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嘴八舌的聲音響起。
大漢吞了一個,用筷子再夾了一個:“我再嘗嘗。”
“嘗出來沒?!庇腥藛?。
嚼完,大漢再次將筷子伸到碗里,原本黝黑的臉此刻有些發(fā)紅,聲音有些窘迫:“我再嘗嘗試試?!?p> 陳風(fēng)暗笑,這大漢,也是個人才。
不過他的企圖落空了,周圍的人明白過來,擁擠著從小姑娘的手里拿了筷子,片刻便將大漢擠到一邊。
“這餛飩哪有賣啊?!庇泻穆曇魪闹袀鞒觯愶L(fēng)暗喜,指了指后面有些陳舊的飯店。
一個時辰后,陳風(fēng)總算是踏上了歸途。這一個時辰里,他教會了店里兩人做餛飩的方法,又為他們調(diào)配了一些調(diào)料后,這才離開。
走的時候,他打了聲招呼,不過婦人和小姑娘都沒反應(yīng),似乎是沒聽見。店里的生意太好,兩人已經(jīng)忙不過來,哪里還顧得上他。
太陽依舊炙熱無比,哪怕是陳風(fēng)從店里借了一把傘遮擋,頭頂還是照樣冒出一層又一層的汗水,回到客棧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jīng)仿佛要虛脫一般。
“先生!”剛踏進房門,耳邊便傳來周小寶的喊聲,陳風(fēng)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小胖子整個人被捆綁成了粽子扔在床上。而趙茵茵,妙妙以及天賜老神在在的坐在桌前。
“你們干嘛呢?”陳風(fēng)好奇道。
“沒干嘛,這小子想去救他爹,我想不讓他送死而已,”趙茵茵說完又盯著他,眼神有些不高興,“小胖子他爹便是行刺賢王的刺客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什么?”陳風(fēng)露出吃驚的臉色,“還有這事?”
“你真不知道?”趙茵茵狐疑的看著他。
“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也就不會帶他來京城了,否則留著個罪犯家屬在身邊,我不是給自己找事嘛。”陳風(fēng)搖搖頭,嘆息道,“這下被周小寶害了?!?p> 看陳風(fēng)的表情不似作偽,趙茵茵這才換了個神情。
見狀,陳風(fēng)松了一口氣,若是讓趙茵茵知道他一早就清楚真相而故意瞞著她,恐怕這個吃貨會為此傷心好久。
“這事你可不要聲張啊,否則周小寶都有危險,”陳風(fēng)叮囑道,又看著屋里的兩個孩子,“你們也不要出去亂說?!?p> 周小寶是周白的子嗣,若是這消息走漏了出去,小胖子也會被官府抓捕,畢竟行刺皇室可是大罪,搞不好要誅九族的。
幾人均是點頭,趙茵茵問道:“那咱們怎么辦?”
“不知道?!标愶L(fēng)嘆息一聲,走過去解開周小寶身上的繩子,“這事,咱們得從長計議?!?p> 這案子太大了,官府要徹查到底怎么也得費些功夫,這樣一來短時間內(nèi)周白不會有生命之憂,頂多是受些罪罷了。
“先生,我爹會有事嗎?”周小寶僵直的躺在床上,他被捆綁了兩個時辰,血液不通暢,全身酥麻。
“你爹暫時應(yīng)該沒事,不過具體如何,還得等明日我去找人打聽打聽?!彼狇T勁說過,那位從四平府調(diào)來京城的錢知府,似乎正在刑部任職,找他的話應(yīng)當(dāng)能查探出些情況。
周小寶臉色愁苦,苦兮兮說道:“要是真沒辦法,我就去劫獄?!?p> 雖然很佩服小胖子這份勇氣,不過陳風(fēng)還是好說歹說的勸他打消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這不叫劫獄,叫送人頭。
安撫好周小寶后,陳風(fēng)便獨自去了另一間屋,他要著手處理自己的事。
……
……
入夜,一間屋子有微弱的燭光閃爍。
一個蒼老的身影坐在床頭,床上擺著一堆銅錢。老人佝著身子,用手一枚枚撥弄,臉上笑開了花。
“一,二,三……”數(shù)到十,她就將數(shù)過的銅錢放到旁邊的小箱子里,如此重復(fù)。
她沒想到生意會那么好,店里起初沒準(zhǔn)備多少食材,在她想來餛飩即便是好吃,也得需要時日口口相傳累計客源,卻是低估了人們對于以前從未見過的食物的獵奇心,開店沒多久食材就用完了,多虧公子幫忙去買了些回來。
說起來真的要好好感謝公子,她年紀(jì)大了味覺退化,對菜肴的口感把握不好,若不是靠著熟客的照顧,這門生意早已經(jīng)入不敷出。
不過,做餛飩便不需要那么多的計較。烹飪方法簡單,而且公子早已經(jīng)兌好了調(diào)料,她們只需要往餡兒里添加便可。
她將小箱子合上,心想若是再碰見了那位公子,可得好好感謝人家才是。
隔壁,一間昏暗的房里,小姑娘平躺在床上,小手抓著被子,眼睛忽閃忽閃的,笑意滿滿。憑著這道小吃,店里這段日子應(yīng)該可以掙不少銀錢吧,這樣一來奶奶也就不用吃苦了。
懷著對未來的憧憬,她漸漸的合上雙眼,夢中卻是出現(xiàn)了陳風(fēng)的身影。
……
……
驛館里,齊國使團眾人皆是聚在同一間屋內(nèi),商議接下來的行程。
與寧國議和得償所愿,他們臉色輕松,很滿意這個結(jié)果,只得著寧皇的文書下來,眾人便會返程。
楊慶是最開心的一個,這些日子以來,他逛遍了大半個京城,體會到與寧國不一樣的風(fēng)土人情,覺得心滿意足,不枉此行。
當(dāng)然,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
袁尚書眉頭緊鎖,對他而言這個結(jié)果只能算是中規(guī)中矩,比自己期望的要相差太多,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胡威則是在角落坐立不安,臉色驚恐,連續(xù)遭受陳風(fēng)的打擊,他已經(jīng)沒了報復(fù)的心思,反而是時時刻刻都在防著對方出手。
“袁大人,寧皇的文書何時下來?”一人問道,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回齊國,這一趟他們完成了重任,齊皇的獎賞不會少。
“就這一兩天吧?!痹袝恼f道,看著眾人興奮的神情,他心中嘆氣一聲,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啊。
這些都是齊國的人才,偏偏只考慮自己的利益,若是有野心他還會贊賞,但寧國給了一勺糖他們便滿足于此,他很失望。
當(dāng)然,胡威不在此列,對于袁尚書而言,那就是一塊扶不上墻的爛泥,不在他眼中。
“難怪齊國比不上寧國啊?!彼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