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受傷未愈的吳欣榮躺在床上,眼睛盯著上方,腦海里一遍一遍回放著昨日在遠安侯府所發(fā)生的一切,還有那些夫人小姐嘲笑指責的面孔。
她不懂怎么這樁樁事都發(fā)生在她身上了,而這,都是那個打傷她的女子所為,她從姨母口中知道了那人是遠安侯府二房正室所出,閨名叫周詩雅,昨晚回府后她把所有事都跟姨母講了,解釋了她是被人陷害的,姨母是相信她的,不過,姨母卻告訴她說那女子是遠安侯府二房正室所出,不是她們惹的起的,讓她把這件事忘了,不要去招惹她。
吳欣榮咬緊銀牙,右邊的手握成拳猛的捶向身下的床,滿腔恨意無處澆滅,可,以她現(xiàn)在的身份,讓她如何能解恨。
吳欣榮“呵呵”笑了兩聲,笑容苦澀,眼角留下一行清淚。
“小姐,喝藥了?!?p> 王媽媽推門走了進來說道,昨日她并沒有跟去遠安侯府,也不知道會發(fā)生這事,她現(xiàn)在十分后悔昨日怎么沒有跟著一起去,要是她在的話,定不會眼看著小姐被人陷害了去。
藍心怯怯的到床邊扶著吳欣榮坐起來,她的臉頰上有著清晰的五指印,想來應該是吳欣榮怪藍心沒有成事還害她受了罪,拿她出氣的。
王媽媽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用白瓷勺一勺一勺的送到吳欣榮嘴邊。
吳欣榮喝了一口,哭著個臉道:
“媽媽,我該怎么辦啊,這皇城里的人家哪還肯接納我?!?p> 王媽媽收回了瓷勺,忙道:
“小姐,您要相信自己,您這般好,那些夫人總會看到的?!?p> “是嗎?可是媽媽你沒有看見那些夫人的眼神,全都是鄙夷不屑的,沒有一個像姨母這樣相信我的?!?p> 王媽媽把藥碗擱在腿上,嘆了口氣。
“小姐,老身說句不中聽的話,您為何一定要嫁給外頭的公子,這府里的大公子多好啊,長的俊,文采好,您是沒看見,昨日大公子擔心您的眼神,再則葉夫人對您就像親女兒一樣,以后也不會有什么矛盾,您說是不是?”
吳欣榮表情一頓,是啊,她怎么把表哥忘了,她這清白在皇城中算是沒了,那些世家貴族也沒指望了,可讓她嫁給低門小戶的人家她又不肯,如今也只能守住表哥了,反正姨母挺喜歡她的,想來也是愿意的,如今就等她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便去多多關心關心表哥。
…………………………
宣平侯府中,薛湛難得今日休沐,他心里一直記掛著昨日說的要娶葉凌霜的事,這出了門就往宣平侯夫人那里去了。
“湛兒,你來了,正好,你去幫母親好好教訓教訓嬌姨娘,她自己拎不清被端王妃懲罰一頓,今日竟在你父親面前編排起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本在生著悶氣的宣平侯夫人這時看見薛湛來了,急忙尋求幫忙。
薛湛并不為所動,只冷聲道:
“別想,我來是要告訴你一聲,我要娶尚書府大小姐葉凌霜,母親選個吉日好去提親?!?p> 宣平侯夫人被這個消息驚的從椅子上猛的站了起來,大聲問道:
“什么?提親,尚書府?”
薛湛側身點了下頭,宣平侯夫人立馬拒絕:“不行”。
“湛兒啊,你的婚事,母親早就看好幾家人選了,那梁國公府的小小雖說性子跳脫了點,但人也算討喜,還有燕國公府的幽然,母親最是中意她的,人美才情高,再不濟那靜安侯府的瑤瑤也是好的,那凌安侯府的思月也不錯,這些人里哪個不比那尚書府的小姐好,反正母親是決不會同意的。”
薛湛斥笑一聲,回身看向宣平侯夫人:“我怕母親不是看上她們的人而是看上她們的家世吧。”
宣平侯夫人急了:“胡說,那是她們自身優(yōu)秀。”
薛湛不打算爭論什么,因為知道說了也不能改變母親的念頭。
“記得選個吉日?!?p> 薛湛留下這句,轉身往外走了,只余宣平侯夫人在那獨自苦惱。
薛湛走在過道的瀝青小路上,就被宣平侯攔住了,他抬頭冷眼看著擋在他身前的人。
“有事?”
宣平侯假意咳到幾聲,肅清著面容道:
“那個,你不是與幾家世子關系好嗎,你的妹妹敏兒她也到了年紀,你就幫你妹妹與他們說合說合?!?p> 薛湛面上平靜,內心沒有起一絲波瀾。
“做個妾而已,父親直接派人送到任何一個府上,相信他們看您的面子也會接納的?!?p> 宣平侯一聽,怒了,指著薛湛鼻子罵著:
“逆子,你怎么如此說你妹妹,做什么妾,她是要做正室的?!?p> 正室?還是高門正室,就薛敏那庶出的身份還有惡毒的品性,她也配?
“父親,您是發(fā)燒燒糊涂了嗎?怎說起胡話了?!?p> “本侯沒有發(fā)燒,敏兒如此善良,模樣又好看,哪里差了?!?p> 薛湛冷哼:“差什么,難道你不知道嗎?”
薛湛說完繞過宣平侯就離開了,他對與自己的父親實在沒有什么期待。
宣平侯對著遠去的薛湛怒吼道:
“知道又怎樣,庶出就不能做世子夫人嗎?!?p> 薛湛直到?jīng)]影了也沒給宣平侯一個回應,他也就沒意思的去了嬌姨娘的院子。
嘴巴腫的老高的嬌姨娘一見宣平侯回來了,忙上前問道:
“侯爺,如何了?世子可是愿意撮合?”
宣平侯煩的往凳子上一坐,端起桌上的茶杯往嘴里送去,咽下去后,這才開口。
“他那里那么好說話,回絕了不說,還要敏兒去做妾?!?p> 嬌姨娘立刻不干了,嬌聲道:
“侯爺,你可不能讓咱們的女兒去做妾啊,她是侯府的小姐,那世子夫人的位置才應該是敏兒的。”
薛敏真怕自己父親松口送了她去當妾,立即來到宣平侯身邊,伸手搖晃著宣平侯的手臂撒嬌。
“父親,你可要為女兒想想啊,你舍得讓您這么乖巧懂事的女兒去做妾嗎?”
宣平侯看著嬌妾愛女紅腫的嘴,雖說難看了點,但他不是那種膚淺的人,不能對她們表現(xiàn)出嫌棄,他拍了拍薛敏的手,疼惜道:
“你們娘倆放心,我是那么糊涂的人嗎?”
嬌姨娘愁著臉:“那世子這邊行不通,該怎么辦?”
宣平侯長嘆一口氣:“既如此,為了敏兒,我就舍了我這張老臉親自上門說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