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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晉

第十章 蘇峻之亂

權(quán)晉 石頭阿愣 3652 2019-05-04 14:44:59

  臨海公主來公王府,見到褚蒜子后,便將來意告之了褚蒜子,褚蒜子也是吃了一驚,她從未想過會參與皇權(quán)爭斗,更沒有想會有一天會母儀天下,所以一時有些張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現(xiàn)皇室贏弱,皇子又年幼,朝廷避禍江東,朝野不穩(wěn),正是多事之秋,國家需要年長之君啊。”公主哀求道。

  “庾氏當權(quán)已久,若要謀反,早就謀了,更何需等到幼主登基呢?!瘪宜庾泳X了起來,忽然問道。

  “庾氏當權(quán)已久不假,但當今皇上明辨是非,朝堂之外又有大士族抗衡,況且庾氏也沒有掌握多少軍隊,所以現(xiàn)在還不敢造次?!惫麈?zhèn)定的說道。

  “哪你又怎么這么肯定幼主登基而庾氏就一定謀反呢”

  “王妃忘記王敦之亂了嘛?”

  王敦乃名相王導(dǎo)之弟,因久握兵權(quán),王家又掌控朝局,所以雖有了謀反之心,雖被王導(dǎo)嚴厲訓斥而沒有成功,但對朝廷依然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褚蒜子低頭思量了一番。父親褚霓每每感嘆于八王之亂,若司馬家不自己內(nèi)斗,天下就不會傾覆,胡人就不會入侵,百姓就不會遭殃,所以保持內(nèi)部的穩(wěn)定固結(jié),對于國家、對于朝廷、對于百姓,至關(guān)重要??涩F(xiàn)如今雖然司馬岳在朝中擔任司徒,但畢竟逍遙慣了,況且司馬岳生性懦弱,朝堂爭斗又刀光劍影,躲還來不急,更不可能參于其中了。

  褚蒜子對公主說道:

  “公主暫切回府,待我考慮一下后再去找公主商議可好?!?p>  公主見王妃已然心動,便放心的說:

  “哪我等王妃的好消息。”

  說完,二人就此拜別,各自離去。

  公主回府之時,特意讓轎夫去了趟東榆林巷,東榆林巷乃王公貴族聚集地,這公主到這里又是要拜訪誰呢。

  公主下了轎后,讓左右在此等候,自己一個人徑直往一處破落府邸前去,并在府邸暗自徘徊,回首著往事。

  原來,這處破落的府邸就是當年的彭城王府,當年晉朝有五個王爺過了江,約定共扶晉室,沒有想到瑯琊王司馬睿卻在大士族王導(dǎo)的輔佐之下登基稱帝,而司馬睿登基之后,立馬開始打壓其他四王,不但收回他們封國內(nèi)的官吏任命權(quán),還收回了王府的守衛(wèi)。

  老彭城王心懷怨恨,憂憤而死,新彭城王司馬雄也是心懷不滿,但只他只有一個女兒,就是司馬舞陽,按照晉朝律令,若是王國內(nèi)沒有男丁,封國將被除,所以司馬雄一直想從別的王爺哪過繼一個兒子。

  后來蘇峻叛亂,攻入健康,命令所有王公貴戚無論男女,全部去除衣衫,裸體趕到大街上,司馬雄不想被辱,就假意投靠蘇峻,暫時被免了羞辱。卻不成想,第二年,丞相庾亮率領(lǐng)勤王部隊打回京城,平了叛亂,懲處叛徒之時,不管彭城王司馬雄如何哀求,當時的丞相庾亮依然判了司馬雄死刑,為了斬草除根,還要對彭城王府滿門抄斬。

  司馬雄無奈,在被殺前,司馬雄把司馬舞陽托付給了一個忠于王府的太監(jiān),讓女兒穿上奴仆的衣服跳了出去,彭城王也被除國。司馬舞陽從小生在王府,對外之事不甚了解,跳出去后又跟奴仆走散,于是不覺間跟流民混在了一起,流民中也有心地善良之人,盡心盡力的幫助了她,至少可以讓她餓不死。

  在流民之中有一個瘋女人,一直自稱是公主,要求流民都向她叩拜,流民都以為她是個瘋子,所有沒有人理會她,起初的時候司馬舞陽也以為她是個瘋子,至到她看到了哪塊雙龍玉佩,憑借在王府的經(jīng)驗,司馬舞陽一眼就能看出這塊玉佩絕非民間之物。

