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吁……”
龐海氣喘如牛,豆大的汗珠一串一串的從他的身上滴落。
戰(zhàn)至現(xiàn)在,籠罩大地的黑色,已經不僅僅是烏云,還有夜色。
龐海感覺自己筋疲力竭了,體內的魂念之力更是被壓榨得一干二凈。
“白啟兄弟,停手吧,我支撐不下去了?!饼嫼C嫒萆弦黄>胫虬讍蟮?。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了?!卑讍㈨庠邶嫼:驮裥闵碥|上下掃了一遍,發(fā)現(xiàn)他們的手腳都在顫粟,是真的到了極限。于是,白啟把手中蔓延著寒冰氣息的大劍,嗤的一下插進了石土之間。
而在白啟放下武器剎那,龐海和袁玉秀相視看一眼,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仿佛活了過來。
三人之間已經打了許久,在白啟的“謙讓”下,龐海二人和白啟打了個勢均力敵。
但也因此,龐海和袁玉秀,不得以一次次釋放魂念,凝聚成有模有樣的魂技,向白啟出招。
一時半會兒還行,但在白啟的逼迫下,龐海與袁玉秀二人,可沒有一刻的松懈時間,魂念之力不斷迸發(fā),魂技之爭連綿不絕,龐海二人幾乎沒有一刻喘息時間,這可著實累壞了他們,他們從未經歷過如此“慘烈”的戰(zhàn)斗!
“好好……”龐海大喜過望,而后看了一眼四周,發(fā)生已經是漆黑一片,于是出聲道:“眼看就要夜了,白啟兄弟來我龐府一住如何?!?p> 好不容易從喘息中緩過神來的袁玉秀,抹了一把天鵝頸上的汗?jié)n,小嘴張大,目光懷疑的看向了對白啟發(fā)出邀請的龐海。
邀請這個怪物到家中?
這么一想,袁玉秀使勁晃了晃腦袋,心中竟莫名對龐海生出了一絲絲佩服之情,這么恐怖的事情,他袁玉秀卻是不敢的。
“不了,我還有事!”白啟義正言辭的拒絕道。
而后,白啟伸出右手輕輕一點,有一縷縷星輝在閃爍,明滅不定。再下一刻,白啟卻猛然一揮手,好似揮斥了星辰,把星輝灑向了天宇。
星輝如矢,流若星火,在漆黑中劃出一道道閃耀的軌跡,向憾陽湖墜去。
星輝遠去,逐漸暗淡無光之時,白啟身起,也是大步流星,向著垂落四周的烏天走去。
“哦,對了,你們可要快點離開,天可就要下雨了。”行進不遠,白啟身形陡然一頓,回眸一看,向依舊呆愣在原地歇息的龐海二人說道。
就在這時,漆黑天宇上銀光乍現(xiàn),剎那間,照亮了整個天際,凌波城內一切的光景,在銀光的映照下,驟然可見。
“轟!”
一聲驚雷響徹天地接踵而來,轟鳴之聲令人震耳欲聾。
于這電光雷鳴中,龐海二人又見,白啟竟渾然不覺一般,還在向憾陽湖中前行。
“我們要去攔住他嗎?”龐海問道。
黑云雷霆下,港口地,身后有一大片人倒在地上,但這一刻,龐海心中卻有森然之感。
“不了吧,他是怪物,我們可不是!”袁玉秀拒絕道。眺望著漸行漸遠的白啟,臉龐的畏懼之色從未褪去。
怪物?
妖孽?
天生神圣?
袁玉秀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白啟這個看上去極其年輕的少年。
其魂念神秘莫測令人捉摸不透不說,更可怕的是他的悟性。
袁玉秀尤記得,自己和龐海用刀和搶分別施展的魂技,林林種種不下十數(shù)種,白啟一人,用著劍,竟也一道不落的全都施展出來了。
那怕是虛幻,是如白啟所說的徒有其型,但袁玉秀卻是明白其間的厲害,因為很多時候,白啟的招式,那怕明知是假,卻仍能以假亂真,讓人忍不住使出相應手段與之對抗。
而想要以假亂真,即需要明白真假之間,只看一眼,白啟就能照真作假,其間的悟性,豈止是恐怖!
“那我們怎么辦?”龐海的聲音再響起,打斷了袁玉秀的思量。
“我們回去吧,我總覺得今天天氣有點異常,說不好,是蜃龍發(fā)怒了?!痹裥銍@了一口氣道。
“最近天氣變化無常,說不定真是因為憾陽湖中的蜃龍。白啟兄弟乃非常人或許不懼,可若真是蜃龍在攪動風云,我們可扛不住,那就回去吧!”明明是白天,卻伸手不見五指,唯有閃電橫空,龐海瞳孔一陣閃爍,也頗為心悸的道。
“轟!”
電閃雷鳴,天空中似有雷龍翻滾,大地驟亮,緊接著,淅瀝瀝的大雨從天而降。
“廢物們,走了?!?p> 雨水潑打,龐海一下就被淋濕了,他不敢再滯留,大呼一聲,向一眾手下說道。
“起來。”
另一邊,袁玉秀也走到了一群躺地的袁家大漢之中,眉頭一皺,冷聲喝道。
原本,地上倒著一片,一個個如身死了一般,僵直的挺著,風吹不移,雨打不動。
但隨著龐海和袁玉秀的聲出,有三三兩兩的人就從地上爬起來了。
不一會兒,除了極個別年輕的小伙是真的站不起來了之外,絕大多數(shù)人了不但能挺立了起來,而且還能踉踉蹌蹌的蹦兩下。
相看兩相厭,無語凝噎,龐海與袁玉秀也沒有力氣再說什么,揮了揮手,在傾盆大雨下,帶著一群傷痕累累的手下,聲勢浩蕩的向凌波內城處各自的府邸走去。
“白啟兄弟在這時候向憾陽湖去,莫非,是找到了突破的契機!”又一縷雷霆降世,龐海腦中有一縷靈光乍現(xiàn),他陡然扭頭往白啟的方向看去,再次不可思議的驚嘆道。
直至很久,龐海才又搖了搖頭隨著一眾殘兵敗將行去,但心中的那一份驚嘆,卻纏繞于他心頭,散不去了。
雨水如柱,龐海癡癡的隨著人群,行至了屋檐城屋下,有雷電光澤,不時照亮他的臉。
而于白啟所處之地,卻是有雨水鋪天蓋地的傾瀉而下,有怒風如天罡橫行霸道,有雷霆如怒咆哮天地……
渾身濕漉漉,白啟渾然無一點畏懼。任狂風驟雨撲打,雷霆驚心,白啟一聲不吭,在煌煌天威下,他獨自一人砥礪前行。
白啟每向前行一步,天威似乎愈盛一分,但白啟不曾動搖半分,就這樣,一步又一步,他走到了憾陽湖岸邊。
此時,白啟面前,只一步之遙,就是浩瀚驚瀾的憾陽湖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