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fēng)看著碗里的那塊排骨,久久沒有動筷子。
這不是一塊普通的排骨,上面寄宿著趙茵茵有意的關(guān)心與無意的詛咒。
吃還是不吃,這是一個問題,他陷入沉思。
最終,他將排骨放到周小寶碗中,露出長輩般慈愛的笑容:“小寶,你還是第一次來我們家吧,別客氣,多吃點?!?p> “先生,這排骨有問題?”周小寶滿臉狐疑,夾起排骨仔細聞了聞。他可不信那番說辭,認識這么久,先生對他從未如這般溫柔過。
“說什么呢,”陳風(fēng)滿臉嚴肅,“我只不過是擔(dān)心你在咱們家里養(yǎng)瘦了,到時候你爹回來要是怪罪下來,我這里可不好交差。”
周小寶心思可真夠敏銳的,趙茵茵要是有周小寶的腦子的話,她的大俠夢說不定已經(jīng)成了現(xiàn)實。
“哦?!敝苄殤?yīng)了一聲,心知事實并非如此,但管他呢,反正先生不可能真害了他。
綠兒將碗伸過來,嬉笑道:“公子,綠兒也是第一次來呢?!?p> 陳風(fēng)隨手往她碗里夾了幾片菜葉,這小丫頭瞎湊什么熱鬧。
“話說你爹出門就沒想過帶上你?就這么放心將你一個人扔家里?”周小寶也不過十來歲的年紀,先不談能否料理自己的飲食起居的問題,遇上些危險的話,應(yīng)該很難處理過來。
他爹的心未免太大了些,陳風(fēng)想著若是換成他自己的話,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讓妙妙獨自一人在家里生活那么久的,至少也得請個人照顧才是。
“這有什么不放心的,從我五六歲起,我爹就經(jīng)常出遠門,而且一走就是十幾天,我還不是照樣過來了?!敝苄殦u搖頭,對這個問題絲毫不在意。
難怪周小寶性子有些野,原來是被放養(yǎng)長大的孩子,此刻陳風(fēng)終于是弄清了小胖子時不時往他這邊跑的原因。
“要是我爹像你爹一樣就好了,”趙茵茵戳著碗底,嘟囔道,“要是我爹也時不時出個遠門,那我就徹底自由了?!?p> 唐雪柔掩嘴,美眸里滿是笑意:“若是伯父真如你所期望的那樣,你能否平安長大都說不定呢,伯父照看你可花了不少心思。”
她說起自家姐妹兒時的事,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趙茵茵兒時調(diào)皮,仆人稍有不注意便溜出城外,好幾次都遇上了怪物,索性都有驚無險,趙簡沒辦法,只得將她送入山門,以求她能學(xué)成武藝足以自保。
“好像的確是那樣?!壁w茵茵撐著脖子回憶了一下,慶幸還好她有這么個爹,否則可能此時她早已經(jīng)埋在哪個土堆了。
……
……
“啊切!”
趙府大堂內(nèi),趙簡無端打了個噴嚏。他面色疑惑,誰在想我?
“近來晝夜溫差大,趙大人可要多保重身體才是?!弊趯γ娴暮谝氯苏f道。
“是,”趙簡笑了笑,又接著之前的話題聊下去,“所以兩位此行還須找到另一人是嗎?”
此時他已經(jīng)清楚了兩個黑衣人的身份。
黑衣人點點頭,隨后臉色有些煩悶,他們已經(jīng)和趙簡聊過,發(fā)現(xiàn)他并未聽說清水縣有過什么兵法大家,更別提傳人了。
而他們所知道的線索并不多,那日在御書房內(nèi),王將軍為陛下說起他在街頭遇見的一幕,他們也記了一些,如今只清楚那人是在街頭說書的年輕人,而書里的內(nèi)容他們也記了一些,但僅僅憑此想找出人實在是困難。
趙簡沉思片刻,緩緩開口道:“我倒是有個法子一試?!?p> “你說?!焙谝氯擞行┢诖?,反正他是沒轍,倒不如試試趙簡的法子。而且,他們來清水縣找到趙簡,本就有借助當(dāng)?shù)毓俑α康囊馑肌?p> “馮大人可以將書中的內(nèi)容寫下來,我以此讓衙門出個高額懸賞的告示,征詢那人的線索?!?p> 他口中的馮大人便是眼前的黑衣男子,全名馮勁。
既然那人在街頭說書,想必聽過此書故事的人不在少數(shù),或許其中有人清楚那人的身份也說不定。
“好?!瘪T勁點頭應(yīng)道。
片刻之后,馮勁走出趙府,他已經(jīng)做了該做的,余下的便只有等待了??戳丝礉夂竦囊股止疽宦暎骸袄盍υ趺催€沒回來?”
李力,便是另一名黑衣男子的名字。
兩人白天出了唐家酒樓便分開了,李力跟他說過想四處走走,他也沒攔著,只是叮囑注意安全。
不過,這天色都黑了還不見人影,他有些擔(dān)心。
城外,一處荒涼的墳場,密密麻麻的墳堆擠在一起,墳前沒有墓碑。
墳場中心處,斷裂的樹木圍成直徑數(shù)十米的圈子,里面是一只身形占滿整個空間的蜘蛛形生物,此時它匍匐在地,模樣駭人。
在它上方的半空中,有卵袋粘連于巨型蛛網(wǎng)上。
卵袋上方有一道口子,每過數(shù)息,便有數(shù)寸長的蜘蛛從破口處爬出,沿著蛛絲與樹干的路徑順沿而下,到了地面之后便四處散開,緩緩消失于夜色之中。
不遠處的荊棘叢中躺著一名黑衣男子,他雙目圓睜,面色痛苦,身體被貫穿,早已沒了氣息。
……
……
天明,百藝會的余韻還未散去,街道上的熱鬧氛圍比平日來得更早,小販們早早的做起了生意,來參加百藝會的人多數(shù)還未離城,他們要趁此賺一筆。
“包子誒,熱騰騰的包子誒?!笨拷菈Φ陌愉?,一個伙計賣力叫喊,聲音洪亮,即便是在喧鬧的街頭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喊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煙,臉色卻很興奮。這幾日憑著百藝會的加持,他每日賺的錢比其他日子多了三四倍,心中自然高興。
“王二,你這么賣力,你家小芬知道不?”旁人逗笑道。
“遲早我要掙足彩禮娶了她?!蓖醵⒉槐苤M,理直氣壯的回了一句。
“那你得趕快些嘞,聽說她家長輩有意把她嫁給染布坊的徐老爺做小妾呢?!蹦侨斯Φ?,他也沒有惡意,純粹是閑聊打屁。
王二的表情忽然僵住,他反應(yīng)過來,即便小芬等的起,她家長輩也等不起,但除了做包子外,他也沒其它手藝了。
他有些無精打采,就沒有來錢快的活計嗎。
一名官差從他身前經(jīng)過,走到城墻處,將手里的告示貼上,待他離開后便有識字的人圍過去。
這種場景很常見,王二也沒在意,強打起精神重新叫賣起來。
“天吶!”下一刻,城墻處忽然傳來滔天的驚呼,他心臟猛的顫抖,差點摔倒。
紅花爛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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