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整天都還算平靜,只是客棧里人來人往卻肅靜了很多。
洛青青站在房門口,明目張膽的觀察著隔壁新住進來的訓練有素的年輕人,那人意識到他的目光,對著她恭敬有禮地點了點頭。
洛青青微笑回禮,轉而返回房間關緊房門。
“有什么發(fā)現(xiàn)?”流淵站在窗前沉聲問。
洛青青隨意喝了口水:“看來我那個便宜爹已經(jīng)開始迫不及待與你會晤了?!?p> 流淵轉眼看向她,他原以為洛青青所表現(xiàn)出來的豁達多少有一些勉強的成分,如今看來她對洛成王還真的如陌生人一般。
“大佬你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洛青青說著,走到流淵的身旁向外望去。
永遠看著街道上某些行走坐臥都非常利落灑脫的年輕男人,隨口道:“洛城王此番倒是派了不少人來?!?p> 洛青青看著他微冷的表情,猜測道:“該不會是軟的不成就直接來硬的吧?”
在洛青青的眼里,洛城王就是一個古代皇權下有野心的藩王,所謂的親情于他而言或許本就淡薄,更何況她這個自幼在外的女兒呢?
雖然說虎毒不食子,可奈何她也不是洛城王真正的閨女呀!
流淵瞥了洛青青一眼,嘴角揚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并不多言。
洛青青看著大佬兇狠的表情,不自覺的小心肝亂顫,心里祈禱著洛城王不要搞事情,否則大佬發(fā)怒她可不敢勸,更不想為算計自己的人求情。
“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不過大佬,我還是要提醒一句,咱們的目的是解毒,你可不要沖動??!”洛青青好言好語的勸著,希望洛城王不要作死。
“放心吧!”流淵酷酷的說完便轉身走到桌邊坐下。
洛青青趕忙跟上,兩人在桌邊對立而坐,她還狗腿退的為流淵接了杯茶。
經(jīng)過這些天的相處,洛青青對血族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血族也不是不能吃人類的食物,只不過吃了會不舒服罷了,而對于平時的飲茶和飲酒都是與正常人無異的。
這一點洛青青倒是可以理解,畢竟茶和酒里面的主要成分都是水,還是能夠被血族代謝掉的。
“陣仗鋪得這般大,今晚洛城王應該會親自來吧。”洛青青一邊喝茶一邊隨口說。
流淵點了點頭,雖然他知道一旦發(fā)生沖撞,洛青青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但不知為何他還是想親口聽到她的答案。
“若是你爹最后真的想抓我威脅血族,你會怎么樣?”流淵轉動著茶杯狀似無意地問道。
洛青青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但是又礙于面前的人是大佬硬生生噎了回去,一下子嗆的夠嗆。
“咳咳!大佬你這話說得毫無根據(jù),就算是要擔心,我該擔心的也不是你的安危而是我那便宜爹吧?!甭迩嗲囿@訝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道。
流淵卻有些黑臉,雖說自己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但他卻覺得洛青青的這個答案并不能讓他滿意。
不過洛青青卻像是被他這句話提醒了一樣,突然趴在桌沿上一本正經(jīng)地道:“大佬,咱倆現(xiàn)在住在一個房間?!?p> 流淵挑眉:“那又如何?”
他說得理直氣壯,弄得洛青青又羞又氣。
不過大佬的腦回路不能以常人判斷,洛青青也只能忍,并耐心解釋:“咱倆住在一個房間,外人理所當然的會認為我們是一對兒,所以我那個便宜爹一定會從我這邊下手,萬一利誘不成,沒準狗急跳墻抓我來威脅你。”
流淵很想提醒她注意用詞,不過她的這種“客觀”分析也恰恰佐證了洛青青對洛城王的態(tài)度。
流淵輕笑,心里不自覺美滋滋,不過他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涉嫌幼稚爭寵這件事。
“你手上的藤蔓會在必要的時候保護你,我也不會讓你再有危險?!绷鳒Y雖然看上去面色如常,所說的每一個字卻都擲地有聲。
洛青青當即揚起一抹開心的笑意,裝模作樣地抱拳一禮:“多謝大佬關照?!?p> 流淵拿她沒辦法,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洛青青一直喚他大佬。
以前他并不在意別人的稱呼,但現(xiàn)在,流淵卻想洛青青叫他的名字。
“叫我流淵?!绷鳒Y突然道。
洛青青微愣,其實她能夠明確地感覺出流淵這些日子以來的態(tài)度改變,但她還沒有自作多情到認為流淵喜歡她,否則一定被虐的渣都不剩。
于是她訕笑了兩聲,干巴巴地解釋道:“我覺得喊你大佬比較有安全感嘛?!?p> 流淵不解:“安全感?”
洛青青煞有其事地點頭:“對呀,對于一個人來說,安全感就是精神寄托。您在我心目中就是隨時能拯救我于危難的超人,所以我才尊稱您大佬的?!?p> 流淵聽著她的“解釋”,心情甚好,但還是說了一句:“大佬這個稱呼聽上去匪氣太重,在外你還是稱我流淵吧?!?p> 洛青青習慣性嘆氣,大佬這怎么也矯情起來了?再說哪兒有匪徒有他強悍?。?p> “怎么?不愿意?”流淵挑眉。
洛青青看著面前劍眉高挑,眼若星辰的男人,他通常是淡漠縹緲的,但偶爾做些靈動表情活脫脫的偷心賊。
洛青青不自然地別開臉,扯出一抹爽朗的笑意道:“這有什么愿不愿意的,流淵!”
這一瞬間,洛青青的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個夢中的畫面,一襲青衫的女子用輕靈的嗓音喚著流淵的名字。
流淵看著她蒼白小臉上清爽的笑意,突然便愣住了,覺得這一幕很熟悉,仿佛很多年前也有一個人這樣笑著叫他的名字。
“你……怎么了?”流淵看著面前毫無征兆流淚的洛青青,心里的那絲異樣瞬間被擔憂覆蓋。
洛青青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隨即才感覺到有什么東西順著臉頰滴落。
她用袖子胡亂抹了兩把眼淚,隨口搪塞道:“可能是蠱毒太疼了,交感神經(jīng)出了點兒問題?!?p> 流淵雖然總是聽不懂她在說什么,但卻以為她的蠱毒又發(fā)作了,于是二話不說咬破了自己的手腕遞給洛青青。
“我的血勝過世間一切靈藥,雖然沒辦法一時之間清除你的蠱毒,但壓制還是有效的。”流淵沉聲說著,卻見洛青青并無反應。
滴血生花,洛青青看著這一幕,抬頭眼神晶亮地望向流淵:“為什么突然對我這樣好?在太皋莊的時候你可是曾要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