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音,僅有魂魄在肉體之中,才能使出這等能力。
并且,操控起來,難度太大,就連府君,也都難以使出,又何況之下的判官與渡魂差。
可見,這一次,蕭亦真的怒了。
竟敢在背后窺視,這等做法,是他難以接受的做法。
然而,他的發(fā)怒,卻并沒有止住此人的笑容,不知為什么,此人笑得是那么的胸有成竹,那么的狂傲。
魂音術(shù)并沒有嚇唬住兩眼窺視之人,蕭亦倒也在猜測來人的身份。
只可惜,白曉韻身為陽間活人,并未聽見這一聲怒嗬,否則,絕對想不到,在這面無表情的背后,竟然有如此兇狠的一幕。
是陽間活人嗎?
蕭亦的魂魄暫且冷靜下來,對方并沒有絲毫舉動,不知是聽見了這聲怒嗬無動于衷,還是如陽間活人般,壓根兒聽不見?
如果是陽間活人在那天臺上窺視,他倒不覺得奇怪,令他疑惑的,則是那雙眼睛,正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
如此之遠(yuǎn)的距離,蕭亦不相信一個活人,以肉眼,能看清百里之外的事物。
然而,
此人,卻開口了......
“好一個府王!”
短短一句話,卻使蕭亦靈魂大驚!
而后繞開身前的白曉云,邁出步伐,朝那百里之外奔跑而去。
“哎!”
白曉韻微微一怔,被蕭亦這一舉動嚇了一跳。
好端端的,怎么就跑了?
一路未停留,蕭亦雖說用肉身在奔跑,卻因為沒有常人的“機能”,也就感受不到累與噗通亂跳的心臟所帶來的喘息聲。
奔跑了十來分鐘,身體未出一滴汗,未喘息一口氣,直至那棟樓的天臺映入眼中,這時,他才漸漸放慢了步伐。
好似,從邁出步伐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晚了,來人已經(jīng)“消失”在天臺之上。
漸漸的放慢步伐,直至徹底停下腳步,思緒卻仍然停留在這詭異的一幕中。
他打量著那棟樓的天臺,能猜測的出來,這個家伙,不是陽間的活人!
并且能看穿自己的身份,這是何等的能力!
他絲毫未將此人與冥界中的人物相比較,畢竟,無論從肉眼,還是從魂魄來看,此人身上沒有絲毫陰氣,更沒有身為鬼魂應(yīng)有的特征。
試想,倘若不憑借肉身,在烈日之下暴曬,盡管身為府王的蕭亦,也難以抗得住。
如果魂魄進(jìn)入肉身,在太陽下窺視他人,這個可能性,僅存在于其他的目的。
關(guān)鍵的問題,則在于憑借肉眼,與百里之外的自己四目以對,這本就是肉眼所達(dá)不到的程度。
既不是冥界中人,更不是陽間活人,令他略有些疑惑。
此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又為什么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何況,他對自己的身份并沒有絲毫的詫異,更沒有畏懼之色。
種種疑點,蕭亦卻連此人究竟是魂還是肉身都未曾想明白。
再次回到小區(qū)門口,卻見白曉韻仍然在此等候,不免皺了皺眉頭。
“出什么事兒了?
白曉韻上下打量他一眼,好在并沒有看見有過爭執(zhí)的痕跡。
“為什么還不走?”
蕭亦繃著臉怒斥道:“趕緊回去,別亂走動!”
他心里卻開始擔(dān)心起來,對方的目標(biāo)究竟是誰,他不知曉,現(xiàn)如今令他擔(dān)心的人,僅是眼前的白曉韻
倘若到時此人對白曉韻下手,那么后果,是誰都無法預(yù)料的。
正因為如此,他生氣了,生氣這妮子出現(xiàn)得太不及時了......
一間磚瓦房內(nèi),兩名男子含著煙,眼睛望向的卻不知是何方。
“見到了吧?”
其中一名男子身穿黑色襯衣,依靠在一把座椅上。
另一名男子點點頭,雙手抱于胸膛,沉思片刻,便問他:“你說的那件事,是真的嗎?”
哪知,黑色襯衣男子站起身,望向窗外良久,吐出一道煙霧,淡淡道:“應(yīng)該不會太久......”
然而,雙手抱于胸膛的男子卻尷尬一笑:“這些事是我引起的,抱歉了。”
“你小子!”
黑襯衣男子邁出步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那邊也是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热凰麄兿敕皆O(shè)法打算出現(xiàn)在這兒,咱們就不能讓他們失望?!?p> “啊哈哈!”
他突然笑了一聲,連連點頭,“你說的對!”
白曉韻之所以不走,則是想著帶蕭亦回家一趟,讓自己全家人款待一番。
一是感謝當(dāng)年的救命之恩,二是白曉韻之父白翰想親眼看看女兒口中所說二十年未變樣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白翰是一名軍人,對任何人,需調(diào)查清身份與背景,何況當(dāng)日救命之人。
當(dāng)然,陽間之事,蕭亦不想過多的介入,因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白曉韻的好意。
可殊不知,她卻好似打定了主意,無論他走哪兒,白曉韻就跟到哪兒。
繞著小區(qū)來來回回了幾圈,蕭亦瞥她一眼,大汗淋漓的臉龐,卻讓他有些憐憫。
最后,“被迫”的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終于在夜晚,踏入了B棟,踏進(jìn)白曉韻的家門。
對待白曉韻這么個女人,蕭亦總是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之處。
與先前所體會到的感覺是如出一轍的,好似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就曾與她見過。
至于這“很久很久很久”到底是多久,他只知道,不存在于這幾百年來的時間里頭。
因此,他盡管太過于疑惑,卻始終找不到引起這道體會的切入點,對此體會只能抱著順其自然的態(tài)度。
“恩人!”
坐在沙發(fā)上的白翰兩鬢有些發(fā)白,整個人的氣勢,卻絲毫不減當(dāng)年,可以說是年紀(jì)越往上,那道沉穩(wěn)的氣質(zhì),便越明顯。
何況是軍人出身,這道氣質(zhì),尤為的令人難忘。
這道發(fā)自肺腑的稱呼,是白翰這二十年來夢寐以求想開口的兩個字,即使在睡夢中,卻也時不時的呼喊出這二字。
可見,當(dāng)年一事,對他內(nèi)心的影響,究竟有大。
想來,他有如此般的情緒,也是無可厚非的,當(dāng)年一家三口將要要消失于世間,生死關(guān)頭,正是眼前這看似二十七八歲模樣的男人,出手相救的!
幾百年來,未有陽間活人有過多的接觸,至此,蕭亦一時寸口難言,不知該如何稱呼“小”了自己幾百歲的陽間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