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后,老章魚指示的該準備的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
鄭勇浩浩蕩蕩的帶著漁村的村民們一起往來于十萬大山深處的寒潭外。
這些村民們每一個肩上都至少挑了滿滿一旦斷面或紫或灰的黑色石頭,脖子上也至少掛著四壇自家釀制的烈酒。
這些人呼哧呼哧的一趟又一趟的來回往返在漁村和十萬大山的寒潭之間。
漸漸接近日薄西山的時候,寒潭邊上便堆積起了小山丘一般凸起來的石頭山和酒壇山。
村民們將寒潭團團的圍了起來。
他們每人身上都淋滿黑狗血,手里都高舉著火把,緊張的盯著那片霧氣環(huán)繞的水潭。
鄭勇大喊一聲:“倒!”
他們將抬來的所有酒,一股腦兒的都倒進寒潭里。
接著由鄭勇親自點燃了第一個火把,干脆利落的扔進了已經(jīng)被酒鋪滿水面的寒潭上。
寒潭立時就“刺啦”一聲,迅速的整個潭面都燃燒了起來。
這時他再次淡定的指揮眾人將所有的火把都扔下去,并且把運來的石頭都扔進火里。
這些被火點著了的石頭,就像是水里的流星一樣,飛快的砸向水底。
這些都是一種能在水里燃燒的石頭,是老章魚指點鄭勇去尋來的。
岸上原本小山丘一樣的石頭,轉(zhuǎn)眼間就都被轉(zhuǎn)移到了寒潭里。
任務完成后的人們,都緊張兮兮的死死盯著寒潭,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只見海面上的火焰漸漸的勢弱了下去,但整片寒潭卻是從底下往上面的紅亮了起來,寒潭之中還有陣陣的黑煙不斷的飄出來。
紅色的水流就在覆蓋在寒潭上方的霧氣裂隙中源源不斷的翻騰著。
寒潭底下突然一陣陣痛苦的呻吟之后,一聲徹天的嘶吼聲,凄厲的傳到了每個在岸上觀望的人的耳中,令其忍不住一個冷顫,不寒而栗。
雖然這聲慘叫沒有傳至無憂耳中,但正窩在人間的客棧里睡覺的她的,被手心突起的一陣連心的灼炙給痛醒了過來。
她尋痛看去,就看到整個右手都像是被燒紅了的鐵板一樣。
竟然有人動了鎖龍井。
灼痛的源頭,就是那個牽連著封印的印記,她右手上的印記正是鎖龍井封印的陣眼。
有無數(shù)條血紅色的光正從印記的脈絡(luò)里掙命似的往外流瀉著,那些火色光線不僅劇痛難耐,竟然還有劇毒。
光流經(jīng)過的掌心,到處都是紫黑一片。
她匆匆的,使用了個潦草的冰封術(shù),封住了自己整條右臂的血液循環(huán),然后御風來到了寒潭上空。
當她趕回寒潭時,看到的是一片不斷往外冒著黑氣的火海。
那一眼,足以讓無憂肝膽俱裂。
“姐?。?!”
