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時間過得特別漫長,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辦公室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進(jìn)了餐館。因為是莫白請客,也沒人和他客氣,一行人直接走進(jìn)了包間。
包間是有最低消費的,起碼也得花掉50個銀幣,那足足就是莫白半個月的工資。
莫白走在最后,一邊嘬著牙花一邊往里面走。
徐婷婷拿著菜單遞給幾位同事,說道:“大家想吃什么隨便點,大家別客氣,就當(dāng)是我請客。”
莫白心里道:“你倒是著實不客氣?!?p> 徐婷婷招呼著站在一旁的服務(wù)員,道:“先給我們來一個烤紫巖羊的前腿,4斤重的,要自然生長的,不要神力催發(fā)的。還有,你們有一個特色的什么蝦來著?”她一下想不起來了。
服務(wù)員提醒道:“青圈大王蝦?”
徐婷婷笑道:“對,就是這個。上次吃過,兩吃的,蝦尾刺身,其余的椒鹽?!?p> 她點完兩個菜,又轉(zhuǎn)向各位同事,道:“這兩道是店里的招牌菜,不吃后悔,其他的你們點?!?p> 辦公室的人一人點一個,也點了滿滿一大桌子菜。
廚師手腳很快,等了沒一會兒,一大桌子菜就陸陸續(xù)續(xù)上齊了。一整條腌漬入味的紫巖羊腿擱在一盆炭火上,熱力的熏烤下,油花滋滋作響,散發(fā)出一股讓人食指大動的香味。
烤羊肉就白酒,強(qiáng)盜來了都不走。
徐婷婷剝了一塊蝦肉,放在莫白的碗里,笑道:“小白,我對你好不?請我吃飯沒白請吧?”
莫白把蝦肉放進(jìn)嘴里,一邊嚼著一邊說道:“你是不是把我當(dāng)你們家小孩了,還用得著你剝蝦?”
“莫白!”徐婷婷一下用臂彎掐住莫白的脖子,大聲道:“本姑娘還是冰清玉潔的美少女,怎么到你那張破嘴里連孩子都有了?”
這一下,莫白的臉又一次埋進(jìn)了徐婷婷胸前,頓時一股窒息感涌來。
幸福的窒息??!
莫白有些含糊地說道:“我剛吃了羊腿,可沒擦嘴啊,弄臟了你的衣服可不能賴我?!?p> “去死。”徐婷婷一下把莫白推開。
莫白憋得脖子都紅了,抬起頭,見到同事們一個個都在抿嘴偷笑。
他若無其事地擦了擦嘴,站起身,向包房外走去。
徐婷婷伸手?jǐn)r住,問道:“去哪兒?不會又要逃單吧。”
一年前,莫白也是請公司的人吃飯,才吃了一半人就跑了,最后還是徐婷婷買的單。這事對徐婷婷這個守財奴來說,簡直比從她身上挖一塊肉還要痛。
莫白撥開了徐婷婷的手,一邊繼續(xù)往外走,一邊答道:“男廁所,你要不要跟來?”
男廁所里。
飯店的大廳、包間基本上都坐滿了人,這時正是喝酒到了興頭上的時候,廁所也跟著變得熱鬧。
莫白褲子都沒脫就坐在馬桶上,隔間的門也沒有關(guān)上,引得過往的人紛紛側(cè)目,竊竊私語。
“看毛線啊!”這些人的目光讓莫白很不爽,大聲道:“沒見過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啊?!?p> 頓時引得一陣哄笑。
一個頭頂微禿,膀大腰圓的中年男人踉踉蹌蹌地走進(jìn)廁所,看他這幅連走路都不穩(wěn)的樣子就知道,一準(zhǔn)是喝多了。
莫白眼前一亮,他等得就是這個!
