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第一酒樓。
顧云柒推開一號房的門后,發(fā)現(xiàn)傅容早就到了。
男子坐在靠窗邊的榻上,玉指挑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水入杯,熱氣升騰,茶香流轉(zhuǎn)。
升騰的熱氣中,男子轉(zhuǎn)頭看向門口。
“你來了?!?p> 平淡的語氣,從傅容嘴里說出卻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嗯?!?p> 顧云柒走到傅容對面坐下,離得近了,茶香更是撲鼻。
挑了挑眉:“傅公子茶藝精湛。”
目光落在桌上的棋盤上,棋已經(jīng)布好了……
傅容抬眸看了她一眼,拿起一旁的杯子拎起茶壺倒了一杯,放在了顧云柒的面前。
“顧小姐可以嘗嘗容的手藝?!?p> 顧云柒端起茶杯,在鼻前微停,輕嗅,而后抿了一口。
入口滿香,口感清醇。
“茶藝確實(shí)精湛?!?p> 琉璃般的眸子緊盯著面前的女子,看出顧云柒是真心實(shí)意的稱贊后便移開了目光。
“你執(zhí)黑子?!?p> 傅容點(diǎn)了點(diǎn)桌上的棋盤,將乘著黑子的棋簍遞給顧云柒。
顧云柒伸手接過了棋簍,看著神色平淡的傅容不禁開口:“傅公子如何就肯定云柒會下棋呢?畢竟,云柒長于荒野。”
傅容捏起一枚白子,在指間摩挲著,似乎在思考顧云柒的問題。
“直覺?!?p> 顧云柒撇了撇嘴,不置可否,伸手落下一子。
傅容跟著落下白子。
顧云柒再落,傅容再跟。
男子追棋的速度極快,快到顧云柒咋舌。
顧云柒古譚般的眸子里破碎出一絲光芒,忽然來了興致……
樓上二人下得歡,樓下二人斗得也歡樂。
因著傅容下棋,不喜有外人在旁,所以墨澤只得留在了樓下。
自然,隨顧云柒一同前來的若蘭也留在了樓下。
“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
若蘭環(huán)臂抱劍,掃了一眼不知什么時(shí)候站到她旁邊的墨澤,冷冷道。
墨澤恍若未聞,直勾勾地盯著若蘭瞅著,若有所思道。
“你說,這誰家千金身邊的婢女不是個(gè)活潑靈動(dòng)的,怎么偏著顧小姐找了你這樣一個(gè)冰塊?”
若蘭皺了皺眉,瞥了他一眼:“與你何干?”
墨澤“嘿嘿”一笑:“嘿嘿,好奇好奇!”
若蘭冷哼了一聲,不再搭理他。
“你為什么一直抱著這把劍呢?”
“女孩子家總是打打殺殺的不好……”
“你家住在哪里?家里都有誰呀?可還有姐妹兄弟?”
“……”
嘰嘰喳喳,若蘭煩不勝煩,磨了磨牙,早知道就應(yīng)該讓若竹那丫頭過來。
無語望天,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知道,男人也可以這么聒噪……
“你看天做什么……天上有什么好看的嗎?你同我講一講……”
墨澤順著若蘭看的方向看過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忍不住問道。
若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向墨澤,忍無可忍:“你是狗嗎?”
墨澤張了張嘴,狗?
他什么時(shí)候變成狗了?
“我不是……”
若蘭橫了他一眼:“把你的狗嘴給我閉上!”
墨澤倔強(qiáng)地反駁:“我不是狗……”
一個(gè)時(shí)辰后。
樓上樓下“戰(zhàn)爭”依舊。
樓上。
兩人落子的速度已經(jīng)徹底慢了下來。
顧云柒看著棋盤,傅容的棋……格局廣闊,仿佛能包容萬物,他在試圖將她的棋子蠶食,且不慌不忙,每一步都走得極有分寸。
她發(fā)現(xiàn)的太晚了,來不及了。
顧云柒笑了笑,鳳眸里漾出一抹奇異的色彩,放下手中的黑子。
“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