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之人叫袁山海,是凌波城的副城主,袁家家主,冥魂境的強者。
他在憾陽湖岸前停了下來,無言,一直觀望著湖面上的白啟。
而隨著袁山海的闖入,龐海只是得以和蔚為大觀的一群人僵持了片刻,就無奈的把人放了過來。
袁秋風、劉勇、張滄和許榮四人昂首闊步好似不留一絲遺憾,走向龐海以為禁區(qū)的船塢之內(nèi)。
憾陽湖面,風平浪靜。
一人佇立于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這人,好年輕啊,他就這么一直立在湖面上,怎么做到的?”劉勇開口了。他臉上滿是贊嘆,眼神中有向往之色,見如謫仙般白啟,他似乎驚為天人。
“呀,看起來頗為英明神武的樣子,實力應該頗為強大,比我只是略微遜上一籌?!痹S榮搖擺著手中的折扇,頗為自戀的說道。
“我若如此,當如何!”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傳來,是張滄的聲音,而在這似乎哀嘆的聲音,有一縷渴望。
相比與龐海三位狐朋狗友的莫名話語,來觀的群眾卻是嘩然。一個模樣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卻若神人一般,佇立于不可想象之地,怎能不讓人驚嘆。
要知道,在這個年齡,除了有部分人,或許還未踏入魂道。而絕大多數(shù)人,僅僅是孕魂境一二星的魂者。
親眼目睹如此驚異的景象,自然讓一群人心思躁動,于是,不免有人生出過去一探究竟的心思。有人蠢蠢欲動,想去探知白啟的修為底細。
“不要輕舉妄動!”讓人進來觀看已經(jīng)很勉強了,龐海怎么可能讓人踏入憾陽湖中去干擾白啟,見有人心思不軌,他臉一下就陰沉下來了,轟的一下就跳到了那人面前,大刀上魂念厚重如土,向那人壓迫而去。
“再往前半步,死!”龐海眸子冰冷,他向前一步,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語氣森然的威脅道。
刀都架在了脖子上,已經(jīng)能切身體受到死亡的氣息,那人只是一個孕魂境的平常人,一時被嚇得不敢言語,哆哆嗦嗦想往后退。
“龐大少,人都是有好奇之心的,他也沒做錯什么,你何必以死相逼呢?”一身華麗黃褂的袁秋風,帶著兩名命魂境大成老者來到了龐海面前,英俊的臉上笑容嘻嘻的道。
“袁秋風,不要以為袁叔在這,你就可以為所欲為。”龐??诮呛?。但他看了一眼不動如山席坐在憾陽湖岸邊的袁山海,卻也無奈,收了刀。
袁山海是袁秋風的父親,那怕,袁山海從出現(xiàn)開始就沒有正眼看過袁秋風這個兒子,但龐海卻是不敢,在袁山海面前動袁秋風。
“龐大少說笑了,我只是說一句話而言,何談為所欲為。倒是龐大少無故攔截道路,耽誤他人行動,可不太好?!痹镲L擺出一臉無辜樣,狀似人畜無害的向龐海說道。
“你……”龐海氣得哆嗦,他龐海在凌波城說一不二,這小子往時和自己過不去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假裝好意來惡心自己。龐海想動手,讓袁秋風明白,他鐵手無情龐大公子并非是浪得虛名。
凌波城兩大家的公子懟起來了,近處的吃瓜群眾一時看得津津有味,在某種程度上而言,這更對他們的胃口。
但,卻沒人敢喧嘩,亦為沒人敢鬧騰起哄,甚至,他們比之前更老實,這一切,只因袁山海,回頭望了一眼。
“安靜!”
一聲出,威武而宏大,
于是,剎那,仿佛匯聚了千萬人的船塢口,一下,便是寂靜無聲。
那怕是袁秋風,那怕是龐海,都不敢再言。
因為,開口之人,是黃金麟馬旁的手邊擺放著一柄黑幽長槍的袁秋風。
冥魂強者,自有一股讓人為之俯首的王者氣范?;蚴趋攘?,又或是無可比擬的實力。
日漸升,湖面上一絲絲冰冷的分吹來,驅散了些許匯聚人群中的燥熱之氣。
一個少年,素衣飄飄,手持一把剔透長劍,于云天碧波間佇立。
岸邊,一只高大的黃金麟馬在曦日下,鱗片熠熠生輝,一人坐于其旁,卻有恐怖的氣息流傳,讓人見之為之生懼。
湖岸的另一邊,一個白衣出塵的女子盈盈一握的腰間配有一把紫青長劍,英姿颯爽,似水的眸子有一縷輕柔,凝望著佇立于水中的少年。
再之后,是幾十米外,浩浩蕩蕩的堆著一摞一摞的人山人海。在前頭,有一群人年輕人和一些魂力強橫的魂者,更有幾個,看上去頗為不凡,他們在僵持著。
“袁副城主是否也能佇立于水上不動?”有人突發(fā)奇想道。
“怎么不行,我曾有幸見到袁副城主飛上百十米的山腰,踏波而行當然不成問題?!绷硗庖蝗隧庵械褂持胶N《氲纳碛埃膽殉绨莸牡?。
“可是,這個少年已經(jīng)在水上站了至少一個時辰了,我想,那怕是龐城主也辦不到吧!”有人提出了質疑。
于人群的三三兩兩的小聲議論中,時間,依舊在流逝。
而憾陽湖面上的身影,如萬年的枯礁,不因風動,不被外物干擾,依舊兀自的佇立中。
“再過一個時辰,我就過去看一看湖上的小兄弟?!痹胶S珠_口了。
袁山海說得很委婉,是商量的語氣,但葉幽伶聽了,柳眉卻是一皺。
葉幽伶聽明白了,身為冥魂強者,袁山海既然開口了,就一定是不可阻攔的。畢竟,強者的威嚴不可褻瀆。
葉幽伶眸子中有一縷秋波,她凝望著白啟,凝望著憾陽湖寥廓無垠的浩渺水面,她紅唇皓齒如故,不言語。
冥魂強者的話葉幽伶不可再三反駁。但她葉幽伶,卻不畏懼。
語落,無聲。
一時,湖面上湖岸邊又是一片寂靜。
而其后數(shù)十米,小小的船塢口,雖有千萬人,但聲亦若蚊蟻,絲絲微微。
但千萬人,卻是有多上一倍的眼瞳,那怕隔著極遠,但立于湖面上那一道宛若謫仙似的年輕身形,亦深深的被倒影在了心底,揮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