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等到了這一刻,仿佛時間驟停,世界一片空曠,視線之處皆是灰白。
不知路在何方。
保持一個姿勢久了的緣故,手指僵硬的抽動,拉回了思緒。
沙啞的回應,“好!”
早知遲早會有這一天,但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竟也是這般電鉆樣難受。
“請把我放在福德廣場,謝謝!”程雪斜看窗外。
如此客氣又不容拒絕,蒲大東略微遲疑,但車還是啟動了。
一路無言。
程雪打開車門,徑直離開,不曾回頭。
他坐在車上,視線不曾從她身上移開,直到她消失在廣場三號門邊。
不知是憤怒還是不甘,他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捶打方向盤。
電話鈴聲不停的響,他卻紋絲不動,閉上雙眼仰躺在座椅上,左胸拉扯似的疼。
程雪知道,他一直看著她,她絕對不能回頭,絕不,也不能哭,絕不,只是,眼前模糊的人影卻在快速的移動,左躲右閃,仍還是來不及避開,對別人的話語充耳不聞,對被撞的人也不道歉。
她怎么了?
她此時只是不想在他面前狼狽,她更不要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這是她最后的體面。
沖進衛(wèi)生間里,眼淚如水電站開閘,聲勢浩大,噴涌而出。
門口講話聲傳來,她像一個專業(yè)演員突然收住,急忙擦干眼淚,打開水龍頭,假裝整理頭發(fā)。
只是,忘記了她是短發(fā),慌亂中鞠的那抔水如被人從頭頂傾倒而來,一時被水打個機靈,在腳剛踏進門來的人眼中,顯得異常至極。
那細打量的眼神中又帶著同情,她受不了這種感受,逃跑似的出了衛(wèi)生間。
如行尸走肉般行走在商場里。
突然,肩膀上傳來一陣疼痛,她猛一回頭,原來是她,趙莎拍打她的肩膀。
“我有叫你名字,你好像沒有聽見,我就…似乎我把你拍疼了,沒事吧!”
她語氣平淡,就像機器人機械般的發(fā)出聲響,不帶有感情,沒有歉意,沒有關心。
程雪搖頭,“沒事!”
“看你情緒不是很好,一起喝杯咖啡。”
程雪打算拒絕,她現在的心情很復雜,對于幾年不曾聯系的閨蜜,已然沒有了當年掏心掏肺傾訴的意愿。
在她將要說出口時,趙莎搶著說道,“怎么不給面?。可洗未掖乙幻?,沒有聚聚,已經是個遺憾,恰好今天遇上了,聊聊唄!”聲音如金屬震動般刺耳,程雪聽著有些不舒服。
趙莎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程雪再拒絕倒顯得不近人情,順勢答應了。
商場一樓西角有兩家咖啡館,門面裝潢極其相似,除了店名不一樣,就連門口的服務員都長得很像,對于這個發(fā)現,程雪不知不覺的揚了一下右眉。
趙莎目不斜視的走過第一家,徑直的走進第二家,優(yōu)雅的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上,“你喝什么?”
在程雪坐定時,服務員已經站在桌邊看著我,“一杯瑪奇朵,不加糖,謝謝!”
之后,他對著趙莎恭敬的點頭,然后就走了。
程雪疑惑,但沒有發(fā)出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