無憂一聲狂嘯,本能的變成了蛟身,不管不顧的從天際俯身直沖寒潭底。
山神被鎮(zhèn)壓在潭底,本就全靠一道封印,原本寒潭之下死寂的連塊珊瑚都沒有,無憂選在這里鎮(zhèn)壓山神,就是希望這樣冷清孤寂的地方能讓她靜心凝神,盡早拔除體內(nèi)的魔性。
她又怎能想到會有今日,在一群人類欲傷害她姐姐時,這樣一馬平川的地理狀況,居然讓這些人類都能隨心所欲的來攻擊姐姐,便捷順利的連點障礙都沒有。
山神白龍如一坨被火烤的冰雕般蜷縮在潭底,她的身上到處都是被帶火的石頭砸到留下的燙傷,焦黑著冒著黑氣。
石頭上貼著符咒,符咒之力極強,從外燒焦白龍的屁,從身體內(nèi)讓骨血瞬間寒冷冰凍。
她的全身24個大穴被從骨血凝結(jié)成的冰刺刺穿,冰刺越長越粗,隱隱可以看到各異形狀的龍氣活了般的盤在上面,那是她神力消散的癥狀。
無數(shù)的燃燒著的石頭,把潭底的泥表層都給鋪滿了,無憂想要抱起白龍,就需要找一個著力點。
她想也沒想的就站在了還在燃著的釋放著劇毒的石頭上。
腳下,立時一陣滋滋的烤肉聲響起。
無憂全然不在乎的,心疼的把白龍抱在懷里,輕輕的連聲呼喚:“姐姐,姐姐,你醒醒啊?!?p> 白龍費力的睜開眼皮看向無憂,毒氣暫時的將她體內(nèi)的魔氣給暫時堵塞住了,神志恢復了清明。
雖然她渾身的皮膚都泛著黑紫色,但眼神卻平和到時光都嫉妒。
她已經(jīng)撐不起半分力氣的軟軟倚靠在無憂懷里,卻還費力的對著無憂笑:“小無憂,別怕,姐姐沒事。”
邊還強打起精神跟無憂說:“我的小無憂長大了,轉(zhuǎn)眼間都這么厲害了,再也不必姐姐保護你了,你現(xiàn)在都可以護佑這十萬大山的生靈了,真好,姐姐看到你這么厲害,跟著驕傲啊?!?p> 無憂聽著這些話,心底沒由來的一陣酸酸澀澀的慌亂起來,忍不住出聲打斷:“姐,你別說話了,我?guī)愠鋈?,帶你去求醫(yī),你一定能好起來的?!?p> 說著,她也不給白龍反應的機會,就抱著白龍,直沖出了寒潭。
一蛟抱著一龍盤旋在半空中,正欲鉆入云層間之時,鄭勇眼疾手快的投擲出了一只綁著符咒的魚叉,正好插在到了無憂的蛟尾上。
無憂只覺身體自內(nèi)而外突然一陣強烈的灼痛感遍布全身,一時間痛入骨髓。
“啪”的一聲,一蛟一龍齊齊的從半空中直直的砸到了地面上。
無憂咬牙忍著渾身的劇痛,爬過去抱著白龍:“姐,姐,你怎么樣,還好嗎?”
沒等白龍睜開眼,鄭勇趁著無憂一心只在白龍身上,白龍已經(jīng)奄奄一息之際,悄無聲息又不怕死的給她倆分別補了兩道符咒。
緊接著,他迅速的退回至人群中,抬手發(fā)令:“上!”
圍著的村民們就拿出早早備好鋤頭鐵锨等農(nóng)作工具,一下一下的往無憂和白龍身上招呼過去。
無憂這下之后,是真的被激怒了。
她將白龍護在身下,聲色俱厲的怒吼著:“你們這些該死的兩腳獸,既然你們?nèi)绱瞬恢阑?,那小爺也就不介意送你們一程了!?p> 已然暴怒到了極點的無憂,紅了眼的不管不顧,任憑符咒之力腐蝕她的身體,就是執(zhí)著的用自己的尾巴瘋狂的掃打在周圍的人群身上,嘴里噴射出的水柱就像是壓力超強的機槍一樣,將人群打得東倒西歪狼藉一片,有的甚至還被沖出去幾米遠不止,就連原本靜立著的竹林都被強大的水壓給擊倒了一大片。
人群被強大的水流沖擊的凄厲的哭喊起來,一股前所未有的真實感受到死亡到來的恐懼在他們每個人的心底升騰起來。
無憂這一連串的動作下來,符咒之力已經(jīng)從她身上離貼著符咒最近的肉開始腐蝕,身上的鱗片已經(jīng)脫落一地,肉也被燒毀了,只剩焦黑的骨頭。
無憂呲著牙去摘掉白龍身上的符咒。
她的手一觸碰到那符咒,就立即被腐蝕成了根根滴血的指骨。
無憂仿若未覺的依舊執(zhí)著的用這幾根白骨,先摘掉了白龍身上的符咒,才又摘掉自己的。
無憂就在這一身慘烈的白骨中,笑容甜美,輕聲細語的哄著她一直緊緊呵護的白龍:“姐姐,別怕,摘下來了,就不會痛了。”
就像是想要摸摸無憂的頭一樣,白龍費力的抬起她的龍爪子。
看著自己此時已經(jīng)變不回人手的龍爪子,白龍愣了一下,自嘲一笑,正要放下爪子的時候,白龍的瞳孔里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正是在悄悄靠近無憂的鄭勇。
他手里拿了一大把的符咒,正用盡全身力氣起跳,那架勢一看就是要把這些符咒都一股腦的貼在無憂身上。