  于是,她便慢慢的靠近這個瘋女人,聽她講她的故事,她如何逃出的皇宮,又如何被亂軍沖亂,又如何被流民所救,她本想幫助這個女人,奈何自己都無法照顧自己,所以只得放棄。

  后來,這個女人感染了瘟疫,死了之后,司馬舞陽在安葬她之后,把她的雙龍玉佩拿在自己手中,并最終,依靠這塊玉佩和哪聽來的故事,成功的替換了身份,成了活著的司馬興南。

  回想起往事,公主淚流滿面,不覺傷感起來。在彭城王府里面站了好大一會兒,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公主正要離去,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公主沒有看清,天色已暗,便沒有當回事,回到轎子里回府去了。

  瑯琊王府內(nèi),夫婦二人又在寫起了字來,司馬岳寫完一幅字后,褚蒜子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筆勁有力,剛健柔美,王爺?shù)淖终媸菍懙脑絹碓胶昧?。”褚蒜子嘖嘖稱嘆道。

  司馬岳聽到王妃稱贊自己,也得意了起來,又歪著頭慢慢的欣賞起了自己的寫的字來。

  “殿下最近寄情書法,想必皇上的病情有些好轉(zhuǎn)了?!瘪宜庾硬皇r機的說道。

  聽到王妃說到皇上的病情,司馬岳臉色深覺,放下手中的毛筆,慢慢的踱起了步。

  “難道皇上病情還是未見好轉(zhuǎn)?”褚蒜子佯裝急切的問。

  “哎。”司馬岳嘆了口氣道。

  “恐怕時日不多了?!?p>  “哪皇上可有旨意誰來繼承大位?”褚蒜子又問道。

  “此事國舅曾詢問過我,我說應(yīng)由皇長子繼承大位”司馬岳說道。

  “可皇長子尚不到兩位,周貴人又出身寒族,恐怕難以服眾啊?!瘪宜庾右舱f道。

  “沒事,有國舅在哪里頂著呢?!彼抉R岳笑了笑道。

  “難道殿下忘了曹操之事了嘛。”褚蒜子正色說道。

  司馬岳愣了一下,曹操當年所自己的女人嫁給了漢獻帝,為了就是改朝換代啊,褚蒜子這是在暗指庾家謀反?

  可司馬岳畢竟逍遙慣了。前面王敦、蘇峻叛亂之時,都只針對皇帝和大臣,都沒有涉及到宗室。所以不以為然的說:

  “就算謀反,該我何事”

  褚蒜子見自己的丈夫如此的沒心沒肺,也是氣憤不已。

  “晉室天下,是由宣帝和元帝所建,殿下做為元帝子孫,不盡力為國,卻專情于山水筆墨,難道就不怕愧對列宗列祖嘛?”

  司馬岳又是一愣,平時里夫婦二人只是研究詩情畫意,從不談?wù)撜?,今天這是怎么了啊。

  “王妃,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司馬岳關(guān)切的問道。

  褚蒜子便將今日公主來訪一事一五一日的向司馬岳講了一遍。

  司馬岳放下筆墨,把手搭在褚蒜子的肩膀上說。

  “王妃,我并非不愿當皇上,自晉室東渡以來,皇權(quán)日微,隨便一個掌握兵權(quán)的士家大族就可以行廢立之事,還動不動就攻入京城,脅迫皇帝和大臣,十年前的蘇峻之亂,母后就是因為這事而驚懼而死的,我可不想趟這個混水”司馬岳擺擺手道。

  “殿下只看到了欺國之人,但也有更多的護國之士啊,王導(dǎo)、溫嶠、陶侃,都是匡扶天下之忠臣,殿下為何就看不到他們呢?”

  司馬岳又是一愣。

  “就算我當上了皇帝,我也改變不了朝局啊,也就算我能阻止庾氏,難道就沒有第二個庾氏了嘛,王氏、謝氏,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司馬岳還是不依。

  褚蒜子急了,向前一步大聲說道。

  “殿下當以國為本,又其能因朝中有奸逆而不顧,天下志士,心存皇室者大有人在,又其可因為幾個逆賊而否定天下人心?現(xiàn)在胡奴肆掠中原,百姓流離失所,有志之士莫不以恢復(fù)中原為已任,銳意進取,殿下宣帝之后,元帝之孫,不思考如何安邦定國,卻又處處避禍自保,這樣就真的對得起列祖列宗嘛?”

