，俺曉文現(xiàn)在愛吃雞蛋了，姨媽怎么也不會少了你的雞蛋吃。以后他們來買東西，都讓他們拿雞蛋換！”說著，笑了起來。

　　姨媽家開了個小賣部，就在院子里東配房三平米大小的矮房子里。姨媽家有三間正房，都是石頭蓋的，在外面裸露著凹凸不平的石頭面，屋里面用稻草和著白灰膩的墻面，還算平整。東西各一間臥室，中間是客廳。只有一間小小的土坯配房做了小賣部，緊挨著配房用土坯和磚頭搭了一大一小兩個灶臺，上面破油紙布遮頂。

　　姨媽家的小賣部實際上就是為了方便村民設立的，賣個醬油醋和鹽，幾本孩子的作業(yè)本，少數(shù)幾斤紅糖白糖，幾包煙。人們來買東西可以用錢，也可以用各種東西換，比如雞蛋，舊報紙，甚至幾個蟬蛻也可以讓小孩子拿來換幾塊糖。

　　姨夫是轉(zhuǎn)業(yè)軍人，在離家四十多里地的縣城上班，十天半個月才回家一次。工資倒是不太低，差不多四十塊一個月。但是要給姨媽的婆婆二十塊，姨夫自己還要留一半，每次到姨媽手中也不過五塊到八塊的樣子。

　　曉文心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快手快腳的把自己洗刷好，幫著哥哥把榆錢洗干凈。姨媽早就熬上了雞湯。

　　看著姨媽用白面和玉米面摻到一起，放點鹽，把榆錢和一塊，用油一煎，榆錢餅就好了。平時都是蒸的，煎著吃費油。

　　盛好雞湯，姨媽細心的撇掉油（曉文嫌棄油膩會不喝），仔細吹涼，放到曉文面前。曉文吃一口榆錢餅，喝一口雞湯，滿足的嘆口氣。兩個哥哥早就吃的油光滿面了，一邊吃一邊還說：今天真是沾了曉文的光。

　　姨媽看著曉文大口大口的吃飯，欣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