中年男人才剛進(jìn)廁所,就“哇”地一下吐了滿地。混合著胃酸的嘔吐物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酸臭味,濺得到處都是。
廁所里的眾人紛紛掩鼻,然后盡快地跑出廁所。只有莫白還安然端坐在馬桶上,不緊不慢地從西裝口袋里取出一支開早會用的錄音筆。
“嘔、嘔……”男人扶著墻,止不住地干嘔。
莫白一只手掩住鼻子,另一只手則飛快地按下了錄音鍵。
“嘔、嘔……”錄音筆把中年男人的整段嘔吐的聲音完整地收錄,一共五分多鐘,莫白聽了一遍回放,覺得非常的滿意。
等他再回到包間的時候,一大桌子的菜已經(jīng)只剩下盤子了。
“今天吃得真不錯啊?!毙戽面门牧伺乃呀?jīng)有些鼓起的肚子。
剛才從廁所回來的時候,莫白順便去前臺結(jié)過賬了,他說道:“酒足飯飽,那就撤吧。早點回去早點睡,明天還得早起工作?!?p> “嗯嗯,那我們就先走了,明天見?!?p> “拜拜?!?p> “莫白,多謝你請的飯菜?!?p> “你還和我客氣什么啊?!?p> 同事們?nèi)齼蓛啥茧x去了,最后只剩下徐婷婷和莫白,他兩個住的小區(qū)挨得很近,每次都一起回家。
“走吧。”莫白向著徐婷婷招了招手。
徐婷婷挽起莫白的胳臂,動作相當(dāng)?shù)淖匀弧?p> 永遠(yuǎn)無星無月的夜空,只有路燈的燈光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像要把他們拉回曾經(jīng)無憂無慮地校園時光。
“你才喝了二兩白的,怎么路都走不穩(wěn)了?!弊咧咧?,徐婷婷覺得莫白的身體越來越重,像是整個要靠在她身上一樣。
”誰說我走不穩(wěn)?”莫白轉(zhuǎn)向徐婷婷,說道。
徐婷婷只聞到一股撲面而來的酒氣,再看莫白,連兩只瞳孔都沒有辦法定住了,顯然已經(jīng)喝多了。
她覺得有些奇怪,道:“不是吧,你不是起碼一斤的酒量嗎,什么時候變這么差了?”
莫白的腰忽然有些發(fā)軟,徐婷婷只能伸手扶住莫白的腰。
“小美女,等一等?!?p> 就在這時,路燈照不到的陰影下,突然走出來一個身材魁梧的胖子,擋在兩人身前。
徐婷婷低下頭,沒有理會,準(zhǔn)備繞過胖子。誰知道胖子身后又走出兩個人,徹底把前路給擋住了。
“你們要干嗎?”徐婷婷問道。
這三個男人的目光讓她十分厭惡,是那種赤裸裸的目光,再看他們的穿著打扮,十之八九就是地痞流氓。基地市里的治安其實挺不錯,出現(xiàn)這種事的概率很低,但今天他倆偏偏就撞了“大運”。
“干什么?你說我們要干什么?”為首那個胖子盯著徐婷婷壞笑道。
“先劫財。”
“再劫色?!备谂赃叺膬蓚€小弟也附和道。他們一邊說,一邊腳步移動把兩人的退路也給堵住。
徐婷婷心里暗叫不好,周圍昏暗一片,也沒有其他過路的人。
“小白,醒醒?!毙戽面脫u了搖靠在身上的莫白。面對危險的時候,女人總是希望自己的身前能有一個男人。
莫白似乎是醉得迷迷糊糊,只是口中喃喃低語道:“你閉上……眼睛……”
看來這醉貓是指望不上了。
胖子又向兩人逼近一步。
“你們要干什么?我會報警的!”徐婷婷一手扶著莫白,一手指著胖子,大聲斥責(zé)道。
“報警?等警察來,兄弟們都完事了?!迸肿由[瞇地看著徐婷婷。
“看,地上有錢!”
徐婷婷突然大叫了一聲,然后把錢包里整的、零的銀幣、銅幣統(tǒng)統(tǒng)扔了出去,叮叮當(dāng)當(dāng)滾了滿地。
趁著三人撿錢之際,她扶著莫白趕緊向后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喊著:“救命啊,救命啊?!?p> 三個流氓下意識地先去撿錢,反應(yīng)過來之后惱羞成怒,立即向兩人追去。
徐婷婷到底是個女人,還扶著一個半醉半醒的莫白,才跑出沒幾步,眼看就又要被流氓堵住。
她心里一慌,本就有些踉蹌的腳步好像被石頭絆了一下,摔倒在路上。
“完蛋了?!?p> 徐婷婷害怕地閉上眼睛,絕望地等著厄運降臨在她的身上。
“你是誰?”
“哎呦、哎呦!”
“我滾,馬上滾!別臟了您的手。”
隱隱約約的,她好像聽見了一點聲音,似乎就在近處又似乎在遙遠(yuǎn)的天邊。
徐婷婷等了片刻,似乎想象中的厄運并沒有發(fā)生,她這才敢再睜開眼睛。
眼前依舊是那條燈光昏暗的小巷,但是人呢,怎么只剩下她一個?
三個流氓呢?莫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