  司馬岳卻沒有見王妃會有如此剛烈之氣,不然震驚不已。

  待回過神來后,不覺嘆了口氣。

  “王妃可知蘇峻之亂因何而來嘛”

  褚蒜子向前一步,答道:

  “聽家父說,是蘇峻不滿庾亮當政,要為朝廷去除奸佞,所以才出兵的”

  “即然是為了去除奸佞,卻又為何羞辱皇室嘛?”司馬岳問道。

  褚蒜子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蘇峻,原來也是一個忠臣?!彼抉R岳把手背在了身后,繼續(xù)說道:

  “蘇峻從身于寒族,永嘉之亂時,在家鄉(xiāng)組織鄉(xiāng)人修筑堡壘,抵御胡人,當時各地鄉(xiāng)人所聚之徒,以蘇峻最多,實力也最強,蘇峻派人收拾無主的枯骨埋葬,為鄉(xiāng)人所感動,于是推舉蘇峻為主公,組織鄉(xiāng)民演習軍事。

  后來羯族人石勒實力越來越強大,蘇峻感覺抵擋不住,就帶領(lǐng)徒眾數(shù)百家渡過長江,來到廣陵,晉元帝聽說了后,就嘉獎了他,任命他為鷹揚將軍,后來王敦叛亂之時,王敦派蘇峻的哥哥去勸降蘇峻,蘇峻不為所動,率軍奔襲京城,屢次打敗王敦的軍隊,叛亂平定后,朝廷為了表彰他的功績,升他為冠軍將軍?!?p>  “如此說來,這蘇峻原來也是個忠臣啊?!榜宜庾油嶂^說道。

  “蘇峻不是出身士族,身后沒有家族支撐,更沒有名士的品簽,所以他就一心想著立功,想通過軍功來提高自己的威望和聲譽,因為平叛有功,所以他的聲望也越來越高。

  后來,先皇去世,丞相王導(dǎo)辭職,國舅庾亮接任丞相,而這個時候,蘇峻的聲望已經(jīng)很高了,他私自收留亡命之徒,招募精兵一萬余人,朝廷怕會有第二個王敦之亂,就招募他到朝中擔任大司農(nóng),沒想到蘇峻拒絕征招。

  朝廷上的大臣們都勸說庾亮,暫切容忍蘇峻,待日后再尋找機會收他兵權(quán)不遲,庾亮不聽,繼續(xù)征招,終于把蘇峻給逼反了?!八抉R岳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

  “蘇峻逼反以后,庾亮抵擋不住,就跑到了尋陽,但可是苦了母后與皇兄,蘇峻攻占京城后,縱火燒掠,欺凌后宮,窮兇極惡,殘酷沒有人性,他不但暴打大臣,還將宮中男女全部剝光衣服,把他們趕到大街上以示羞辱,母后就是怕受辱才憂憤而死的?!?p>  說到這時,司馬岳不覺悲戚起來。

  褚蒜子過來握著司馬岳的手說:

  “最后不是也是被溫嶠將軍給打敗了嘛,這說明,天下還是忠貞之士多啊?!?p>  司馬岳推開了褚蒜子的手,繼續(xù)說道。

  “溫嶠打敗叛軍,殺死蘇峻后,國舅庾亮回來繼續(xù)執(zhí)政,他不像王導(dǎo)一樣寬和仁慈,而是嚴刑峻法,苛刻之極,只要跟叛軍有一點關(guān)系的人,都要被判刑,彭城王只是為了自保,并沒有做出格的事,卻還是被庾亮以謀反的罪名給殺了,彭城一系,至此斷絕?!?p>  褚蒜子突然想起小舞來了,就問道:

  “彭城王可否有一個公主?“

  “對,彭城王司馬雄只有一個女兒,但也在哪場災(zāi)變中被國舅庾亮給殺了?!八抉R岳惋惜的說道。

  “現(xiàn)在皇兄病危,兩位皇子又年幼,朝中已有大臣想舉薦讓我繼承大位了,我這躲還來不急,又會怎么主動去奪嫡呢。“

  褚蒜子見司馬岳心意堅決,也不好多說什么,就悻悻然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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